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下次回來,再給二位夫人賠罪!”
葉歡微微彎腰,道了一句後,邁步越過衆人,腳步蹭蹭的往前方走。
“站住,說清楚,什麼叫二位夫人!”韓聽香道。
“你回來,又奔着哪裡去!”朱寶寶佯怒,嘴角卻微微挑起,好不容易,自己算是落了葉歡一句底。
葉歡哪敢停留,從二樓樓梯,直接躍到客廳。雙腳落地,然後蹭蹭地往門口走。
葉歡剛走到門口,此時,正有兩個人從門外進來。對方也是腳步匆忙,差點和葉歡撞個滿懷。
葉歡穩住腳步,看清進來的是佐佐木和胡天齊。
“發生什麼事了?”
佐佐木擡起頭:“剛得到的消息,翠雲死了。”
“翠雲死了!”葉歡一怔,聲音微微顫抖。
“陳二郎圍山,劉牢之和西門醉抓住了翠雲,翠雲被陳二郎親手所殺。”
葉歡臉色頓時大變,雙手攥緊拳頭,指節咯吱咯吱作響。一雙丹鳳眼圓睜,雙目之間散發出瘮人骨寒的光芒。
“陳二郎!”最後,從葉歡牙縫中迸出這三個字。
韓聽香和朱寶寶追下來,本來心中還有些動怒,但看到葉歡這如狼似虎的目光時,不覺心中一寒。本來心中翻騰的怒意,轉眼變作擔心。
“葉歡,你怎麼了?”
“好二郎!”葉歡冷冷道:“看來你那條命,本大少是留的太久了!”
“老闆,你打算怎麼辦?”佐佐木和胡天齊同時道。
“殺人償命,以血還血。”葉歡平靜道:“走吧,隨本大少做件大事去,陳二郎這條命,也該結束了。”
“是。”
葉歡向前邁步,佐佐木和胡天齊一步不差的跟在其身後。葉歡一轉身,將身上的揹包丟給了胡天齊。
“葉歡,早些回來,路上小心!”
“不許再帶女人回來!”
韓聽香和朱寶寶在其身後喊道,葉歡腳步向前,也不知聽見了沒有,身影在二人視線中漸漸消失。
韓聽香和朱寶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擔心。
“他該不會又帶個女人回來吧?”朱寶寶道。
“看他這個樣子,帶回來便帶回來吧。可千萬不要把命丟在別的女人那裡。”韓聽香嘆口氣道。
葉歡三人離開學校,一路向車站趕去,三人坐上火車後,便直奔雲貴。
列車上,葉歡,佐佐木,胡天齊坐在一起。
葉歡坐在座位上,手指敲着面前的檯面,不時看一眼車窗外打馬而過的風景,眉頭緊緊皺起。
佐佐木道:“老闆,想什麼呢?”
“想怎麼殺人放火。
”葉歡隨口道。
“有主意沒?”
“沒呢。”葉歡搖搖頭:“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胡天齊一言不發,佐佐木卻一直盯着葉歡,半晌後,她開口道:“老闆,我想不清楚一件事。爲什麼陳二郎對於剿滅魔教,這麼上心?其他門派不過派一兩個弟子,只有陳二郎帶了上百人。看他的那個樣子,似乎和魔教不死不休。難道他真有一顆伸張正義的心?或者說,是他們陳家和魔教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狗屁伸張正義!”葉歡不屑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難道你沒聽過無利不起早這句話嘛?”
“沒有聽過。”佐佐木道。
葉歡被噎得夠嗆,纔想起佐佐木是東瀛人,對這些華夏俚語,並不瞭解。
葉歡嘆口氣,道:“名也,利也。陳二郎這麼上心,肯定是有好處的。”
“什麼好處?”佐佐木和胡天齊同時問道。
葉歡坐正了身子,將胳膊壓在臺面上,左右謹慎看看,見現在車廂內,並沒有什麼人。
“魔教在二百年前,稱作天星教。天星教在當時可是勢力遮天。就算隱龍寺,茅山,都無法和天星教的勢力抗衡。不過,後來天星教起了篡國之謀,才成了江湖門派同仇敵愾的對象。不過,這同樣說明一件事,天星教在當時的勢力很大。”
“勢力強大了,錢財這種東西,就自然而然的聚集。”葉歡說到這裡,眼睛也開始放光:“據說,魔教藏寶無數,黃金,珠寶,古董,字畫這些東西,都是價值傾城的寶貝。
並且,還有一筆天文數字的鈔票,存在國外某個銀行內。這個賬戶裡的錢,只有魔教教主,也就是趙三娘可以動用。”
“所以,趙三娘很有錢?”佐佐木問道。
“相當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葉歡咬着牙,惡狠狠道。
“老闆,你這種表情太醜陋了,收一收,收一收。”佐佐木揮揮手。
葉歡抹了把臉,訕訕道:“當然,傳說只是傳說,究竟有沒有這筆錢,也都是江湖上的以訛傳訛,事情的真相只有趙三娘一個人知道。”
說到這裡,葉歡的語氣低下來,開口道:“不過,我聽趙三孃的口風,好像還真有這麼一筆錢。”
“十五年前,江湖各派圍攻陰石窟,說是剿滅魔教,其實也是奔着這筆錢去的。”葉歡道:“這次陳二郎做事這麼上心,其實也是爲了這筆錢。”
“原來如此。”佐佐木點點頭,忽然又道:“老闆,你接近趙三娘,該不會也是爲了這些錢吧。你深入敵營,計策可是比陳二郎高得許多吶!”
