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誆我,我都知道的。”韓聽香背對着葉歡,低低的聲音道:“你們男人的心思我明白,總是衣不如舊,人不如新……”
葉歡訕訕,抱住韓聽香後是堅決不肯承認。
韓聽香道:“是不是我們也應搞些情趣,冷柔教我的……”
“情趣……”這次字眼吸引了葉歡注意,他湊在韓聽香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韓聽香臉上一紅,呵斥道:“怎麼……可以一起,羞不羞人……”
回過頭,眼見葉歡以打趣的眼神看着她,她臉頰更紅,以蚊蠅的低吶聲道:“下次吧。”
事實上,韓聽香現在對葉歡的風流習性,已經處於半默許狀態,而葉歡同寺島魚,寺島妃的關係,她也不是不知,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但若是說讓韓聽香陪着她們一起胡鬧,那是萬萬不可的。至少,現在還不可。
紅燭昏落賬,灑下一牀月光白,在濃情蜜語之後,二人纏綿在一起。今夜的韓聽香分外渴望,她骨子裡的火焰似乎已經被點燃,燃燒到每一個細胞中。
虧得葉大少一身佛道雙修的本事,否則,還實在的熬煉不住。一夜風吹細雨,自然不必細說,轉眼的光景,便到了次日天明。
響晴薄日的天氣,葉歡從房內走出,神情氣爽,連日來肺腑內積蓄的沉鬱之氣,也藉着昨夜的風流一散而空。
經過一夜洗禮,基地還保持着昨日的景象,一羣美女保鏢在操場訓練,訓練室內,呼喝聲連連,巡邏隊轉了一圈又一圈。
一切和昨日一樣,似乎昨夜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對於葉歡來說,一切的確沒有什麼不同。
武月禪在第一時間來到葉歡面前,似乎她一直等着葉歡走出房間,道:“老闆。”
葉歡伸了個懶腰,道:“遊艇準備好了嗎?”
武月禪點點頭:“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再派幾名保鏢過去,在島上可以照顧你的生活。”
葉歡想了想,得意島上已經很久沒住過人了,怕是很多東西都要收拾,去幾個人也是方便。
他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老闆不多留幾日嘛?”武月禪問。
葉歡揮揮手,道:“不留了,我意已倦,想要早些離去。”
說罷,葉歡目光落在武月禪身上,道:“難道你不希望我早些走嘛?”
武月禪搖搖頭,不卑不亢道:“我和胡小蝶不一樣的。”
葉歡笑笑,他心中自然明白,二人是不同的。
胡小蝶是巴不得葉歡立刻離開,而武月禪剛接手公司,還要靠葉歡立牌坊呢。
不過葉歡去意已決,不願在這裡耽擱太久,經過昨夜的事情,葉歡實在已經厭倦了這裡的打打殺殺,想要早些去往得意島,卸下身上的擔子。
葉歡,韓聽香,寺島魚,寺島妃,趙三娘牽着葉沐安的手,三人來到岸邊。一輛遊艇已經停泊在水中,保持着隨時出發的姿態。
葉沐安還未見過這樣的大船,臉上顯現出興奮的表情,韓聽香,寺島魚,寺島妃,趙三娘都已升起退意,想到可以拋開一切,海外隱居,心頭都是一陣輕鬆。
幾人是如此心思,葉歡何嘗不是如此呢。他知道身在岸邊,自己還在江湖,一旦上船,自己便要與整個江湖劃清界限,從此以後,自己無關江湖,江湖也無關自己。
葉歡長長的嘆了口氣,揮揮手,宛若要告別什麼,邁步準備上船。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葉歡的電話聲響起,一聲連着一聲,打破了此地的平靜。
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葉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伸手將電話接通。
韓聽香看到,葉歡接通電話後,眉頭便皺了起來。說了幾句,葉歡掛斷了電話,韓聽香立刻問道:“葉歡,出什麼事了?”
