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大學門口,一隊人聲勢浩蕩的闖入,這幫人以魁北賊爲首,最顯眼的是衆人擡着一具桐木棺材,人人戴孝,頭上幫着白布。
“你們是幹嘛的!”門口的保安被這聲勢嚇了一跳。
可是他一句話還未說完,魁北賊便揮揮手,指揮兩個年輕後生撲過來,將這保安摁在牆上。
這保安當真是被嚇呆了,他開口,啞着嗓子問:“你們,你們幹嘛的?”
“說!”魁北賊上前,兩隻眼睛宛若老鼠一樣望着他:“沈鳳歌在哪裡!”
“三爺,我知道沈鳳歌在哪裡,我上次來過一趟。”
“好,走!”
魁北賊大手一揮,一種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氣質在他身上出現。這幫人擡着棺材走入學校,瞬間吸引了全校師生的注意。
這些學生老師滿頭霧水,絲毫不明白這是怎麼會事,就感覺近些日子以來,學校發生的幺蛾子越來越多了。
而漸漸地,已經聽到他們口中沈鳳歌的名字不斷出現。於是大家好像又恍然大悟,因爲這些日子的很多事情,都和沈鳳歌有關。
最後,魁北賊等人來到實驗室樓下,一個聲音衝着窗戶大喊道:“沈鳳歌,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從衆人口中一起喊出,轟隆隆一片,學校的師生都圍了過來。
漸漸地,一個人影從實驗樓的門口走出,站在那裡,開口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魁北賊道:“你是什麼人,我們是來找沈鳳歌的!”
有人推了推他,道:“三爺,他就是沈鳳歌?”
“他就是!”魁北賊一怔,不怪他不敢相信,只見此刻的沈鳳歌文質彬彬的模樣,一張臉上還有幾分女兒家的嬌氣,實在無法和他想象中,那個心狠手辣,動手即殺人的沈鳳歌聯繫在一起。
“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沈鳳歌問,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魁北賊冷哼一聲,雙手抱拳道:“老夫百鬼門掌門,見過閣下!”
“見過。”沈鳳歌抱拳還禮。
“沈鳳歌!”魁北賊忽然加重了聲音,道:“我弟子向你挑戰,你爲何出手殺人,俱是江湖同道,你怎麼下得了如此狠心!”
“你弟子?”沈鳳歌怔了怔,開口問道:“你弟子是那個?”
這些日子以來,沈鳳歌遭遇的挑戰越來越多,某些事情,他也是莫名其妙,所以不記得魁鬥星也在情理之中。
“好你個沈鳳歌!”魁北賊大吼:“我弟子死在你手中,你竟然還假裝不知,如此,當真是欺人太甚。”
沈鳳歌的確一頭霧水,他搖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出手向來有輕重,絕不會輕易殺人,天下人,皆是人生父母養的,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好,好,好!”魁北賊氣得手指不停顫抖,他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信口雌黃,厚顏無恥之人。這是我弟子的照片,你仔細看看,有什麼勇氣說不認得!”
魁鬥星的遺照被搬了出來,在黑白色的照片中,出現一個憨厚的漢子,照片中雖然笑得開心,但是黑白我的色調卻表示他已經失去了生命。
沈鳳歌過目不忘,只是掃了一眼,便已經認了出來。他開口,道:“死了嘛?不應該的,他不會死在我手中。”
如沈鳳歌這種境界,對於自己力量的控制,已經到達隨心所欲的地步。他不讓魁鬥星死,魁鬥星就絕對死不了。那一招在魁鬥星的體內種了暗勁,從今日開始,他練武是不可能了,大概會變成一個廢人,至於死,則是不至於的。
但沈鳳歌忽略了一件事,在魁鬥星受傷之後,他並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反而舟車勞頓,一路顛簸送回了湘西大山,回去的路上,魁鬥星就發燒感染了炎症,然後,病毒入侵身體,摧毀了免疫系統,最終,鐵打的一條漢子,就這樣死了。
魁北賊年逾花甲,一身本事不知如何,但脾氣是大的。在山中,人人見面都得喚他一聲三爺,如此也就成了某種【我說的都是對的】【我掌握的就是真理】這種性格。
“你,你,你……”
今天沈鳳歌大概是第一個敢違背魁北賊的人,頓時將他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他開口,指着沈鳳歌的鼻子道:“你,你……你當真是心黑手狠,厚顏無恥,殺了人卻還能鐵下心不認賬。好好好……”
沈鳳歌並沒有再說什麼,他向來沒有和蠢貨爭執的興趣,只是站在那裡,看着魁北賊:“你這次來是要做什麼,找我賠償,打人命官司?”
