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葉盛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溫婉玉她們早就吃過了飯,陽葉盛便去了餐廳,隨便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啤酒。
吃飯的時候,方中雪來了,鴻雁卻沒來,這讓陽葉盛有點奇怪,便問方中雪,鴻雁去了什麼地方。得到的回答卻是,今天下午的時候,也就在陽葉盛跟着鄒錦玉剛剛離開酒店的時候,鴻雁的姑姑馮鳳珍突然犯了腦溢血,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去了,鴻雁得到消息之後,自然也趕往醫院了,花雨也一起去了。
這麼巧,陽葉盛聞言大吃一驚,腦溢血,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病,幾乎是隨時都能要人『性』命的。
於是,陽葉盛匆匆將飯吃完,就對方中雪安排一聲,便趕往醫院去了。
雖然方中雪的經驗不足,但是有愛麗絲和葉肯在這裡守護着,陽葉盛也不擔心溫婉玉會有什麼危險,更何況,知道溫婉玉身份的人,只有葉天堯和鄒德興,劉家他們是不知道的。除此之外,金鷹和鐵手也被陽葉盛安置在了這個酒店裡,也在同一層,可以這樣說,就算劉家知道溫婉玉的身份,要想從這些人手中將她劫走,簡直比登天而難,更何況,一旦真的有事情發生,陽葉盛在得到消息之後,會馬上飛回來支援。
馮鳳珍被送往的是京城第四部隊醫院,這家醫院是對腦溢血的治療最有權威的醫院,三十多年來,在這個醫院接受治療的腦溢血患者,有八成的病人被穩定住了病情,還有三成的病人徹底得到治癒,這一點,連世界上的很多名家醫院都讚歎不已。
陽葉盛跟花雨通過電話之後,就馬上驅車趕往京城第四部隊醫院。
京城第四部隊醫院在西郊附近,距離陽葉盛所住的酒店有點遠,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
陽葉盛趕到的時候,馮鳳珍依然在手術室,沒有出來,手術持續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六個小時,看來馮鳳珍的病情很嚴重。
剛纔,花雨打電話的時候,避開了所有人,而打過電話之後,也沒有對鴻雁說起此事,是以,當陽葉盛的身影出現在手術室前之後,鴻雁登時就愣住了,但隨即就反應過來,更是快步撲進了陽葉盛的懷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六個小時的時間,的確是很難煎熬的,在六個小時的時間裡,王曉婧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淚,但鴻雁卻一直安慰她,而她自己卻是把所有的擔心和悲傷硬生生地壓抑在心底。
不是鴻雁不想發泄,不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而是她不能,因爲她一哭,王曉婧就會哭得更厲害,那麼場面就沒法收拾了,只會增加王青選心裡的煩惱和擔憂。
但是,陽葉盛來了,這就不同了,他是鴻雁下定決心今生依靠的男人,在她的心中,陽葉盛就是她心靈的支柱,所以,在看到陽葉盛的那一剎那,鴻雁所有的委屈和悲傷一下子就完全涌了出來。
“好了,好了,雁子乖,別哭了,你姑媽肯定會沒事的。”讓鴻雁痛痛快快地哭了三四分鐘,陽葉盛輕輕拍了拍她的玉肩,寬慰道。
鴻雁發泄了一番之後,也漸漸清醒過來,“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慢慢收住眼淚,站起身來。
陽葉盛這才得以跟王青選打招呼,同時也明白了,爲何下午他去見嚴興震的時候,作爲辦公廳主任的王青選竟然不在場,當時他就覺得奇怪,因爲在壽宴的時候,王青選根本沒有喝多少酒。
王青選現在沒心情顧及陽葉盛與鴻雁的事情,嘆了口氣道:“來這裡坐坐吧。”
陽葉盛走了過去,鴻雁則是急忙去寬慰依然還哭哭啼啼不止的王曉婧。
陽葉盛掏出一根菸,遞給了王青選,問道:“王主任,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馮阿姨怎麼會突然得了腦溢血呢?”
王青選再次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離開京城味道名家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剛剛回到家,鳳珍就說她有點頭暈,還想嘔吐,當時我也沒在意,以爲是她中午喝了酒的緣故。可誰想到,我剛剛換了拖鞋,還沒來得及換睡衣,就聽到衛生間裡傳來‘咕咚’一聲響,我馬上就意識到不妙,急忙跑過去,鳳珍已經暈倒在地了,我便急忙跟曉婧打電話,將她送到了醫院。”
陽葉盛問道:“平時的時候,馮阿姨的血壓高嗎?”
