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一頭黑線,一口老血噴在牛青青身上的心思也不是沒有。
牛青青不解其意,仍舊在興致勃勃的說着:“可憐吶牛英雄,救了我等性命,我還沒來得及對他說聲謝謝,他便慘死在葉歡那卑鄙小人手上。”
“卑鄙小人!”葉歡牙齒磨得吱嘎作響,道:“這話不對吧,我聽說那葉歡儀表堂堂,風流俊採,乃是江湖頭一等的俊傑人物。”
“唉,江湖傳言,以訛傳訛,這種事,蓮先生怎麼可以信以爲真呢。”牛青青道:“說來,我與那葉歡也有過一面之緣,此賊長得獐頭鼠目,讓人一見便心生惱恨。尤其是一雙眼睛,娘裡娘氣的,看着就讓人討厭!”
“娘裡娘氣!”葉歡心頭咆哮:“本大少那叫俊美!”
牛青青興致勃勃道:“若說真英雄,非牛大哥莫屬。蓮先生你說,臉上一根鬍子沒有,那還叫男人嘛,和娘娘腔差不多。在我眼中,只有牛大哥的模樣,纔是真男人,大豪傑。”
“夠了!”
葉歡猛地爆喝一聲,卻是將牛青青嚇了一跳,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葉歡道:“蓮先生,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葉歡輕輕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掌,五指在空中屈伸成爪,再便爪爲掌,落在牛青青肩頭,重重的拍了拍道:“小牛,你的話忒多了些!”
牛青青嘴角咧開,葉歡兩下巨力,讓他感覺像是泰山壓頂一般,差點將他壓塌在地。
“蓮先生果然好高的修爲吶!”牛青青心中暗讚一聲,擡起頭,卻看葉歡已經轉身向房間走去,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生很大的氣一般。
“蓮先生爲什麼生氣了呢?”牛青青一頭霧水,搖搖頭,還是想不明白。
“娘裡娘氣,娘裡娘氣!”葉歡咬牙切齒,心中恨得牙癢癢,他手扶着面具走進房間,心裡也是下意識想到:“難道自己這幅面孔,真的有些娘!”
“呸,呸,呸!”
葉歡忙啐了兩口,心中暗暗罵道:“牛青青魯莽人物,他隨口說的話,自己怎麼可以當真!”
心中如此想,不覺還是有些鬱悶,恰在這個時候,房門推開,走進來兩個人。
二人一男一女,模樣都是極其普通,看上去素不相識,卻又幾分熟悉的感覺。
“老闆。”二人走到葉歡面前,同時開口道。
這二人正是喬裝改扮過後的佐佐木和胡天齊。
葉歡看着二人的模樣,佐佐木穿了一套服務員的打扮,而胡天齊卻是一身保安制服。二人的眉梢眼角還是有些熟悉,如果不仔細辨認,即便葉歡也不容易認出。
“你們混進來了?”葉歡道。
佐佐木點點頭,道:“我現在是這個度假村的服務員,小胡是保安,我們兩個的真正身份無人知道。”
“還是要小心爲好。”葉歡道:“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
佐佐木搖搖頭。
“那便好。”葉歡道:“現在外面什麼情況,可曾打探出一些消息來?”
“查到了一些。
”佐佐木道:“都是現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
“喔,都是什麼消息?”葉歡隨口問道。
“都是關於老闆你的。”
葉歡一激靈,又承受會心一擊:“關於什麼,我的身份暴露了?”
“那倒是沒有。”佐佐木道:“但現在大家都在傳,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魔教得到一個蓮先生相助。這蓮先生修爲高深,當世十大高手,他能夠排入前五。”
葉歡搖搖頭:“大了,至多也就是第十一。”
佐佐木撇撇嘴,繼續道:“現在大家都說,這蓮先生相助魔教,要與江湖各門各派作對。所有門派都如臨大敵,做好了全部準備,對付這棘手的魔頭。而大家更多討論的,還是這個蓮先生的身份。關於他的身份推測,目前至少有十幾種?”
“有猜到我什麼的的嘛?”葉歡問。
“目前沒有,他們猜測的對象,都是那些江湖中不出世的高人。”佐佐木道:“而昨天晚上有消息傳開,這蓮先生乃是魔教掌刀長老,秋刀烈。不過這消息有人信,有人不信。更有人親口說,當年親眼見到秋刀烈的死亡,這蓮先生絕對不可能是秋刀烈。”
葉歡揮揮手道:“讓他們猜去,只要猜不到我身上便可以。”
佐佐木道:“大家都說,這蓮先生精通天下武學,如果他相助魔教,乃是江湖各門派的勁敵。昨天傳出來的消息,更是讓他風頭大勁。據說,這蓮先生連飲五杯五毒教的毒酒,氣魄膽量一時江湖無雙。”
說到這裡,佐佐木看着葉歡道:“老闆,你太出風頭了!”
