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只覺得我腦袋裡咯噔一下，趕緊追問她，“我們印了多少冊？”
“一萬多。”程璐回答我。
“一萬……”我喃喃的重複這個數字，明白這已經是足夠全國發行的數量，如果放棄這些書，就直接損失20多萬元。
先是損失3000冊，如今再損失10000冊，還未開戰，我們已經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顧倩這招，確實夠狠。
“怎麼會是紅色的？今天的行業新聞裡的封面不是藍色的麼？”我問程璐。
“這是你老同學放出來的煙霧彈，他們故意給新聞社的是藍色的封面圖，一切都模仿我們預定的設計，實際上，真正發行的還是鮮豔的紅色，你不用懷疑，關於封面的顏色問題，我北京和上海的朋友都已經幫我去書店確認過了。”程璐說道。
我一下子悶着，感覺自己是一腳踏進顧倩設置的陷阱裡。憑着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在媒體控制權、發行渠道、推廣力度、資金實力等等各方面的實力，我們安墨出版公司推出的蘇拉卡爾的新書，如果跟他們的新書使用同樣顏色的封面，必定會吃虧，這就是出版市場上的封面效應。封面不出彩的圖書，銷售業績很難拔高。
“她給你的還是連環圈套，網上放出假消息不說，給你寄的樣書也是藍色封面的。”程璐提醒我，接着說道。
“沒什麼可以埋怨的，只能怪我們自己不夠小心，缺少調查。他們上午放消息。下午正式在書店上架，正好掐準我們定策略的時間。”我鎖起眉頭，說道。
“現在怎麼辦？我們地書。至少還要半個星期才能鋪貨到各大城市，到時候，早就已經是他們的天下，我們這時候衝進去。很不明智。”程璐盯着我。
蘇蘇和靈萱知道我和程璐是在討論工作上的事情，於是站在旁邊聽着。也不插嘴。
“要不然就走二級城市地路線。他們集團，走的肯定是新華書店的主渠道，而且以他們的集團背景，註定不會很重視民營地渠道商。新華書店的鋪貨方式一向是覆蓋到大城市，再蔓延到小城市。我們跟着他們走。肯定是處處受到壓制，索性在初期不和他們決戰。先攻佔周邊地二級城市，再包圍主城市。”
“這個辦法可行？”程璐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你是經理，決策的東西你來定，我只是給個想法。”我說道。
程璐沉思着想了一會兒，“行，星期一我聯繫公司發行部的頭頭，改變發行策略。具體的方針，我爭取在週末地兩天裡做出來。”
她說做就做，立刻就回到她的房間裡去工作。靈萱跟着走進程璐地房間，大概是給她出謀劃策。
而我回到我的房間。從包裡取出顧倩的信件。再安靜的看一遍。她的字跡很瀟灑，然而字裡行間卻看不出有什麼殺氣。不過。她以退爲進，就像是諸葛亮的空城計嚇退司馬懿的十萬大軍，誘我出了一個昏招，實在高明。
也只有老同學，才能互相摸清對方的脾氣吧。
“小珉哥？”蘇蘇推開門，走進來。
我急忙收起信，夾到書裡。
“怎麼啦，工作不順？”她踩着她的粉色小拖鞋，來到我的椅子旁邊，從後面伸手抱住我地脖子，把頭伸過來，湊近了問我。
“沒什麼，一點小問題而已。”看着她可愛地小臉，我笑笑，捉住她垂蕩在我胸前的兩隻小手，“晚飯吃麪包，這麼可憐啊？”
“哎，璐璐姐心情不好，我就不煩她了。”她一邊說，一邊更緊地摟住我，“靈萱姐的學校怎麼樣？好玩吧？”
她像盪鞦韆一樣在我脖子旁邊晃來晃去，嬌柔的臉蛋擦着我的臉頰，香香的，嫩嫩的。
我把她從椅背後面拉過來，乾脆把她抱到懷裡。
她向後躺在我的臂彎裡，興許是覺得癢，咯咯的笑起來。我趁機再撓她腰間的癢癢，她於是笑的更加厲害，在我懷裡扭動着打滾。她穿着睡衣，活潑的身體就像是無拘無束，遍佈青春的氣息。
“你就知道玩。”我終於不再撓她癢癢，笑着說道。
蘇蘇的俏臉已經憋的通紅，她伸出小拳頭，在我的胸口輕輕的打兩拳，“人家是來關心你，你還說人家貪玩。哦，就只許靈萱姐關心你，不許我關心你啊？”
“好吧好吧，我們家蘇蘇也越來越懂事了。”我把這隻小懶蟲從我懷裡推起來，“時間不早，你該去睡覺了。”
“哎，今天你和靈萱姐沒有回來吃飯，我和璐璐姐兩個人都覺得沒意思。以前吧，就算有誰有事情不回家，屋子裡總還有三個人，現在冷冷清清的。”蘇蘇站起來，轉身看着我，說道。
我知道她又在懷念曉凝，想到程璐和蘇蘇獨自坐在公寓裡寂寞的樣子，我也很懷念當初五個人在公寓裡熱熱鬧鬧的場景。
“小珉哥，我們去北京找她回來吧。”蘇蘇看着我，說道。
“着急什麼，再過一陣，她就回來了。”我捏捏她細滑的小臉蛋，說道。
蘇蘇無奈的點點頭，走出我的房間。接下來的週末，我和程璐都沒有出門，而是在客廳裡掛起一張大型的中國地圖，配備幾支紅筆幾支藍筆，在主要的城市上面標註紅色或者藍色，以及各種發行渠道的“進攻”路線，很有聲勢，簡直把客廳當成作戰指揮部。
到星期一重新上班，程璐拿着她的詳盡的計劃書去找發行部的經理，告訴他各個不同的城市分別要發多少冊，而這些都是我和程璐經過兩天研究出來的。
另外，從行業內部得到的消息，顧倩推出的那本蘇拉卡爾最早的小說《戰場》，從星期五的下午正式上市，經過一個週末，銷售態勢良好，在網絡媒體和傳統媒體上的反響也是好評如潮。
這，無疑給我和程璐帶來不少壓力。不過我和程璐也知道，此時此刻，急也沒有用，從發貨到上市，中間的運輸時間還要三四天，也就是我們和顧倩的正式大規模交戰，怎麼也要三四天之後。
程思薇似乎不太關心這些事情，她一天都在瀏覽她的集團內部的事情，似乎是在醞釀什麼舉動。
“珉，我還有一些東西留在你們公寓，晚上的時候，你給我送過來吧。”臨下班的時候，她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