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喉嚨都像是被一雙巨手卡住,張大嘴巴,然後發不出任何聲音。
此刻整個宴會廳上,真可謂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一個服務員失手打壞一個杯子,嘩啦一聲,真如同是悶雷一般,響在衆人耳邊。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本來大家都覺得葉歡只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小流,氓。但眼下的情況,證明葉歡完全不是吶。
他根本就是一個大流,氓!
柳瑤的臉紅了,秦念卿懵了,唯有葉歡自然無比,聳聳肩道:好香。
秦思文臉騰地一下氣得發白,怒衝衝向葉歡撲過來。
混蛋!
當着自己的面,佔自己母親的便宜,不由得秦思文勃然大怒。
他揮拳向葉歡打來,葉歡輕飄飄的擡起手,拿住他的手腕,然後口中輕輕道了一聲:跪下。
噗通!
秦思文就感覺全身上下,像是通電一般顫抖,雙腳不容控制,噗通倒在地上。
場面又和剛開始時一樣,秦思文跪倒在地上,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掙扎着也站不起來,只能擡起頭用猙獰的眼神看着葉歡。
怒的不僅僅是秦思文,還有秦萬川,因爲這柳瑤不僅是秦思文的媽媽,還是秦萬川的妻子。
當着他們父子的面,葉歡竟然吻了秦念卿,其行爲堪稱喪盡天良。
直到現在,秦萬川還將葉歡當成秦念卿包養的小白臉。肯定是貪圖秦念卿的美貌和錢財纔在秦念卿身邊的。
一個小白臉,竟然有如此行爲,着實的可恨。
混蛋!秦萬川大罵了一聲,衝葉歡咆哮道:你什麼身份,竟敢,竟敢你是不想活了嘛?
葉歡一隻手製服秦思文,另外一隻手掏了掏耳朵道:你們還真是一家人,說話都是一模一樣的。怎麼,你也想跪下?
秦萬川嚇得忙往後退了一步,道:你一個小白臉,還想要向我動手,你以爲你是什麼人吶!
我是葉歡嘆口氣,另外一隻手牽住了秦念卿的手,開口道:我是卿卿的男人吶,她受了欺負,我自然要站出來了。
秦念卿一怔,察覺自己的手已經被葉歡握在掌心。衆目睽睽之下,她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掙了掙,沒有掙脫。
略略站在葉歡身後,看着葉歡背影,秦念卿的眼神明顯有些異樣。
事實上,秦念卿並不希望葉歡在衆人之前,承認二人的身份,這將給她帶來很多影響。同樣,她也明白,葉歡遲早會離開的,二人的關係,卻是有朝無夕。
可是,在手被葉歡握住的那一剎那,一股溫暖,卻傳入了心底。這種溫暖的感覺,正是秦念卿渴望,但卻一直缺少的。
微微的,秦念卿向前邁了一步,身體似乎想要依靠在葉歡肩頭。
葉歡衝着秦萬川笑着道:在家從父,嫁人從夫。現在秦念卿要聽我的,而至於你
葉歡略微頓了頓道:很欠揍。
騰!
秦萬川一股無名火起,他憤怒的衝葉歡咆哮道:你一個小白臉,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放狂的地方嘛!保安,保安呢!
秦萬川大吼,衝過來想要扯開秦思文。葉歡無奈的撇撇嘴,口中道:你也跪下吧。
葉歡輕描淡寫的拿住秦萬川的手腕,一道真氣傳過去,秦萬川四肢完全不受控制,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秦萬川想要站起來,但是怎麼擺脫得了葉歡。現在他和秦思文父子二人一左一右跪在葉歡面前,身體動彈不得,臉上不停落着冷汗。
柳瑤被嚇呆了魂兒,一張利口沒了用武之地,只是用雙眼恐懼的看着葉歡。
葉歡衝她道:可惜我只有兩隻手,你如果上來我就沒法子摁住你了,不過,我還有一張嘴,你要不要試試?
