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破軍門傳人,怎淪落到打黑拳的地步……”葉歡望着七號嘆道。
聽到破軍門這三個字,七號的臉上先是驚愕,然後重重低下頭去,道:“小子無能,給祖宗丟人了。這次多虧葉先生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噗通!
七號雙膝跪倒,重重給葉歡磕了一個響頭。
葉歡忙扭到一邊去,皺眉道:“無緣無故,你折我的壽做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趕緊起來說話。”
七號這才顫巍巍站起,身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
葉歡道:“你的身體怎麼樣,需不需要先治療一下?”
七號搖頭道:“小傷,算不了什麼。”
葉歡點點頭,道:“我也不廢話,我這個人你大概不瞭解,自我介紹一下,我不會無緣無故幫人,這次肯出手幫你,自然是有所圖。我也不瞞着,我看上你這身武藝了。你打黑拳也是爲了錢……”
葉歡舉起手中的黑卡,丟在桌上道:“這裡面大概有三十億,不過是日元,其實也沒多少,我買你十年爲我效力,十年之後,你我兩不相欠,拔刀殺了我也沒關係,你覺得怎樣?”
七號盯着桌上的黑卡,依舊震驚於葉歡出手的大方。但過了半晌,他搖搖頭道:“葉先生大恩大德,我就算當牛做馬,也該報答,但我現在還有件事必須去做,等這件事做完,如果我還有命在,一定到葉先生處報到。”
葉歡倒是皺起眉頭,道:“是什麼事?”
七號沉默不語。
葉歡望着他道:“這麼久了,連個真名實姓都不露,不太厚道吧?”
七號臉上一紅,道:“淪落到這個地步,祖宗的姓名說出來給祖上丟人,我也是不願意辱沒祖宗,請葉先生不要生氣。
”
葉歡點點頭,閉上眼睛,用手指輕輕敲擊太陽穴,腦海中回憶着關於破軍門的記憶。
江湖門派,雖然隱與荒野,但每當國家危難,山河破碎之時,總有修行者亮劍出鞘,投身保家衛國的戰場。
千年以來,一向如此,在歷史記錄不到的地方,總有修行者的身影。
而戰場上,如果有一個門派最令敵人忌憚,恐懼,厭惡的,非破軍門莫屬。
破軍門有一種獨門體內調息方法。這種功法可以讓人在重傷之後,仍然保持着極強的戰鬥力,甚至達到愈戰愈勇的地步。再加上超強的身體恢復能力,破軍門在戰場上,經常戰勝實力遠超過他們的敵人。
葉歡第一眼看到七號時,並不以爲意,但漸漸卻發現奇特之處。這七號用的雖然是雙拳,但使的明顯是雙刀的刀法。江湖上用雙刀的門派有,但不多。再加上七號那不要命的打法,葉歡很容易分辨出他出身之破軍門。
堂堂破軍門傳人,怎麼會淪落成東瀛的黑拳拳手?
這是葉歡的不解之處,但張小田那句話說得妙:華夏人,自己人……而碰到自己人,葉歡哪有不幫一把的道理。
也因爲他知道,破軍門的厲害之處,不在開始,而在最後,當他們被打的全身血污,隨時會斃命時,也是他們最恐怖的地步。
因此,葉歡纔敢接莊,敢和高橋健對賭,因爲他知道,七號必勝無疑。
可是這七號爲何會拒絕自己的邀請呢?雖然是把他收攬到身邊,但也不是非要他做什麼違背意願的事情。
而且三十億的工資,不是很低吧?他怎麼會拒絕呢?
這是葉歡的不解之處。葉歡用手指敲擊着腦袋,思考着這件事。忽然間,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閃電劈過,葉歡頓時眼前一亮。
他望着七號,道:“你應該姓胡……”
七號一怔,察覺他臉上的驚愕表情,葉歡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笑笑道:“讓我想想吶,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破軍門排字,是以嶽武穆這首《滿江紅》,你應該是破軍門第十七代,啊不,第十六代傳人,你名字裡應該有一個天字,你叫胡天……”
“胡天齊!”七號已經是膛目結舌,大驚失色。
葉歡一拍桌子,道:“對了,就是胡天齊。剛纔我說你是破軍門傳人,應該是說錯了,也不能說是錯,只能說是不全面。你不僅是破軍門傳人……”
葉歡望着胡天齊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就是破軍門當代的掌門人!”
“啊!”胡天齊爆發一聲怪叫,如同看怪物般看着葉歡。
葉歡笑道:“二十年前,破軍門上任掌門人胡仰歌,與魔教女子相戀,爲門派所不容。衝冠一怒爲紅顏,胡仰歌些破軍雙刀帶着妻子逃出門派,從此下落不明,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卻原來是來到了東瀛。我猜,你應該是胡仰歌的傳人,今年不會超過二十歲。”
“十九。”
葉歡點點頭:“胡仰歌走的時候,帶走了破軍雙刀,破軍門自古有令,得破軍雙刀者爲掌門人,這雙刀自然傳到了你手,對與不對?”