王青選搖了搖頭道:“不高,她的血壓一直都不高,所以我才奇怪她怎麼會得了腦溢血呢。”
陽葉盛也感覺到奇怪,因爲腦溢血產生的原因一般都因爲血壓突然升高,尤其是在情緒激動、費勁用力時,致使腦內微血管破裂而引起的出血,血『液』能直接壓迫腦組織,使其周圍發生腦水腫,重則繼發腦移位、腦疝等,是一種致命的或致殘率很高的疾病。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王青選幾乎是本能反應般,馬上就站起身來,快步向手術室門口走去。王曉婧也停止了哭泣,跟鴻雁一起,來到王青選的身後,三人一臉緊張和激動地看着手術室的門,等着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帶來或好或壞的消息。
大概二十幾秒鐘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三個頭髮花白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一邊向外走,一邊摘下臉上的口罩。
王青選急忙向第一個走出來的醫生問道:“趙主任,怎麼樣,鳳珍她…她的情況怎麼樣?”
趙主任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王主任,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麼?”王青選三人聽了,簡直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尤其是,王曉婧,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鴻雁急忙將她扶住。
王青選已經顧不上王曉婧了,急忙說道:“趙主任,你…你的意思是她…她已經……”
趙主任急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王主任誤會了,還不到哪一步,但情況也不容樂觀,尊夫人腦部出血過多,雖然我們已經儘量抽出淤血,但仍是有一部分血抽不出來,壓抑住了腦部的部分神經,造成病人神智昏『迷』,暫時無法清醒過來。”
王青選大驚,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望着趙主任,結結巴巴道:“你…你的意思是,鳳…鳳珍她…她成了植物人?”
趙主任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是,王主任,病人的情況要比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植物人要輕,清醒的可能也比較大,而且,一旦病人清醒過來,那些淤血就會再一次運轉,我們就能進行第二次手術了。不過呢,如果病人在三個月內醒不過來,那些淤血就會結塊,或許就會造成病人永遠不能再醒過來。”
“這……”王青選腦子裡『亂』糟糟的,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幾乎是彈指一瞬間,在人的一生中,絕對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趙主任見了,說了聲:“對不起,王主任,我們已經盡力了。”
王青選已經不會開口了,只是神『色』木然地點了點頭,陽葉盛見狀,急忙問道:“趙主任,病人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趙主任看了陽葉盛一眼,答道:“應該超不過十分鐘。”
這時,在鴻雁的救助下,王曉婧也悠悠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一聲哭喊:“媽,媽你不能走啊,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媽,求求你了,求求你再活過來,我不能沒有你啊。”
王青選急忙回頭喝道:“曉婧,別『亂』喊,你媽還活着呢。”
“活着呢?”王曉婧一聽,頓時愣住了,隨即就驚訝地問道,“爸,我媽真的還活着嗎,你沒騙我吧,可剛纔趙主任怎麼會……”
王青選嘆了口氣道:“雖然沒有死,但是跟死了差不多,唉。”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兒沒死,一會兒死的,王曉婧馬上就聽暈了,疑『惑』地看了鴻雁一眼。
鴻雁的心裡也不好受,壓抑着悲傷,將剛纔趙主任的話對王曉婧講了一遍。
王曉婧登時完全呆住了,植物人,三個月,天哪,三個月之後,豈不還是……
“媽,……”王曉婧從小到大,一直處在父母的庇護之下,身邊的人也因爲她的身份對她極爲關心和照顧,是以她基本上就是那種一直處在溫室中的花朵,今天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風浪,自然是很無助。
忽然,鴻雁想到了什麼,急忙對陽葉盛說道:“葉盛,你的醫術高超,你…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我姑媽?”
王青選一愣,急忙看了看陽葉盛,暗想,連在腦溢血方面華夏最權威的專家趙主任都束手無策,難道這個年輕人會有辦法不成。
王青選對鴻雁很瞭解,知道她做事穩重,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既然她在這個時候能向陽葉盛求助,足見陽葉盛的醫術的確是很高。
王青選說道:“葉盛,你…你有辦法救救曉婧的媽媽嗎?”
剛纔,陽葉盛在聽了趙主任介紹了馮鳳珍的病情之後,就開始考慮有沒有辦法救馮鳳珍,畢竟這可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一旦能救了馮鳳珍,或許王家對於他與鴻雁之間的關係,就不會有那麼大的牴觸了。
陽葉盛想了想道:“病情的確很嚴重,我盡力而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