柳瑤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剛纔噩夢般的經歷,至今心有餘悸。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這一幕,滿臉慌張。在場大家都是文明人,像葉歡這麼暴躁的行爲可是從未出現過。沒想到葉歡竟來得如此霸道,讓他們父子都跪在面前,而且還開口調戲柳瑤。
這人,真真是太可惡了。
秦念卿也是面露驚愕,終究是骨肉至親,她看到秦萬川跪在葉歡面前,心中不忍:葉歡,你放開他吧。
葉歡笑笑,轉過身道:你還不明白麼,我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他們招惹我了。
現在葉歡是油鹽不進,就連秦念卿勸都沒有用。
秦萬川跪在地上,如何也站不起來,他察覺到衆人都看向自己,心中又羞又怒,咬牙切齒道:小白臉,你好,你很好,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葉歡無奈的看着秦萬川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秦萬川的威脅,那目光像一個成年人,在看一個無知且愚蠢的孩子一般。
葉大少現在果然是清閒了,都有性質和小孩子玩了。
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葉歡眉頭微微皺起,隱隱約約,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他擡起頭來,循聲音看出,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正緩緩向這裡走來。
葉歡點點頭,自己聽得不錯,來的人,果然就是陳家的陳世禮。
陳世禮一出現,在場所有人同時站了起來,腳步挪動,給陳世禮讓開路。蘇如玉出現的時候,大家還敢上前打招呼,但是陳世禮一出現,衆人上前搭話都不敢。
陳家的根基便是在京城,什麼蘇家秦家,和陳家根本沒法比。而陳世禮現在又是陳家的掌舵人,在場的一些二代們,跟他完全不能比。
葉歡擡頭看着陳世禮,一揮手,將手中控制的秦萬川父子放開,衝陳世禮笑道:原來是陳兄吶,好久不見,陳兄的身體可還康健?
陳世禮用手帕捂嘴,輕輕咳嗽一聲,道:多虧葉兄記掛,倒是還過得去。
秦萬川被葉歡推得倒在地上,半晌站不起身來,等他擡頭看到陳世禮和葉歡的交談時,整個人忽然怔住!
這葉歡好像和陳世禮認識?
而且聽口氣,陳世禮對葉歡還十分客氣。
秦萬川倒抽一口涼氣,在所有人心裡,都將葉歡視作秦念卿包養的小白臉。秦念卿自然是值得尊重的,可一無所有的葉歡自然不會獲得大家的尊重。
可是,眼前發生的景象,卻讓大家開始質疑剛纔的推測。能和陳世禮談笑風生,平起平坐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難道說,這個葉歡並不簡單?
衆人心中都有了這樣的懷疑,看向葉歡的眼神不覺異樣起來。秦念卿呆呆立在葉歡面前,詫異的看着葉歡。
她自認爲對葉歡已經有所瞭解,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又完全打破了葉歡的認知。每當他自認爲已經瞭解葉歡後,葉歡又會完全展現出嶄新的一面。
現在的葉歡,在秦念卿心中就是一個未解之謎。
陳世禮走到葉歡面前,二人在座位上坐下,陳世禮淡淡掃了秦念卿一眼,口中笑道:秦小姐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懷仰慕。可沒想到葉兄剛到京城,便已經獲取了秦小姐的芳心。如此,可真叫京城子弟汗顏吶。
葉歡呵呵笑了一聲,道:美人錯愛,我也是受之有愧。不過,陳兄好像早就知道我來了京城?
陳世禮笑道:葉兄是什麼人物,走一步都是四方雷動,葉兄大駕來了京城,我如果還不知道,我陳家再京城的耳目,豈不是成了瞎子不成。
葉歡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端起面前的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這個時候,蘇如玉走到陳世禮面前,畢恭畢敬道了一聲:陳先生,您來了。
陳世禮點點頭,算是迴應了蘇如玉的招呼。他掃了一眼葉歡的酒杯,道:葉兄最近真是節儉了,連這樣檔次的紅酒都入得了口,如果葉兄喜歡的話,我倒是有幾瓶私藏,現在可以馬上讓人送來,贈給葉兄。
葉歡擺擺手:不必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喝紅酒的。
陳世禮點點頭:怪不得,不過葉兄還是要注意身份,這種酒怎麼可以入口呢。
蘇如玉在一旁站着,一張臉變得難看至極。他也不知道,陳世禮這話是和葉歡客套,還是有些說給自己聽的。
怪不得葉歡剛纔一直可以侃侃而談,原來他根本不是自己所理解的小白臉。
不過,有一點自己沒有猜錯,葉歡平時的確不喝這種紅酒。當然,原因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葉歡是因爲喝不起。而是因爲這酒的檔次太低,葉歡根本不喝。
陳世禮和葉歡愉快的交流,忽然,陳世禮衝葉歡道:葉兄,你可知道有個詞叫狼入虎口,你這次來京城,可就真應了這四個字。難道,你不擔心自己離不開京城嘛?
葉歡扭過頭,看到陳世禮面帶春風的看着自己,臉上的笑意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話中的敵意。
葉歡笑了,道:我還知道一個詞,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兄,你說我做得了那打虎的武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