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夢這次來找葉歡,卻也是當真有事。
隨着葉歡去了隱龍寺一趟,李青夢奇珍異寶搜刮得不少。靈丹妙藥之類先不需要說,最重要的便是修行的功法。
一本金剛修羅經,一本靈禪步,一本一百零八路般若劍法。
這三套武學,那一套丟出去,也能引起一番江湖爭鬥。不過,雖然得了這極精妙的功法,也並不是看着書就能習得絕世神功。李青夢對於修行未窺門徑,對於書中的很對修行名詞,卻都是看不懂。
這一次,李青夢是上門向葉歡請教的。
“師父,你看這段話如何理解?”李青夢拿出金剛修羅經問道。
葉歡瞄了一眼,隨口對其道:“藏氣肺腑,是指運氣於體內,坐念觀想,是降服體內心猿,也就是七情六慾的念頭……”
隨口向李青夢解釋,又說起一些修行者應該知道的常識。修行雖然有先天后天之分,但後天還有三個小境界,依次是練力化勁,練勁化氣,再還有練氣養體……
等等之類,葉歡向李青夢解釋一遍。李青夢放下金剛修羅經,又問起般若劍法的問題。
葉歡向其解釋道:“般若劍法招式繁複,這是其優點,但也是這套劍法的短處。你先練一百零八劍,等能將一百零八劍化作七十二劍時,證明你的修爲便進步了,然後是三十六劍,十八劍,九劍……你的劍招越精煉,證明你的修爲越深。等你能將百劍化一劍,我便也教不了你了。”
然後葉歡再讓李青夢拿出下弦月,比劃兩下。鏘啷一聲,從腰上拔出下弦月,寒光瘮人,李青夢舞了幾個劍招,卻也是煞有其事。
葉歡看得頻頻點頭,這小姑娘,在修行一道上,卻也有些天賦。
張喚雪在一旁看得眼紅心熱,當場將李青夢格殺的心情也並不是沒有。
張喚雪由母親引入修行的道路,並沒有師門傳承,所會的東西,也都是雜七雜八學來的,不成系統。像她這種修行者,對於修行用的功法,武器,丹藥都得自己辛苦籌集,這還未必能夠找到。這也是爲何,她對捉鬼劍這麼眼熱的原因。
再看李青夢,無非是拜了葉歡爲師而已,也僅僅是個掛名弟子。什麼武器,功法,丹藥,都統一配套齊了。這些東西,是張喚雪夢寐以求,也得不到的。
早知如此,當初那一千個頭自己就磕了,要是能拜葉歡爲師,今日豈不是也有師門護着。雖然葉歡說的是親傳弟子需要陪牀,說不定他也是說說而已。再者說,真能入了師門,陪牀便陪牀吧,也算不得什麼。
唉,當初自己爲何就不知道堅決一下呢,現在只能看着李青夢羨慕嫉妒恨。
葉歡向李青夢講解半晌,突然開口道:“我幫你找個代課老師,以後這種問題你可以問她,不需要再問我了。”
“代課老師?”李青夢奇怪道:“誰呀?”
“就是張師姐。”葉歡手指向張喚雪:“師姐,以後就勞你架,小夢有問題的,你給她解答一下。”
“我……”張喚雪一怔,恍然明白什麼。葉歡讓自己給李青夢講解,功法的內容自然自己也就看到了。
代師傳藝是假,他這是變相將金剛修羅經傳授給自己吶。一時之間,張喚雪心思起伏,心中有幾分感動,對葉歡的印象,也改變不少。
事實上,張喚雪卻是想多了。葉歡並沒有別的心思,純粹就是懶而已。教一個徒弟可不省心,自己哪有如此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反正張喚雪閒着也是閒着,就抓她個壯丁。
張喚雪雖然修行不成系統,但畢竟也是修行者,對於金剛修羅經,她是看得懂的,如此正好教授李青夢。
葉歡也不禁爲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終於騰出手來,自己卻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幹。
因爲,韓聽香回來了。
韓聽香去外地出差,一別數日,葉歡自從回到龍城之後,還未見過她,今日得到消息,韓聽香明天便要回來。
到了次日,葉歡洗漱一新,巴巴的去了韓聽香家,要在韓聽香踏入家門的第一時間,將其生擒活剝。
葉歡有韓聽香的鑰匙,打開門後,自己在沙發上等着。翹首以盼,巴望着韓聽香歸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牆上的分針走了一圈又一圈,韓聽香本該中午便回來的,不知爲何,現在都下午三點,也沒見韓聽香的人影。
本來是準備給韓聽香一個驚喜的,但葉歡最後實在熬不住,就給韓聽香撥了一個電話,問問她怎麼還不回來。
這個電話沒有打通,對面是關機的提示音。葉歡又等了一段時間,熬到五點鐘,天色擦黑,葉歡心灰意冷的離開韓聽香住處,返回梧桐中學。
心情畢竟低落下來,有些意興闌珊,該等的人等不到,葉歡有些鬱悶。
腳剛邁入梧桐中學的大門,葉歡忽然汗毛倒豎,心臟砰砰亂跳。
到了葉歡這個境界,對於危險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對普通人來說,是第六感。對於修行者來說,眼耳口鼻身意,葉歡已經摸到第六識的門檻。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葉歡心裡嘀咕一句,卻也是想不明白。
但這種異樣的感覺提上來,卻就下不去,總以爲是有什麼極其危險的事情將要發生。
越是靠近小樓,這個心思越重,翻上來,下不去。等葉歡手擱在門上時,心臟砰砰亂跳,渾身冒冷汗,那種感覺就好像推開這道門,就像是踏進地獄一般。
究竟門後有什麼事等着自己呢?