胡天齊此刻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的點點頭。
葉歡嘆口氣,道:“哥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再瞞着我也沒有意思了,說吧,爲什麼不能爲我做事?”
“這,這……”胡天齊面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啪!
葉歡重重一拍桌子,道:“罷了罷了,真他大爺的不痛快,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滾,別在這裡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一樣。”
哇呀一聲,胡天齊痛哭跪倒,口中道:“葉先生大恩大德,胡天齊九死難報,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破軍雙刀,流落敵手,此仇不報,胡天齊怎生爲人,實在不能追隨葉先生左右。”
“你先起來說話。”葉歡將他扶起,道:“殺你父母的是誰?”
“竹青社,高橋健。”
“破軍雙刀現在在何處?”
“高橋健之手。”
“好!”葉歡一拍桌子,道:“我替你報父母之仇,取破軍雙刀,你可願意跟我?”
“這……”
“你還他大爺不痛快是不是?!”葉歡惱怒道。
胡天齊一咬牙:“至死追隨葉先生!”
葉歡笑道:“沒來的這麼嚴重,只是幾年光景,那天你想去了,我也不會留你,罷了,你先去換身衣服,待會兒跟我走。”
“是。”
門打開,張小田又進來,見胡天齊出去,道:“二弟,你跟他說了什麼呀?”
葉歡笑笑,道:“也沒什麼,我看他人不錯,就像留在身邊。”
葉歡忽然掃到張小田身後跟着一個少年,模樣乾瘦,臉上像抹着黑灰一樣黑。葉歡道:“大哥,這小子是誰呀?”
“你說他呀,剛纔門外來找你的,他說他……”
張小田話正說到一半,忽見門口進來一人,這人模樣六十歲左右,頭髮花白,見到這人,張小田吃驚道:“麻目婆婆。”
這麻目婆婆,是風月場中的老人,現在可以算是寺島魚的經理人,隨身照顧寺島魚的起居,對寺島魚是一步不離。因爲寺島魚現在的勢頭,大家對麻目婆婆,也十分尊重,她幾乎就是寺島魚的代言人。
“麻目婆婆,你怎麼來了?”
麻目婆婆,站在門口,微微躬身道:“葉先生,我家寺島小姐,想請您到樓上一敘,吃盞薄酒。”
張小田一聽這話,下巴都有丟在地上,這寺島魚是何許人也,東瀛多少達官貴人,想要見寺島魚一面都難如登天。可寺島魚竟然親自來請葉歡見面,這,這……呵呵,自己這個二弟,還真是有手段吶!
葉歡還愣在哪裡,因爲他聽不明白這麻目婆婆說些什麼。葉歡道:“大哥,她幹嘛呢?”
“好事呀!”張小田拍着葉歡的肩膀道:“寺島小姐想見你,請你到樓上喝酒呢!”
“喔!”葉歡擡頭望向寺島魚所在的包廂,而寺島魚此刻也正拉開窗戶,發現葉歡之後,溫爾一笑。
葉歡見這女人也就只有二十歲的年紀,頭髮在腦後挽成髮簪,青絲如墨,膚白勝雪,如泉雙眸,盈盈望着葉歡。發現葉歡看向自己,莞爾一笑,又悄悄躲到了窗後。
關鍵是她今年不過二十歲,但身上卻帶有一種冷清的御姐氣質,其氣質冷峻,不下於一市之長的楚湘雲。更出奇的是,那低頭一笑,又有些少女的頑皮可愛。
葉歡呼吸一滯,心道:“果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女子!
這種女子一出世,必定天下大亂,血流成河,讓萬民陪葬。
張小田拍着葉歡的肩膀道:“二弟,別發愣了,快上去吧,哈哈!”
葉歡笑笑,衝麻目道:“小麻呀……”
張小田渾身一激靈,而麻目婆婆冷峻的面龐也開始扭曲,如果不是極深的城府,麻目婆婆差點叫出聲。麻目隨身照顧寺島魚,多少豪門富紳,在東瀛極有身份的人物,爲見到寺島音,都對其畢恭畢敬,見到其都要尊稱爲一聲:“麻目婆婆……”
可憐葉歡,竟稱呼其爲——小麻!
“小麻呀……”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葉歡施施然坐下,道:“小麻,你可以打聽打聽,我葉大少何等身份,你家姓寺的有面子讓我上去喝酒?呵呵,她要是想喝酒,讓她下來!”
一席話說話,滿座俱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