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他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緊縮的眉頭像在壓抑着怒氣。
這年輕人邁步走進派出所,一看到他,不僅是劉猛,包括王大維,李青夢都站了起來,心裡同時冒出一句話。
他怎麼來了?
“朱隊長,朱隊長……”所有人同時道。
面對衆人,朱寶虎只是點了兩下頭,誰也不理,把目光放在了葉歡身上。
他看向葉歡的表情破堪玩味,臉上既有恨不得將葉歡千刀萬剮的憤怒,也有深深的無奈。
王大維,劉猛,李青夢心中都是震驚不已,沒想到葉歡一個電話竟可以把這尊瘟神召喚過來。
朱寶虎,市刑警大隊的大隊長,爲人能幹,在市局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李青夢吃驚的原因是葉歡竟然認識朱寶虎,一個電話就可以叫過來。而劉猛心中更加恐慌,這葉歡竟然認識朱寶虎。如果二人關係不淺的話,那朱寶虎肯定會爲葉歡出頭。
自己今天真是倒黴,一個花小卿是李青夢的表妹,另外一個葉歡竟然隨便能叫來朱寶虎。兩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自己沒事招惹他們幹什麼。他看向韓雷,現在殺死他的心情都有。
而韓雷更是不敢吭聲了,他平時就是仗着劉猛的勢力爲非作歹,現在來的一個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
劉猛唯有寄希望於王大維了,希望他能撐一撐。
而王大維心中更是震撼,他比李青夢和劉猛知道的更多,所以心中除了震撼之外,還有詫異。
葉家五年前在龍城的勢力自然龐大,但現在葉家垮臺,葉歡已經是獨木難支,沒有根基。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歡能有一兩層用的上的關係,他也不覺得奇怪。但令王大維感到奇怪的是,葉歡叫誰來,也不應該是朱寶虎。因爲朱寶虎和葉歡之間還有一些恩怨。
朱寶虎有個親生妹妹,名叫朱寶寶。五年前就是因爲葉歡把朱寶寶推倒在牀上,朱家全家震怒,恨不得殺了葉歡,葉歡也因此才被逐出家門。
照道理來說,朱寶虎應該比所有人更恨葉歡纔對,可這次爲什麼會因爲葉歡一個電話過來。
難道,葉歡和朱家的關係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如果真是這樣,裡面的水就深了。
“混蛋!”朱寶虎看着葉歡,罵了一聲。
葉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衝朱寶龍舉起戴着手銬的雙手,那意思分明在說:你還不給我打開。
朱寶虎撇撇嘴,用鑰匙給葉歡打開手銬,其動作十分粗魯,勒得葉歡手腕生疼。
朱寶虎冷哼一聲,重重將手銬拍在桌子上。
“多謝了。”葉歡活動者發疼的手腕。
“滾!”朱寶虎咬出一個字。
葉歡邁步就往外走,至於王大維,劉猛一幫警察,他是看也不看。
有警察攔在門口,葉歡腳步停住,回頭衝朱寶虎道:“你的人不讓我走呀。”
朱寶虎看着王大維,道:“王所長,什麼意思?”
王大維敢爲難李青夢,但對朱寶虎卻是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
但此時被逼到這個份上,他無論如何也要撐一撐。王大維鼓起勇氣道:“朱隊長,他打斷人一條腿,還打了警察,總要,總要……”
“總要什麼?”
“總要給個說法吧。”王大維道。
“說法?”朱寶虎冷笑:“他打斷了誰的腿呀?”
劉猛指了指牆角一條獨腿站着的韓雷,道:“朱隊長,這是我表弟……”
“你要說法是嗎?”
王大維還沒反應過來,朱寶虎已經掏出手機,飛速的撥通一個電話,衝電話那端道:“喂,劉局,我覺得王大維王所長的位置是不是要動一下,讓他到基層鍛鍊鍛鍊。”
王大維心中一驚,他可明白朱寶虎的意思,自己身爲一個派出所的所長,緊挨着火車站,平時有不少油水,可如果下到基層,可就半點好處也沒有了。
朱寶虎看他一眼,打開了手機的揚聲器,只聽對面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道:“小王啊……”
“劉局,我在。”王大維立刻低下頭,他可是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小王,最近山區那邊有個守山的位置,抓抓偷獵者,偷砍偷伐什麼的,你去那邊吧。”
王大維面如土色,朱寶虎一個電話,竟然就讓自己去當看林人。他可知道那個地方,荒山僻野,幾十公里都見不到一個人,陪伴自己的只有老虎,野狼,野豬……
“劉局長,我,我……”
“好了,好了,我困了,明天你就把工作移交一下,就這麼定了,喔,帶着劉猛一起,你們做個伴。”
電話已經在那段掛斷,王大維想要再說什麼,對方已經聽不到了。他擡起頭,用憤怒的目光看着朱寶虎。
“怎麼,不服?”朱寶虎把手機拍在桌子上,道:“你說,我這人什麼都能談,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還要談什麼?自己剛纔膽大包天要個說法,他就敢把自己發配邊疆,自己再要什麼,是不是他就該要自己命了。
“朱隊長,您請……”王大維把頭低下去,伸手指向門口,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朱寶虎邁步向外走去,葉歡看看低頭的王大維,抿嘴笑笑,緊隨朱寶虎身後。
李青夢看着這一幕,久久沒回過神來,最後也帶着花小卿走了。
“好好上學,和這些壞人瞎混什麼……快上車……”
李青夢絮絮叨叨不平,強把花小卿推上車,回頭看到葉歡時,重重冷哼一聲,神情十分不滿。
“李隊長,我坐你們車一塊兒走吧……”葉歡湊過來道。
“你給我滾過來。”
朱寶虎拉住他的衣領,強把他塞上車,開車向遠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