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被掐住,空氣中有人摁了靜音鍵,所有人睜大眼睛,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葉歡拉過花小卿的手臂,取桌上的冰塊放在她燙傷的燎泡處,溫柔細語道:“忍着點,會有些疼……”
他真的打了李青雅?
他真的打了李青雅!
這裡有李青雅的爺爺,父親,母親,二叔,姐姐,男朋友……但他真的毫無顧忌,一耳光摔在李青雅臉上。
李青雅頭被打在一邊,左臉立刻紅腫一片,嘴角咧開,滲出無色的血水。
他絲毫沒有因爲在座都是李青雅的親人而收斂,他也沒有因爲李青雅是一個女人而溫柔,就是狠狠一巴掌摔在李青雅的臉上。
他這一巴掌打的是有多重!
啪的一聲脆響,像是打在所有人臉上。大家都懵了,一直到十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周美娟跑到李青雅身邊,用手抓着她的胳膊,心疼道:“青雅,青雅……”
李長風和李遠征陰沉着臉,瞪着葉歡。李遠圖大喊:“服務員,冰塊,冰塊……”
所有人都圍繞着李青雅,李青雅像是那傳說中的豌豆公主,不能承受一點傷害。而同樣的,手臂被燒出燎泡的花小卿,卻無人過問。
只有李青雅看着葉歡皺皺眉頭,心中若有所思。剛纔李青雅碰落水杯,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葉歡是如何做到的,可以在間不容髮之際,將水杯接住。
如果滿杯熱水澆在花小卿臉上,後果不堪設想。
李青雅像是失魂落魄的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眼睛只是望着葉歡。
他真的打了我,他真的打了我!他竟然真的爲了花小卿打了我!
趙長樂長身而起,憤怒的盯着葉歡。
“道歉!”趙長樂咬牙衝葉歡道。
葉歡置之不理,依然用冰塊冷卻花小卿的燒傷,斑斑點點的灼傷,讓葉歡心中一痛,如果留下疤痕,將成爲花小卿一輩子的遺憾。
“道歉!”葉歡置之不理的模樣再次激怒趙長樂,他去抓葉歡的胳膊:“向她道歉!”
“滾!”
葉歡手腕一抖,趙長樂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竟踉蹌退了幾步,一下倒坐在地上。
“你又要打人,你又要打人!”李長風猛的站起來,使勁兒用手拍着桌子:“你還想打誰!”
李遠圖盯着花小卿,道:“這就是你請來的客人,這就是你今天給姥爺過生日的禮物!”
花小卿低着頭,忍着疼痛:“對不……”
葉歡抓住花小卿的手,道:“如果要說對不起,誰來向她說對不起!”
李青雅道:“她死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葉歡一擡眼,李青雅將頭扭到一邊,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
周美娟抓着自己女兒,瞪着葉歡道:“怎麼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又沒個眼差手錯的時候,你憑什麼打人!”
周美娟又衝花小卿道:“小卿,我們養了你十幾年,你翅膀硬了,現在終於大了,你就這樣報答我們的,你就帶這樣一個人過來欺負我們!”
“對不起。”花小卿低低的聲音道。
“你不需要說對不起。”葉歡看着衆人,道:“難道,你們就不該向我說聲對不起嗎?”
“憑什麼要向你道歉?”李青雅喝問。
“呵呵!”葉歡冷笑兩聲,往身後拉拉凳子,將雙腳翹在桌子上。目光冷冷的掃過衆人,臉色帶着輕蔑的笑意。
從走進包廂後,葉歡一直在忍。故意被人冷落,他忍了。譏笑的談起他過世的父母,他忍了。將自己送的禮物丟在地上,他忍了。敬酒故意錯過自己,他忍了。
一切,只爲花小卿,不想她以後爲難。但是看到花小卿受到傷害時,他忍不了。
刃懸於心,是爲忍。一忍再忍,直到忍無可忍,終於無需再忍,此刻的葉歡拔出了心上那把刀。
師父憐花大師曾指着葉歡的鼻子,道:你這一輩子,忍不了!
