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天從辦公室內出來的時候,安晴還坐在外面,她微微的低着頭,緊張的看着周圍,仍然保留着吳天離開時的姿勢——緊握着手掌。看來剛纔那位猥瑣的中年大叔把她嚇的不輕,到現在仍然沒有恢復平靜。
吳天走到安晴的身前,安晴立即把手掌揚起,不過當她擡頭看清楚來人是吳天的時候,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吳天把眼鏡摘下來,架在安晴的鼻樑上,一個精緻的小女孩,又變成了帶着頭盔的飛行員。吳天反覆的把眼鏡從安晴的鼻樑上拿下戴上,再拿下再戴上,幾次之後,吳天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把眼鏡拿下來。像安晴這樣的女孩兒,確實需要一個僞裝來保護自己。
“眼鏡找到了,我們走吧。”吳天看着對方說道。
安晴點了點頭,拿起包包跟在吳天的身邊就向外走。
出了醫院大門,安晴從包裡面掏出本子,翻了幾頁,照着上面念着,“下一家醫院在……!”
“別急,我們先坐下來喝點兒東西。”吳天對安晴說道,拉着不明所以的安晴,走進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點了兩杯咖啡,吳天就目不轉睛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安晴,這小丫頭藏的夠深,竟然連他這種久經花叢的兼職流氓也騙過了,怎麼說他在上學時也沒少泡過小姑娘,沒想到今天卻折在這丫頭的手中。剛纔真應該謝謝那個老不正經的,再賞他幾個耳光。
安晴見到吳天一直看她,就低着頭,雙手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咖啡。這時,她的頭髮向下一垂,立即把她的整個面部都遮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微微的擡起頭,通過頭髮間的縫隙看向對面,發現吳天還在看她,俏臉立即‘嗡’的一下紅了起來。
“你,你在看什麼?”安晴小聲的問道,她被吳天看的渾身都不適應,不停的扭動着身子,坐立不安。
“看你!”吳天非常直接的說道。
“看…看我?”安晴雙手一抖,杯子裡面的咖啡差點兒晃出來,她趕緊穩住雙手,神色慌張的問道,“看我幹什麼?”
“你爲什麼要帶眼鏡?”
“我近視。”
“騙誰呀?你那是平光鏡!”吳天說道,他之前戴上對方的眼鏡,發現眼前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那時他就知道,那是一個平光鏡,安晴也並不是近視眼。
“我,我沒騙你,我近視……十度。”安晴說話的時候,頭低的更低了。很顯然,她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
“你怎麼不說你3.1415926度?”吳天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說道,“你連慌都不會說,眼鏡最低度數爲五十度。”
聽見吳天的話,安晴擡起頭看向吳天,一邊猛勁兒的搖着頭,一邊緊張的對吳天說道,“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
“如果有什麼苦衷,那就不要說了。”吳天伸手拍了拍安晴的腦袋,說道,“誰的心裡還沒有點兒小秘密?我並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私隱的人,我不八卦。”
安晴沉默了下來,低頭不停的喝着咖啡,大概過了幾分鐘,安晴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生長在單親家庭,只有媽媽一個親人,從小就迷迷糊糊,總被人欺負,是媽媽一直保護我。後來我上中學,總有男生給我寫一些奇怪的紙條,我回家告訴媽媽,媽媽說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從那時開始,媽媽就給我換了髮型,戴上了眼鏡,還叮囑我不要隨便摘下來。這也是媽媽臨終前對我說的話……!”
“……!”
吳天靜靜的聽着安晴的講述,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一個故事。聽完之後,吳天的心中有了一絲傷感,但更多的是對安晴的憐惜。當然,還有對安晴的母親的尊敬。她早就意識到安晴會越來越美麗,美麗的讓所有人男人都會對她動壞心思。但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不受到傷害,不走她的老路,所以纔會相處這樣的一個保護女兒的辦法。
看着情緒低落的安晴,吳天覺得自己實在太多事,如果不來喝這杯咖啡,來問那麼多廢話,安晴也不至於會說這些話,更不會變的這麼傷感,想起她的母親。
“我有一個好辦法?”吳天突然對安晴說道。
“恩?”安晴微微一怔,擡頭不解的看着吳天。
“剛纔我跟那個醫生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從他的話中,我得到了一些啓示,我們可以換一種方法,那樣的話,也許有助於我們開展業務。”吳天自信滿滿的說道。
“什麼辦法?”聽到吳天的話,安晴把剛纔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好奇的看着吳天問道。
“你說,談業務最重要的是什麼?”吳天問道。
“恩……!”安晴歪着小腦袋瓜子想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我知道,是真誠!”
“……!”
吳天直接無語,這年頭兒還有把真誠當回事的?到底是該說她天真純潔的,還是該說她不通世故缺心眼兒呢?
“錯,是形象。一個‘好’的形象,能夠加‘深’對方對你的印象,然後‘引’起對方的注意,再進行‘深一步’的交流,再然後,業務就成了。”
“那我也沒說錯啊?形象要真誠!”安晴說道。
“算了,跟你講不明白,我帶你去個地方,到了那裡,你就能明白我說的話的意思了。”吳天拉着安晴就離開了咖啡店。
兩人坐出租車來到世紀村一帶,吳天帶着安晴來到一個食雜店門口。
“老闆,兩瓶北冰洋汽水,要吸管!”
“好嘞!”
吳天拉過來兩把椅子在門口坐了下來,老闆拿着兩瓶打開的汽水遞給吳天,吳天轉手遞給安晴一瓶,然後一邊用吸管吸着汽水,一邊在街上的人羣中瞄來瞄去。
安晴疑惑不解的看着吳天,最後學着吳天的樣子,在大街上看來看去,她不知道吳天在看什麼,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只是單純的在模仿而已。
“快看!”吳天突然伸手隱蔽的指向大街上的一個年輕女子,“你覺得她怎麼樣?”
安晴順着吳天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只是身上穿的有點兒涼快,上身吊帶,下身牛仔短褲,屁股蛋兒都快露出來了。
“怎麼了?”安晴不解的問道。
吳天覺得安晴就是一個木頭腦袋,看來人呀,要是太純潔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這裡看着。”吳天放下汽水,起身朝着年輕女子走了過去。
他有意的的靠近女子,當他走到年輕女子正面的時候,兩人目光一接觸,年輕女子就走近一步,低聲問道,“玩玩兒嗎?”
吳天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向前走,假裝路過。年輕女子見到後,立即又退了回去,繼續在來往的男人中張望。而吳天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安晴的身邊,這回看着對方問道,“看明白了嗎?”
安晴疑惑的看着吳天,愣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吳天快給安晴磕頭了……!
“她是野雞!”吳天小聲的說道。
“野雞?”安晴看着吳天,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小姐!”
“小姐?”
“妓女!”
“噢~!”安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吳天用力啜着吸管,喝着汽水。
靠,非逼老子講這麼直白,一點兒神秘感都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