葉歡手心冒汗,將門推開了,第一眼看到的是韓聽香,她坐在客廳沙發上,兩腿翹在一起,脊背挺直,臉上冒着寒氣。
咦,韓聽香怎麼在這裡吶!
只是一個閃念,葉歡便就恍然大悟。自己去尋韓聽香,韓聽香卻來尋自己。結果兩人走岔了,鬧出烏龍事件。
這也算不得什麼危險吶?剛纔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原因?
想着,葉歡邁步走進小樓,只是稍稍扭頭,便立刻明白剛纔的危險是怎麼會事了?
只見在韓聽香對面沙發上,坐着一個女人,身穿血紅風衣,面目冷峻,眉梢眼角,帶着殺氣。
她與韓聽香的目光碰撞,空中爆發一串火花,殺機四起。
當葉歡進入客廳時,韓聽香與這紅衣女子的目光同時落在葉歡身上,葉歡打了個寒顫,手腳皆麻。
這紅衣女子,正是閻王奶奶朱寶寶。
人皆有一怕,便是膽大包天葉大少,也有一怕,這一怕正是面前的朱寶寶。
她不是出國了嘛?怎麼回來了!
葉歡心裡一咯噔,第一念頭就是要逃,可雙腿發軟,竟有些邁不動步。
“回來了。”韓聽香冷冷道:“還不介紹,介紹,家裡多了很多女人吶?真不錯。”
葉歡戰戰兢兢,湊到韓聽香面前,道:“這是寺島魚,這是寺島妃,東瀛過來的,現在給我當保姆。”
“真有你的。”韓聽香給了個讚許的神色,這件事待會兒再找葉歡算賬,因爲處於女人天生的直覺,她感覺這兩個女人危險性不大,真正的敵人是對面這紅衣女子。
“那這位呢,也不介紹介紹?”
不等葉歡開口,朱寶寶立刻道:“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以後還會嫁給他。”
“是嘛?”韓聽香悠悠的笑着,目光擱在葉歡身上:“原來是你女朋友啊,那我呢?”
葉歡訕訕坐到韓聽香身邊:“你是我女朋友,這還能有含糊,你先別生氣,這是朱寶寶,我對你說起過的。”
葉歡還真對韓聽香說起過朱寶寶,韓聽香氣先消了大半,目光擱在朱寶寶身上,擺出大婆姿態。
“喔,你就是朱寶寶吶,就是那個把自己灌醉,爬上男人牀,想要賴上的女孩,嘖嘖,現在的女孩子,真不自愛。”
“我們年輕女孩的想法,自然不是你這種老女人可以理解的!”
“你說誰是老女人!”韓聽香騰地怒了。
“誰年紀大,自然是說誰了。”朱寶寶摸摸臉蛋:“難道是花容玉貌的我,呵呵!”
韓聽香勃然大怒,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論起年紀來,她的確是比朱寶寶大幾歲,但也是二十幾歲的正好年華,怎麼就淪落成老女人了。
朱寶寶扳回一局,得意洋洋,笑道:“某些老女人吶,自以爲和男人睡過幾覺,就覺得如何了。嘖嘖,從小到大,葉哥哥身邊的女人多了,最後還不是我像清垃圾一樣清出去,你會是下一位嘛?”
“你有過很多女人?”韓聽香目光擱在葉歡身上。
“污衊,徹底的污衊!”葉歡斬釘截鐵道。
朱寶寶和韓聽香初次相逢,便針尖對麥芒,互相脣槍舌劍,爭的不可開交。這可苦壞了葉歡,這個哄一鬨,那個勸一勸,鬧得裡外不是人。葉歡滿頭冷汗,這個時候才恍然明白,原來一夫一妻,保護的是男人吶。
寺島魚,寺島妃和唐溪月在一旁看熱鬧。唐溪月還不覺得如何,卻是看楞了寺島魚和寺島妃。
在東瀛,葉歡殺人放火,何等氣魄。寺島魚如何模樣,卻也是又幾分自信的,但在葉歡面前,卻從沒有揚眉吐氣的時候。但是難以想象,葉歡在這兩個女人面前,卻畏首畏尾,像兩隻貓中間的老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