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吻如一吻般侷促,一吻如十吻般漫長。天籟『小說ww『w.』⒉
方小箐被吻得花枝招展,心房亂顫,可是當掃視過周文龍的表情時,她心中卻洋溢着某種奇怪的得意。
自己現在可以算是周家人,作踐自己就等於作踐周家。
那麼既然如此,何不狠狠的作踐自己,也令周家盡情品嚐,被龐大權勢碾壓是什麼感覺。
很快穩定了情緒,方小箐捂着領口,輕輕道:“葉少爺,現在你看仔細了嗎?我,算是漂亮嗎?”
“漂亮,的確漂亮。”葉歡道:“如此一個漂亮的新娘子,新郎官怕是有福了。”
方小菁輕捂嘴,道:“葉少爺,新郎官已經在箱子裡了呢。”
“喔,是這樣嗎!”葉歡恍然剛剛覺這一點,嘆道:“那可如何是好,接下來誰陪新娘子入洞房呢?”
“嗯,難道葉少爺不可以嘛?”
“這……這件事,我怎麼好越俎代庖呢?”
“葉少爺就幫幫我嘛!”
“罷罷罷,誰讓我這個人最是急公好義,人稱仗義美郎君,江湖及時雨,如此,我就辛苦一場,算是助人爲樂吧。”
“葉少爺真好!”說着,方小箐道了一句,主動湊上去,送上自己的雙脣。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打情罵俏,卿卿我我,所有話,都一字不差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顏面!
周家的顏面恐怕連一條底褲都剩不下了!
周文龍此刻再好的涵養也受不了吶!他站在那裡,肌肉不停顫抖,臉色翠綠翠綠的。
“賤人,女表子!”
方小箐豁然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周文龍,沒有半分畏懼,躲閃。
“我就是個賤人,你們今天才知道嘛!難道你們忘了,賤,不正是你們周家的門風嘛!”
死死的盯着周文龍,眼角卻又兩行清淚流下。那被逼的走投無路,給人下跪的父母,那個被嚇得神經衰弱的弟弟!
從事情一開始,直到現在,方小箐都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職工,談不上有多好,確實也沒做過惡!弟弟是普通的學生,也是泯然衆人,和所有人一樣普通。而自己,也不過是學校裡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想要多看幾本書,多考幾分,爲以後駁個好出路。
那麼,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想了好久,方小箐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弱。
對,弱就是你的原罪,就應該被強者踩在地上,就應該遭受欺凌和不公。
那個時候,方小箐才恍然明白,卻原來,強弱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那麼,好吧,我遵守這個規則。
既然強就是天生的正義,弱就是孃胎裡的原罪,那麼,現在就論到你們周家飽嘗身爲一個弱者的滋味了。
方小箐望着周文龍,恍然一笑,她忽然識破了這個男人的所有僞裝。
他沉穩的氣質,溫文爾雅的品德,也不過是強者的附加光環而已,而一旦拿掉那些底氣,他只不過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目光轉到葉歡身上,輕輕抱住了他,用自己的飽滿摩擦他的胸膛。
“葉少爺,我有些頭暈,借你肩膀靠一靠!”
周文龍的眉頭凝成一團,一咬牙道:“動手!”
周家多養打手,他們是做物流生意的,天南海北四處跑,免不得要處理路上的許多糾紛。
因此,周家頗有一批身強體壯的打手,其中也不乏江湖門派中人。
雖然說,不如陳家的一百單八將多,但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在周文龍這兩個字出口,所有人一擁而上,已經向葉歡攻去。
每個人都帶着長短傢伙,出手就是奔着要害去的,挨着葉歡,就要給他來個兩頭見光。
包括,葉歡懷裡的方小箐,這種女人,死了乾淨,也免得繼續給周家丟人。
亂戰已經開始,但葉歡仍坐在椅子上,手擱在方小箐腰上,手已經順着釦子的縫隙,進入方小箐大紅的嫁衣內。
雙眼神情的盯着方小箐,似乎周圍的沉重殺機,沒有懷中這個女子更值得他注意。
“殺!”一人舉刀衝來,扎的不是葉歡,是葉歡懷裡的方小箐。
只要扎中,一刀兩命,就是一個透心涼。
葉歡擡手,反手就奪過了他手中的刀,再揮手,刀從脖子上劃過,血淋漓濺出,這人,死!
