某位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沈蕪菁的異樣,語氣有些淡,卻也能聽出人話語中的意思來,轉而道:“現在誰也沒有辦法決定事情走向,最好的辦法是消除沈長德對我們兩個人的懷疑,而不是讓他對我們產生疑慮。”
沈蕪菁轉過頭去根本就不想看到面前這個人,如果不是這傢伙可能都不用這麼麻煩,等到度過這段時間之後人肯定能相信,這下可好如此,不僅沒能讓事情輕鬆,反而變得更加麻煩。
耐着性子對人說道:“事情有並不麻煩的解決方式,你心在從這裡離開,不要在跟我扯上任何關係,這事就絕不會牽連到皇甫家。”
不管面前的人是怎麼想,現在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面前的人保持差不多距離,這樣也能安然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誰知到今天的皇甫嵩明一反常態,堅持非常的說:“我們對彼此的瞭解難道有別人更清楚?你擔憂的事情大可不必擔心,既然我能出現在這裡自然也做好防備,至少在你父親還沒那麼簡單暴露自己身份。”
那天人冒然離去確實嚇到了皇甫嵩明,按照人在信中的計劃一一去實現,不過皇甫可不是那種甘願被人當槍使的人,自然暗中也做了不少手段,雖然不能給沈妤雯帶來什麼太大的打擊,卻也能讓人在沈長德信中份量更加微不足道。
擡眼看了人一眼,似乎沈蕪菁連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留給人,那模樣別提看的讓人有多難受,饒是皇甫嵩明一時間都有些不太習慣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好半天才收斂了表情,換上苦笑,道:“從我出現在這裡你並未表現出對我的敵意,至少表明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有可以繼續發展下去的可能,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牴觸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發展,還是說有什麼其他原因。”
本以爲這些事情詢問清楚就能夠得到對方的回答,可從表面來看卻也只是冰山一角罷了,皇甫嵩明沒有辦法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就一直不斷追問,其結果就是讓某人更加煩悶,終於忍受不住人的頻繁追問,她索性攤牌,破罐子破摔,道:“我們根本沒有可能,你瞭解我也知道,男女感情根本就不是我所需要的東西,來到這裡以前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你我本能的行爲,既然已經結束了前身的恩怨,我們何必還要通過這種糟糕透頂的方式聯繫在一起,難道還能比這關係更加親密?”
或許在她看來,也因爲這種長久的熟悉反而帶給人很多從未有過的感覺,但在這之後的情感發展從未考慮不過,一旦有人將這種隔膜破開後,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偏離既定軌道。
許久皇甫嵩明忽然開口:“你是在害怕事情偏離原本的軌跡?”
那目光裡帶着些許的探究,更加還有其餘的情緒在其中蔓延,想要看透人一樣,讓人本能覺得害怕,想要退縮的時候,
人忽然間發出爽朗的笑聲,反而引得走開的侍衛們紛紛朝這邊露出好奇的目光,看的沈蕪菁更加不自然了。
稍微猶豫了下人終於還是鬆口,“既然你已經來了等下跟我一起去見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就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說什麼也都沒有用,還不如現在想想怎樣才能安然解決掉面前的問題,自然也不會讓事情看起來更加複雜。
不多時兩個人來到了前廳,正好馮湘玉跟沈長德破天荒的在說話,看到兩個人的時候面上也是一愣,相比馮湘玉半天也沒緩和過來的神情,沈長德顯得倒是平靜了許多,露出瞭然的表情,竟然少見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沈蕪菁稍微看了一眼之後就發現人的這個笑容是衝皇甫嵩明,對此也並未太放在心上,匆忙的行禮,就聽沈長德讓人覺得有些不習慣的聲音,說:“你們兩個人就別這麼客氣了,有什麼事情起來說話,起來說話。”
順便給旁邊的馮湘玉也使了個眼色,馮湘玉像是上了發條的木偶僵硬表情的點點頭,也附和的說道:“好久不見皇甫公子。”