葉歡剛喝了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他嗆得咳嗽兩聲,開口道:“佐佐木,難道本大少的人品,就這麼不堪嘛!”
佐佐木點了點頭。
葉歡無語,看向胡天齊:“佐佐木不懂事,小胡你來說,我的人品,在你們眼中,就真的來的如此差嘛!”
胡天齊靠在座位上,脊背挺直如同旗杆:“老闆,我不會撒謊的,你別難爲我!”
葉歡崩潰,感覺內心承受了重重一擊,險些吐血。
列車一路向南,佐佐木和胡天齊也困了,靠在座位上,緩緩沉入夢鄉。
葉歡卻是毫無睡意,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不時曲起手指,敲擊面前的檯面。
腦海中時不時的,想起那個調皮女子的面龐,似乎眼前還能看見,她踮起腳尖,稱呼自己葉校長時的樣子。
“你是葉校長吧?!”
啵的一聲,在自己額頭親了一口,興奮道:“真的是你吶!”
是個好女子吶!
葉歡輕輕嘆了一聲,心中暗暗道:你如何便這麼去了,但願你能一路走好。
搖搖頭,葉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好姑娘,不用擔心,該下地獄的,本大少會送他一程的。
列車行駛在軌道上,無聲向前,山河大地,被狠狠拋在身後。
天亮了,陽光打在額頭,佐佐木睜開惺忪睡眼,看到葉歡坐在自己對面,眼睛睜着一條縫。
“老闆,我們到哪兒了,到了嘛?”
“快到了。”葉歡點點頭:“就差一站地了,大概只剩下一個小時,我們就到站了。”
胡天齊也睡醒了,看着葉歡眼角的血絲道:“老闆,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葉歡白他一眼,揉揉眼睛道:“我又不傻,憑什麼一夜不睡吶。我就是睡的比較晚,醒的比你們早而已。”
佐佐木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開口道:“老闆,都一夜沒睡,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沒。”葉歡搖搖頭。
胡天齊道:“不如我去殺了他,一刀了斷,保證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佐佐木點點頭:“是的,我覺得小胡說的對,就應該這麼辦。”
葉歡搖搖頭:“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按照小胡說的辦。但現在,卻是還沒有到要這麼辦的地步。”
“爲什麼?”佐佐木問。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再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都是會被查到的。而陳家,並不好惹”
“陳家的勢力很大嘛?”
“堪稱遮天。”葉歡輕輕道了一聲,開口道:“不是惹不起,而是不好惹。如果沒有最好的辦法,也只得明刀明槍的和陳家做一場了。但現在,我還可以想想,說不得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想到了沒?”
“沒。”葉歡道。
“切!”佐佐木不屑的道了一聲。
葉歡敲敲額頭,道:“我也不是大羅金仙,更不是諸葛孔明再世,除了帥以外,我別的地方其實也平平。”
列車緩緩而行,慢慢駛入車站,等駛入車站後,車速也漸漸慢下來,站臺上的人羣漸漸多了起來。
佐佐木往窗外望了一眼,開口道:“老闆,車馬上要到站了,我們這次如何行事?還是你假扮成蓮先生,我們暗中行事?”
葉歡搖搖頭,心中一時也沒有拿定主意。他皺起眉頭,曲起手指,敲着發緊的額頭。
“不,我們這次不再偷偷摸摸的了。”
說話之時,列車已經停穩。站臺密密麻麻的人羣,開始往車上涌,車廂內的各色人等,也開始下車。
人流匆匆,肩膀擦着肩膀。
這個時候,葉歡站起身來,將旅行包背在身上,望着衆人的頭頂道。
“這次我們名正言順的去,光明正大的來。”葉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笑得格外陽光燦爛。
“我得告訴他們,本大少來了!”
“殺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