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濃重的煙霧像是一屜剛蒸好的包子打開後,冒出的熱氣。
什麼也看不見,一團團煙霧糾結在一起,臺下觀衆只能聽到哎呦哎呦的慘叫聲。
衆人的心揪在一起,連喘氣聲都放緩了。這個年輕人最後還能不能站着。對方可是有四個人,還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他能撐得住嘛,要知道他腿上可是還有傷!
額頭不自覺冒出冷汗,大家咬牙看着煙霧。
煙霧漸漸散去,一道灰影慢慢出現。
那人中等身材,丹鳳眼,月牙眉,無端臉上一種赫赫殺氣。手中一杆青龍偃月刀,刀光淋淋,瘮人膽寒。
此時此刻,他手持大刀,擺出一個力劈華山的架勢。而他身前所劈之物,委頓在地上,臉色蒼白,已經嚇掉了魂魄。
“好!”
喧天的叫好聲,臺下的觀衆自發站起來,雙手賣力鼓掌,便是手腕拍紅了也不在意。
好!好一副力劈倭寇圖,當真壯人氣魄,大塊人心。
“好什麼好……”張文峰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知道塌天大禍,葉歡已經闖下。口中忙道:“放下,先放下刀……”
“給俺!”
“去死!”
葉歡不聞不顧,一刀重重劈下,白色的刀光在空氣中化作一道殘影,猛的劈在小田雄夫臉上。
紅色的血流出來,從小田雄夫的額頭開始,出現一道血紋,像是整個人裂開相仿。
小田雄夫呆若木雞,三魂七魄已經全丟了。他摸了摸腦袋,嘴裡吶吶道:“吾頭尚在否!”
……
警局大樓內,燈火通明。
副市長張文峰,警察局長劉勳,以及刑警隊長朱寶虎,副隊長李青夢……幾乎龍城市的關鍵人物來了多半,每個人都是神色匆匆,面帶焦急。
劉勳道:“四人重傷,小田雄夫臉上破相,孃的,這小子下手真狠!”
朱寶虎道:“葉歡呢?他怎麼樣了?”
劉勳道:“我把他扔在我的辦公室了,他自己聯繫的醫生,正給他治傷呢。”
“他受傷了?”朱寶虎問。
劉勳道:“不是受傷,是本來身上就有傷。這小子受傷就不能老實一點,惹這種禍幹什麼?”
張文峰苦着一張臉道:“現在大家快想想,這事該怎麼解決吧!”
這話一說,衆人都沉默下去,這件事情,比看上去還要嚴重。小田雄夫是東瀛人,一個弄不好,這件事就會搞成外交事件。整個龍城市的領導班子都會受到牽連。
小田雄夫坐在一旁,臉上繃着紗布,他雄赳赳道:“怎麼辦,法辦!我好心好意過來投資,你們就是這樣對付國際友人的嘛,他是要殺了我呀!這種人必須判刑,甚至槍斃。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的話我要聯繫領事館!”
在場所有人,甚至包括張文峰在內,都有揍小田雄夫一頓的衝動。但是大家誰也不能這麼辦。
雖然是小田雄夫挑釁在先,但畢竟葉歡出手太重。遇到這種事,國人一般忍着,實在是鬧成惡劣的外交事件,會影響國家形象。
小田雄夫氣赳赳的坐在那裡,心中得意。他明白,只要自己搬出國際友人的身份,一般這幫人都得慫了。甚至包括那個葉歡,自己一定要殺了他!
葉雪腳步匆匆的感到警察局,出事的第一時間,張文峰通知了他。葉雪是小田雄夫的同學,也是葉歡的堂姐。她能夠說和一下最好,不要將這件事情鬧大。
“什麼情況?”葉雪道。
張文峰道:“小田雄夫在裡面要把葉歡入獄,你快去求求情,能夠平息這件事最好。”
“我明白。”
葉雪步入房間,小田雄夫一看到她眼睛就亮了,道:“葉雪小姐,你怎麼來了?”
葉雪坐在道:“小田,葉歡是我的親人,這件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呵!”小田雄夫冷笑一聲,道:“他是你的親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你的親人嘛?”
小田雄夫盯着葉雪的臉蛋,露出貪婪的目光,道:“若我饒過他也不是不行,除非你……”
啪!
一個耳光打在小田雄夫臉上,小田雄夫捂着臉一時沒回過神。葉雪什麼脾氣,除了葉歡,她在誰手上吃過虧。小田雄夫如此辱她,這一耳光捱得不怨。
小田雄夫捂着臉,氣哼哼看着葉雪,道:“哼,好好,你等着去監獄看他吧!”