皇甫嵩明回以非常冷淡的笑容,根本讓人沒有辦法從中看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卻也給某個人心裡上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也在這個時候沈蕪菁緊緊盯着馮湘玉的臉,忽然間開口:“母親今天居然也在這裡不知道妹妹的雙腿恢復的如何。”
如果說現在最沒有辦法讓馮湘玉釋然的事情莫過於自己女兒的那雙腿,用大夫的話來說已經傷到了根本沒有辦法徹底恢復,就算是現在重新修養最多也只能恢復七八成的模樣,到底還是沒有辦法跟原本的傷勢相比。
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的某人臉上表情自然不怎麼好看,說道:“你妹妹的傷勢現在恢復的還算不錯,再過些日子應當能夠下牀走路。”
沈蕪菁悄然勾起了嘴角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光看到馮湘玉的表情就已經能夠確定事情並沒有想象恢復的那麼好,或許現在還停留在原地,也正是想利用這個時候專門給沈長德說一聲,讓這位父親好關心下自己那位躺在牀上的好女兒。
見到自己計劃成功的某人眼睛裡閃現出愉悅的光芒,旁邊的皇甫嵩明看的分明也是放鬆了下來,沒想到就算是在這個時候人還是沒有忘記折騰一番自己的敵人,看來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還是沒有錯誤,越要將人徹底納入自己保護之中。
沈長德眼睛裡有些其他的光芒在閃爍,不動聲色的看着身旁並排坐着的馮湘玉身上,眼睛裡很快閃過一抹淡淡的不悅,不過這些並沒有讓身邊人發現罷了,語氣裡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佳兒也臥病再牀一段時間,也該讓她去看望老夫人了,不然該讓老夫人誤會了。”
馮湘玉猛然間擡頭目
露詫異,明顯是有些無法理解老爺這番話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傻愣愣的道:“老,老爺,佳兒她還臥病在牀恐無法去拜見老夫人。”
“喔?”人挑了挑眉頭,裝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掃了眼心虛還在遮掩真相的夫人,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道:“看起來夫人並沒有把這個事情的始末都告訴老夫人。”
他的目光如刀子在身上刮過,讓人本能覺得恐怖,也不再說話,幾次想要開口卻還是強自忍了下來,捏着帕子的手攪緊怎麼也不發出絲毫聲音,等了片刻也不見人回答,似是失去了耐心,壓着性子道:“既然此事沒告訴老夫人之後也不要再說了,老夫人什麼性子這些年你也清楚,我不想看到因爲這些繁瑣的事情引起老夫人的情緒波動。”
馮湘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老爺這番警告故意當面說出,意思便是讓她收斂些,莫要在老夫人面前說錯話,做錯事,引的老夫人心生懷疑,不然又有很麻煩的事情需要他們一一善後,沈長德可是很厭惡這種麻煩的人。
便聽安靜了半天的皇甫嵩明忽然間開口:“沈老爺,沈夫人,既然老夫人身體尚好,晚輩許久未曾拜過老夫人,今日同蕪菁一起前去拜訪老夫人,不知可好?”
哪怕是沈長德臉上都露出一絲訝異,這皇甫嵩明一聲‘蕪菁’叫的分外自如,沒有任何停頓,果真如同心中猜測那樣,他們兩個人的聯繫或許並沒有因爲婚約結束就此斷開,不然這皇甫家掌權人也不可能會在自己面前說那番話。
皇甫家的威名就算他一個國公爺也要費些力氣拉攏,現如今有如此好的機會爲何放棄不用,當然是想盡一切辦法要讓人能夠跟他們沈家牽扯上關係,有了最大財力的相助也是給自己的計劃增添一份保證。
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難的對人露出個淡淡笑容,聲音裡也帶上了鬆動,道:“來了就不要如此生份,你就跟我的好女兒在府裡隨意轉轉,晚上別急着回去留在這裡吃頓飯在走。”
聽到沈長德都用這種方式挽留人了,沈蕪菁怎麼可能會不明白人打什麼主意,正想說什麼就被某人的顏色給打斷,只得收回要說的話沉默站在一旁,看着皇甫嵩明虛假的僞裝。
“多謝沈老爺的邀請,晚輩今晚就在國公府多留些時候,到時還請國公爺不要驅趕晚輩纔是。”皇甫嵩明三分真七分假,竟也弄的人有些無法掌握住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沈長德只當自己是多新,皇甫嵩明就是一介商人,自然不可能跟權術的核心有什麼太過密切的聯繫。
若能用沈蕪菁可以掌握住這個重要的命脈,沈長德倒是不介意給人更多些的好處,先暫時穩住人也能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做出各種部署,自然而然的做好萬全之策,以備應對不時之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