一瞬間,葉歡身上的氣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在是那個懶散,慵懶,躲在角落裡被人忽視的小角色。他變得囂張,張狂,雙眼之中,空無一物。滿座衆人,竟無一人值得他看在眼裡。
李長風心裡一驚,發覺葉歡突然間像是換個人一般。李長風曾在省裡任高官,也見過那些大人物深藏不漏,如海水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神。
恍惚,葉歡的眼神竟如那些大人物相仿,讓李長風爲之一寒。
這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氣質嘛?
“你放肆!”李遠圖捶着桌子,怒目瞪着葉歡。
葉歡大大咧咧的將腿擱在桌子上,點燃一根菸,悠悠噴出一口煙霧。
這樣子激怒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對葉歡指指點點,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李遠征一指門口,道:“滾,滾開這裡!”
趙長樂道:“道歉,向青雅道過謙再走!”
“道歉?”葉歡冷笑一聲,看着衝自己指指點點的衆人,道:“爲什麼要道歉?”
“你打了青雅難道不需要道歉?”
葉歡道:“她燙傷花小卿,難道不該打。”
“我不是故意的!”
“李小姐,敢做要敢當,你要徹徹底底的壞,還能讓我寫個服字,你這樣遮遮掩掩,做了不肯承認,卻讓我看不起了。”
忽的,葉歡看着衆人,道:“諸位,問你們一個問題,從我走進來到現在,我有做錯事嗎!”
葉歡臉上含着笑,淡淡道:“你們既然請我過來參加壽宴,卻沒有我的位置,需要我自己去搬椅子,這就是李家的待客之道?”
“我沒有轉身便走,不是衝你們,是衝小卿。”
“第二!”葉歡看着李青雅:“你談起我過世的父母,語帶譏笑。爲何?我父母過世不假,是個孤兒也不假,但這就是你輕視我的理由?”
“辱我父母在天之靈,我就該賞你一個耳光,我之所以沒有那麼做,是衝小卿。”
“第三!”葉歡看向趙長樂道:“敬酒不敬,這是大大的無禮,你們打聽打聽,誰敢如此對我。我沒有發作,也是爲了小卿。”
衆人一時怔住,都覺葉歡這番話也有幾分道理。從他走進包廂後,安靜喝酒吃菜,沒有與任何一個人發難。反倒是李家衆人,有許多不妥之處。
這些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至少換個有身份的人過來,衆人絕不敢這麼做。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爲誰也沒有看得起葉歡。
葉歡又道:“將我準備的壽禮,隨手丟在地上,這是四不該。我不明白,這就是你們李家的教養,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嘛!如果李家人都是這幅德性,哼,實在不配我坐下喝一杯酒。”
字字如刀,打的衆人面紅耳赤,竟然啞口無言。趙長樂冷哼一聲,道:“還好意思說你送的禮物,老爺子過生日,你送顆破樹根,你心裡對老爺子有半點尊敬嘛!”
“喔?”葉歡擡起頭,看着趙長樂道:“你送的又是什麼?”
“古畫,唐伯虎的《素女濯足圖》,你沒看到嘛?”趙長樂有些心虛。
“長樂,你別給他吵了,坐下說話。”李長風道。剛纔二人送的禮物,是矛盾的激發點。衆人對葉歡的不滿都是由此爆發。
李長風過生日,趙長樂送了一副價值珍貴的古畫,葉歡卻只送一棵破樹根的東西,衆人心中都覺得葉歡做的有些過分。
“呵!”葉歡冷笑一聲:“旁人不敬我也罷了,唯你是大大的不該。剛纔我不點破,就是爲了給你留個面子。你不知感謝也就罷了,卻還苦苦相逼,好好好,如此也就怪不得我了。”
“你說什麼……”趙長樂心裡一咯噔,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取那副畫來。”葉歡大手一揮:“我讓你們看看他送的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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