葉歡攤開手道:“這怪的了我嘛,我就是那口袋裡的錐子,沙灘上的金子,光芒太盛,怎麼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
”
“苦惱啊!”葉歡一拍額頭,道:“這種長得太帥的苦惱,佐佐木你能夠理解嘛?”
“不能。”佐佐木立刻道。
“不怕,你不懂我,我不怪你。”葉歡平靜道。
佐佐木被葉歡的無恥打敗,無奈的嘆口氣,繼續道:“但你的風頭出得太大,吸引了江湖各門派的注意。現在已經有很多門派的高手趕到苗城。老闆,你真打算在苗城待下去嘛?”
葉歡搖搖頭:“現在他們人人身上都有傷,再趕路的話,命都會丟掉,所以要在這個地方將身上的傷養好。”
“接下來還是要出發的。”葉歡道:“你們兩個還是早點離開這裡,悄悄潛伏在苗城,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你們在度假村內,還是太顯眼了。”
“我們知道。”佐佐木點點頭,繼續道:“老闆,那大玉兒可以一直護持你們嘛?”
“一直?”葉歡冷笑一聲:“怕是撐幾日都不容易了,還一直。”
說到這裡,葉歡嘆口氣,扭過頭來,目光看着窗外,吶吶道:“但願他們能多撐幾天吧。”
葉歡初到苗城砸爛的夜店,不過是一夜一日的光景,所有被砸壞的地方已經修葺一新,新的傢俱擺設,將舊的替代。衆人走進這間夜店,絲毫看不出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時間是下午,夕陽正好。一層黃色的光暈透過碎花牀打進夜店,更衆人臉上布上一層類似於老照片的氣氛。
一張桌子,左右兩邊坐着兩方的人。
左面的桌子坐着陳二郎,陳同蒲,孟喜,以及十幾個江湖門派的子弟。
而桌子右面,只坐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大玉兒坐在沙發上,依舊是翹着腿,依舊是黑色皮西繃緊身材,臉上豔壓羣芳的氣質,和昨日沒有任何兩樣。
陳二郎輕輕咳嗽一聲,開口道:“大夫人英名遠播,在下早已久仰,一向疏於拜會,還請大夫人見諒。”
大玉兒挑了挑眉毛,道:“別客套廢話了,江湖各門各派,有一個人算一個,門內的精英弟子都到了。苗城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說說吧,你們是爲什麼來的?”
開門見山,陳二郎也不好客套下去,但是大玉兒如此直接,卻還是讓他沒有想到。他開口道:“我們的來意,大夫人應該也明白。我們要幾個人,希望大夫人把他們交出來,我們好辦事。”
“那幾個人?”大玉兒道。
“大夫人這是明知故問了。”陳二郎道:“昨夜來的那幾個人,趙三娘,蓮先生,牛青青就是他們幾個。”
“不錯,人是在我這裡。”大玉兒輕描淡寫道。
“大夫人答應就好。”陳二郎道:“今日大夫人幫了我們,日後但有用得着我們的,我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慢!”
大夫人道:“我是承認人在我這裡,但並沒有答應你們把人交出去,希望你們聽明白我的話,而我也確認,我的話中並無歧義。”
“五毒教是要公然和整個江湖作對嘛!”陳二郎旁邊的陳同蒲忽然道,眼睛緊緊盯着大玉兒的胸脯不放。
大玉兒沒有睬他,目光依舊百無聊賴的,擱在陳二郎臉上。
陳二郎一直低着頭,此刻突然擡起頭,臉上浮出淡淡笑意,道:“我希望大夫人想明白了再決定。”
“謝謝,我一直想得很明白。”大玉兒輕描淡寫。
“剛纔舍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陳二郎道:“大夫人是想成爲整個江湖的敵人嘛?”
“首先,你可以代替你這個蠢貨弟弟,但是代表不了整個江湖。”大玉兒認真道:“第二,我從沒有說過要和整個江湖作對。”
“第三!”大玉兒豎起了第三根手指:“五仙教不想成爲任何人的敵人,但也不怕成爲任何人的敵人。記得,我這個任何,包括整個江湖。江湖各門派有能力滅了我五毒教,但也要記得,我五毒教有能力讓任何一個門派絕後。”
江湖有兩個門派是絕對不能惹的,一是百草門,因爲你永遠不能保證自己沒有受傷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一定需要百草門。第二個門派便是五毒教,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給你的身體下毒。
衆人對五毒教的忌諱便是來源於此。
大玉兒幾句話鏘鏘落地,場上的氣氛一時僵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