魁北賊道:“江湖同道,總有一些情分在,我弟子向來魯直,他向你挑戰,也無非是搏一個出頭的機會,你爲何,就要下此狠手。
”
沈鳳歌道:“他魯直與否和我無關,他想要出頭,也與我無關,我沒有那麼善良,要寵着他,讓着他。既然出手,便要知江湖的兇險。這次死了……大概是命數如此吧。”
語氣是很平靜,但句句話都往魁北賊心窩子裡扎,他開口,牙齦幾乎都滲出血來:“我知道你本事了得,難道你就用這了得的本事,欺負我們這幫老實人嘛!”
沈鳳歌沉默,對此無話可說,但魁北賊把他的無話可說,理解成了無言以對。
“好,徒弟死了,出來師父,就由我向你挑戰,會一會你的高招吧!”魁北賊挽起了袖子。
沈鳳歌報了警。
警察是在五分鐘後趕來的,出警速度不可謂不快,而且是荷槍實彈。幸虧,魁北賊等人沒有和警方動手,纔沒有把亂子搞大。當然,他們未必畏懼警方,恐懼我的來源可能是警方手中的槍械。
在戴上手銬,被塞進警車的過程中,魁北賊等人大聲吼道:“沈鳳歌,你不懂江湖規矩!”
污言穢語,終究是在被塞上警車後,方纔終止。沈鳳歌搖搖頭,轉身回了實驗室。
然而,那些圍觀的人還未散去,他們守在哪裡,對這些事議論紛紛。這令沈鳳歌覺得有些困擾,他不喜出風頭,更不喜歡站在人羣中央。
好在小狗的組裝工作已經完成,明天,沈鳳歌就可以離開了。
事實上,這次事情做得,的確是沈鳳歌不守江湖規矩了。江湖人之間的仇恨,終究是自己私底下解決,誰若是通知警方,將成爲整個江湖鄙視的對象。
沈鳳歌自然是江湖人,畢竟他的母親是沈家沈天仙,可這些規矩,沈鳳歌還是真的不懂。畢竟,沈天仙培養沈鳳歌,那是當未來家族繼承人培養的,自然不會給他講述江湖上的道道。
而魁北賊這幫人闖入,把事情鬧得如此大,除了報警以外,沈鳳歌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在當天夜裡,沈鳳歌就完成了小狗的組裝工作,一個渾圓的小球在地上滴溜溜亂轉。
“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小蠻問。
“嗯。”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我們去找一個人,找到後,殺死他。”沈鳳歌說出這句話後,怔了怔,他將目光擱在小蠻身上,道:“不是我們,是我自己,你什麼時候走?”
小蠻拋了一個自以爲是的媚眼,道:“我不走了,我要跟着你,到地老天荒,到海枯石爛。
”
沈鳳歌定了定神,道:“這樣吧,我給你一筆錢,你拿着這筆錢,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纏着我了,好嘛?”
“多少?”小蠻道。
“數字你提,終究是能讓你滿意的。”
小蠻想了想,道:“我纔不要呢。”
“怎麼,爲何?”
“我就算沒讀過書,也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有你這個長期飯票,我怎麼會要你的錢呢。”
“這……”沈鳳歌怔了怔,隨即竟然笑了笑,道:“你還真是誠實得……讓人無語。”
夜靜無聲,只有那叫小狗的機器人,在地上滴溜溜亂轉。小蠻乏了,便倒在移動牀上睡着了。當沈鳳歌也覺得漸困的時候,便離開了房間,去自己的住處。
在這個夜裡,沈鳳歌覺得,魁鬥星覺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然而他並不知道,雖然只有一夜時間,關於他心黑手狠,不守江湖規矩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雖然時代在發展,但人心是不會變的。大家依然樂於審醜,口耳相傳着這樣的八卦。
在衆人口中,沈鳳歌成了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狂人。而事實上,沈鳳歌性格不知如何,修養還是蠻好的。
於是,江湖人倒有了同仇敵愾的心思,關於沈鳳歌的傳聞越來越多,只傳說他是如何的欺男霸女,如何的卑鄙無恥,如何的……
次日天明,沈鳳歌和小蠻離開了大學,這些天惹出了這麼多事,沈鳳歌走後,這個學校也可以回覆清淨。
“我們要去哪兒?”
“車站。”沈鳳歌無奈接受了把我變成我們的事實。
但是二人沒有能走到車站,剛出學校門口便被人堵住了。
“沈鳳歌,你要往哪裡去!”
窮兇極惡,魁北賊的鬍子都要快翹了起來,只見他氣勢洶洶,向沈鳳歌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