葉歡抱着方小箐閃身,一滴血也沒有落到二人身上。可葉歡站在大廳中央,仍舊沒有放開方小箐。
“怕嗎?”葉歡看着懷內方小箐的眼睛,輕聲問道。
怕?方小箐自然是怕的,周圍無數把刀,閃着雪亮的光輝,任何一把刀擊中她,就可以奪走她青春正好的生命。
可是,被這個陌生男人,輕輕抱着,心中卻似乎不那麼怕了。
笑一笑,附上自己一個香吻,身體緊緊和葉歡抱在一起。
她心中明白,葉歡同樣是一個復仇者,而自己,卻也是一個復仇者。葉歡通過作踐自己,來作踐周家的顏面,而自己也是作踐自己,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那麼,就如此進行下去吧,兩個復仇者擁抱在一起,共同來完成一場酣暢淋漓的復仇。
無數人將葉歡包圍成一團,葉歡一隻手攬着方小箐,一隻手拿着那柄短刀,血淋漓的留下。
任何靠近葉歡刀圍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沒人能奈何得了葉歡,有人將注意打到凌如意身上。
看着心懷不軌的幾人,凌如意冷哼一聲,道:“我是特事處行動部主任,這次只旁觀,你們真要招惹特事處嘛!”
特事處身後的莫大威力,周家人怎麼會不瞭解。當初,周家還和特事處聯手,一起對付過葉歡。
而現在,葉歡和特事處達成了和解,周家卻被拋棄。
周文龍呆呆怔怔的站在那裡,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此刻一般脆弱。
堂堂牛縣的土皇帝,物流大王周家,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自己辛苦幾十年鑄成的堡壘,本以爲堅固,卻原來立在沙丘之上,一陣風來,便煙消雲散。
戰鬥很快接近尾聲!
地上一片屍體,很多人不敢再靠近,因爲地上再也睜不開眼睛的屍體,就是他們的未來。
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大家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葉歡身上,因爲明白,這一片修羅場都是他造成的。
而葉歡呢,他站在血泊之中,懷裡仍舊抱着方小箐,身上雪白襯衫,竟然沒有落上半滴血。
真乾淨吶!
乾淨的宛若從天庭凌波而來,不染塵埃。
當然,這一切要不去看他手中那柄仍舊滴着血的刀。
忽然,葉歡將方小箐拋了出去,方小箐凌空落在椅子上,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一瞬間,方小箐悵然若失,被這個男人抱着時,自己無所畏懼,但離開她的懷抱,自己並無任何底氣。
葉歡亮刀,刀指着周文龍,在這個恐怖的時候,他竟然還詭異的笑了笑。
“周先生,現在該你了!”
周文龍明白,遲早又如此一天,他彎腰,鄭重其事的鞠躬。
“葉先生,留我周家一絲香火可否?”
“不可。”乾淨利落,斬釘截鐵。
周文龍肩膀狠狠顫抖,忽然擡起頭,猛地撲向葉歡。
“我要和你拼命!”
周文龍已經六十歲,即便他再精悍,也無法否認他是一個老人。他現在這個樣子撲向葉歡,不是拼命,而是送死。
的確,周文龍就是在送死。
面對恐怖的葉歡,他無能爲力,但是,你不能讓他不反抗,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反抗。
葉歡成全他。
擡起刀,指着周文龍,周文龍自己撞刀這刀上。
血一下噴出來,落在葉歡身上,葉歡那件乾淨雪亮的白襯衫,此刻終於落滿鮮血。
“哈哈,我就算死,也要噴你一身血,我就算……死……”周文龍口中怪叫着,臉上竟然浮現一抹詭異的微笑,然後,他就真的死了。
葉歡鬆開刀,屍體無聲落地,而即便是躺在地上,周文龍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葉歡。
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有時候,面對強大的力量,你毫無勝算,你註定落敗,但這些,並不是你退步畏縮的理由,因爲至少……你還可以拼命。
周文龍用自己的生命踐行了這句話,然後……他死了。
所以,也沒辦法證明這句話對不對。
“爸!”
周斌太咆哮一聲,忽然撿起地上一把刀,向葉歡衝來。
“我要殺了你!”
剛纔,周文龍要和葉歡拼命,其實他心裡知道是送死,只不過是想死的慷慨一些而已。
而周斌太現在向葉歡衝過來,他是真的想殺了葉歡……
然後,葉歡輕巧的奪過周斌太的刀,一翻手扎入周斌太的胸膛,周斌太嗚咽一聲,雙眼盯着葉歡。
“你……好狠!”
噗通!
周斌太的身體倒地,不斷流逝的鮮血,帶走了他的生命。
周斌太臨死前說得不錯,葉歡今日來到周家,將周家大喜的日子,變成一個人間地獄,周文虎,周文龍,周斌太,周家嫡系的男丁全部死絕。
他真的好狠!
所有人都看着葉歡,只見他一身血衣,站在血泊之中。
如妖如仙,如魔如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