“我要聯繫我們領事館!”小田雄夫是三田株式會社的太子爺,在上層有很大影響力。他掏出手機,要給領事館撥電話。
張文峰一把奪過來,道:“小田先生,你先不要着急,這件事咱們可以再商量一下,不要把事情鬧大,否則您臉上也不好看。”
小田雄夫囂張道:“如何商量?想要商量也行,除非讓葉歡跪下來給我道歉,否則我一定要聯繫領事館。”
衆人面面相覷,都退出了房間。張文峰嘆口氣,道:“寶虎,去和葉歡說說,讓他向小田道歉,只有這樣,是唯一的辦法。”
“讓葉歡道歉?”朱寶虎搖搖頭:“這根本不可能。”
葉雪點點頭:“葉歡是不會道歉的。”
“現在是他做主的時候嗎!”張文峰氣憤道:“把事情鬧大,不僅我受牽連,葉歡也要進監獄,你們想看他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
張文峰說的也是實情,牽涉到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葉歡必須受到懲罰,否則沒有任何辦法。
朱寶虎嘆口氣,道:“我試試吧,我現在也只能說試試。”
房門打開,韓聽香正在爲葉歡包紮傷口,她呵斥道:“你怎麼搞得,本來已經快好了,你這樣做,傷勢發作,還有兩個月時間才能好。”
葉歡尷尬的笑笑道:“遇見點事,我也沒辦法。”
韓聽香冷哼一聲,道:“我簡單給你包紮一下,明天去醫院,重新打上石膏。”
蘇暮雨坐在一旁,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擔心。今日這番事,葉歡劇烈運動,本來已經快要好的傷,變得更加嚴重了。
朱寶虎一行人走進房門,他尷尬的笑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一條傷腿,也能打倒四個鬼子。”
葉歡擡起頭,道:“鬼子幹嘛呢?”
“正鬧呢。”朱寶虎道:“喂,妹夫,你去給他道個歉,糊弄過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咱們找地方喝酒去。”
“道歉?”葉歡點點頭:“好吧,讓他過來給我道歉。我看心情原諒他。”
“不是讓他給你道歉,是你去給他道歉。”朱寶虎還以爲葉歡沒聽懂。
“我去給他道歉?”葉歡冷笑一聲:“你覺得這可能嘛?”
“這……”葉歡的脾氣,朱寶虎十分了解。葉歡從小到大,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當然,自己妹妹朱寶寶除外。
張文峰重重的一拍桌子,道:“這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嗎!小田不罷休,你就得進監獄,我們是在幫你懂不懂。”
“我不會道歉的。”葉歡道:“還有,這件事沒完。”
小田雄夫生氣,葉歡心中更生氣。平白無故,你害我腳又傷了,又得拖着一條殘腿好幾個月,我不生氣纔怪呢。
“你還要沒完!”張文峰大感滑稽:“你有什麼資格沒完,你知不知道現在事情的嚴重性。這不是簡單的打架,這是影響國際形象的事情!”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勸着葉歡。大家不能說沒有爲自己考慮的因素,但也有替葉歡着想的意思。
畢竟,如果聯繫領事館,顧忌三田株式會社的影響力,一定會透過外交層面給國家施壓。那接下來,官家一定會犧牲葉歡以保全形象。
這不是小事,牽扯到的是國與國之間的糾紛。而葉歡現在一無所有,根本扛不住這巨大的壓力。
也因此,這件事最好在警察局內解決,葉歡給小田雄夫道歉,小田雄夫或許會爲難葉歡,但讓他罵兩句出出氣也就算了。
誰都有走窄的時候,能屈能伸纔是真英雄。大家如此安慰葉歡,心中想的是,葉歡也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現在之所以咬牙切齒,是因爲下不來臺,大家便給他一個臺階,讓他下臺。
可是葉歡呢,在哪裡置若罔聞,冷冷看着韓聽香爲自己包紮傷口。
其實,葉歡此刻心思並不在小田雄夫身上,而是在韓聽香身上。
你說韓聽香一個醫生,現在房間都是龍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普通人會感到緊張的。
可韓聽香面不改色,周圍人說什麼,她都一言不發,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種氣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這韓聽香究竟是什麼來頭?
砰!
門在這個時候打開,龍城市市長朱玉龍出現在門口,他冷冷的看着葉歡,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姓葉的,我幫不了你!”
這是朱玉龍進門第一句話,葉歡聽了心中有些感動。
朱玉龍第一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幫不了。這裡面含義就十分明顯了。
不是不想幫,實在是幫不了。這種牽扯到兩國的事情,不是朱玉龍一個市長可以擺平的。他背後一定進行過努力,因此纔會現在才趕到。但他能發動的力量,不足以解決這件事。
“伯父,謝謝!”葉歡站起身,畢恭畢敬道。
“哼!”朱玉龍把手一揮,不去理他。
朱玉龍對葉歡的感情十分詭異,若說恨,肯定比任何人都恨。你把我女兒騙上牀,殺了你都不過分。但除了恨以外,還有其他感情。葉歡也算是他的便宜女婿。這裡面的情緒,就複雜了。
“爸,你就看着寶寶守寡!”朱寶虎道。
“守你孃的寡!”軍人出身的朱玉龍言語十分粗俗。他氣哼哼道:“是我不想管嘛,是我管不了!有能力惹事,就該有能力平事!”
“好,這件事我自己擺平。”葉歡輕輕道了一聲,道:“我要撥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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