“嗯。”葉歡點點頭:“張山河死了。”
這個電話是梧桐中學的校董之一,孔蜻蜓打來的。電話中告訴了葉歡一個不好的消息:張山河死了。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不好的消息,張山河一大把年紀,去世時已經九十多歲,這已經算是喜喪了。反正人生都有這一遭,葉歡最後能不能活到九十歲都是一個問題。
但張山河就如此去了,葉歡心底還是有些慼慼然,畢竟張山河待他,就像自己的親孫子一般,是有真感情的。
葉歡收起電話,道:“怕只怕,我這次沒辦法和大家一起去了,不如你們先去得意島,我要參加張山河的葬禮。”
在上船之前,突然又出了這麼一件事,衆人也只能答應,不過葉歡一去一回,也就是一兩天時間,確實也耽誤不了太久。
韓聽香幾人上了遊艇,葉歡便在天南乘機。張山河的葬禮在京城舉行,葉歡乘坐飛機趕往京城,在第二天的上午,趕到了京城。
張山河的葬禮就在今天舉行,葉歡緊趕慢趕,終究是趕到了。
張山河在軍中地位尊崇,可以說門生故吏滿天下,今朝這一去,前來弔唁的人是多的。相比之下,葉歡在這裡便無足輕重了。來者皆是位高權重之人,誰認得他吶。
不過葉歡還是見到了一兩個熟人,比如說陳世禮。
當二人碰到面的時候,同時一怔,然後幾乎同時抱拳行禮。
“陳兄。”
“葉兄。”
“幸會。”
“幸會。”
說罷,二人擦肩而過,似乎發生在二人之間的恩怨從未有過。
這世上,女人中間能稱得上葉歡知己的,只有張白鳳,而在男人中間,那也就是陳世禮了。
雖然是敵人,但也有種互相敬佩的意味在其中,此刻二人擦肩而過,過往的恩怨便也就煙消雲散了。
除了陳世禮以外,葉歡還見到了其他幾個人,比如樑家的樑火飛,梁紅玉,西鳳樓的秦思琪,還有……凌如意。
重歸華夏之後,葉歡和凌如意便分開,二人再無見過面。今日再次相遇,不動聲色的湊在一起。
葉歡拋下一切來參加張山河的葬禮,然而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做什麼。已經變成骨灰的張山河也不能爬起來,和葉歡好好嘮一嘮。
其實若換做旁人,完全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和張山河的子侄嘮一嘮,拉拉交情,畢竟張山河走了,葉歡要想維護軍方的關係,也就得靠張山河的子侄輩了。
不過,葉歡已經決意退出江湖,連江湖上的一切也全都拋開了。他平日不會諂媚笑臉去討好某人,現在的他,更加不會。
等下午時分,葉歡便和凌如意一起溜走了。
二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並肩而行,和穿行在身邊的人羣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這份普通,對葉歡來說,卻是奢侈的。
“葉歡,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凌如意忽然發問。
“喔,什麼不一樣?”葉歡皺了皺眉頭。
“你今天碰到陳世禮了吧?”凌如意笑笑,道:“你可知道,知道你今天要來,特事處和西鳳樓出動了多少人馬。爲的就是怕你壓不住脾氣,在葬禮上當場和陳世禮動手,爲此,軍方也派了最精銳的特種兵……”
說到這裡,凌如意搖搖頭,道:“卻是沒想到,你見到陳世禮也只是拱拱手,真是讓大家的拳頭重重舉起,落了個空。我甚至懷疑,你是那個冒充的。”
凌如意捂着嘴呵呵笑了,葉歡振了振雙肩,道:“過去了,皆是過去了,佛門弟子,總要講究個放下。”
葉歡口中如此說,心中卻忍不住尋思。沒有料到,今日自己來京城一遭,卻驚動了這麼多勢力。他不由得目光往身週轉了轉,心道: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該不會也有人暗中窺視自己吧。
搖搖頭,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心中笑道:自己馬上要去海外隱居,莫說無人窺視,便是有人窺視,又算的了什麼呢。
視線看過去,只見凌如意亭亭玉立,站在大街之上,只有一番風情。葉歡忽然心中一動,想要將避世隱居的事情告訴凌如意,邀請她同自己一起到得意島隱居。
“凌……”
葉歡剛道出一個字,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見兩個穿黑色制服的人來到葉歡面前,擋住了葉歡的去路。
二人一臉嚴肅威嚴,先開始便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爲首一人道:“請問是葉先生嘛?”
葉歡上下打量二人一眼,皺眉道:“找我什麼事?”
“葉先生,我們奉命調查一起謀殺案,您牽扯在其中,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又來這一套!
葉歡的眉頭皺起,右手握了兩下,凌如意也是一臉困惑。
黑衣制服看出了葉歡的動作,他臉色發白,腳步發虛,一看就是一個普通人。但面對葉歡,卻沒有任何畏懼:“我們知道葉先生是什麼人,但我勸葉先生不要衝動,國法之下,概不留情。葉先生慎重……”
葉歡握住的拳頭輕輕鬆開,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走,但能否告訴我,這次事情究竟和誰有關係?”
“這個可以。”對方點點頭:“周德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