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依怔了一下,斜陽下的蘇林,在燦爛的金輝下的微笑。不知不覺,雲依依也被蘇林的這一份情緒所感染了。
“心跳亂了節奏,難道說,這就是蘇林剛剛所說的心跳的感覺麼?”
芳心跳動,雲依依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那重重鎖緊的心房,居然突然之間就被人打開了。而且,還是那麼自然而然,似乎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他,如今,他來了,自己就掃榻相迎,一切好像都是理應如此的,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怎麼了?雲學姐?嘿嘿……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啊?”
蘇林嘿嘿一笑,看着雲依依對自己這道理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心裡面也是十分得意。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雲依依朝着蘇林笑了,點了點頭,贊同了蘇林的說法。然後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蘇林,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讓我有了這種亂了心跳的感覺。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去做呢?”
“這還用我教?當然是大膽的去追啊!”
蘇林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我是女生,不是都應該是男生來追求女生的麼?”
優秀的女生,都有自己的驕傲。越是優秀的女生,就越是高傲。和秦嫣然一樣,雲依依從內心而言,也是高傲得不行,從來都是男生們一個個排隊等着追求她的,要她主動去向一個男生示好。這怎麼可能?
“放屁!這混賬話是誰說的?雲學姐,你難道就沒聽過‘男追女。隔重山。女追難,隔層紗’麼?想想看,你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能夠讓你心動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可不是屠宰場的豬頭肉每天都能碰上,不好好抓緊了,跑了可就是一輩子後悔的事情了。再說了,現在都是男女平等的社會。憑什麼男生可以追求女生,女生就不能主動追求男生了?”
蘇林說得很嚴肅,一表正經的樣子,讓雲依依看了忍不住想要笑出來。不過,雲依依還是忍住沒有笑,反而也一本正經,似乎憂心忡忡地道:“可是。好像這個男人的身邊有不少的女人呢!你說,蘇林,我又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默默地躲在背後,把這一份喜歡悄悄的藏在心裡面呢?”
“藏個屁!有不少的女人怕什麼?雲學姐你這麼優秀,這麼漂亮,哪兒個女人會是你的對手?優秀的男人身邊當然女人多了。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勇敢地去,把這個你喜歡的男人給搶過來。”
“真的要這麼做?搶過來?”
“那是當然!肯定的!”
蘇林說得很認真,很投入,可是這話剛說話以後。又一股子醋勁兒溜溜地向雲依依打聽道,“雲學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啊?我認識不?”
“這是一個……秘密!就不告訴你。”
看着蘇林一副想要知道得抓耳撓腮的樣子,雲依依就格外滿足,嘻嘻地笑着。雲依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竊笑了。
在蘇林的面前,現在雲依依覺得自己很輕鬆,可以說任何的話題,無需要任何的僞裝和掩飾。不過,好像只需要將唯一的一件事藏好來就行了。
“小氣鬼。虧我剛剛還充當了狗頭軍師,給你出謀劃策來的。連喜歡的人是誰都不跟我說,難道是現在國內的什麼大牌知名男歌星?放心啦!我是那種大嘴巴的人麼?肯定不會把你們的事情當緋聞說出去的……”
蘇林八卦的小心思上來了,就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是雲依依就偏偏含着嘴偷笑,不管蘇林在車上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告訴他。
沒了轍,蘇林也就只能夠乾瞪眼。不過,經過今天在車上這麼一番談話,蘇林更覺得,自己和雲依依這個大明星學姐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本是天仙子,何似在人間呢?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種不食煙火的神仙,就算看上去再超然物外和聖潔。說到底,還不是人的血肉,有人的情感,自然也有人的煩惱了。
今天,聽到了雲依依的煩惱,聽到了雲依依的傾訴。蘇林覺得,這纔是一個有血有肉真實的人嘛!
很快,出租車就到達了目的地。出乎蘇林的意料,雲依依居然不是住在市區的賓館,而是這麼一個芳草萋萋的郊區小院。
下了車,雲依依這才把墨鏡給摘了下來,放進了包裡面。然後眯着眼睛笑了笑,邀請蘇林到自己的家裡坐一坐。
“雲學姐,這裡……是你的家?”
雖然蘇林早就聽說雲依依是在建安一中上的學,倒是也根本想不到,雲依依這麼一個大明星,在建安市的家,居然是這麼一個古樸的郊區小院。
看着院子一人多高的土牆上爬滿的爬山虎,還有院子裡種的一顆足有三層樓那麼高的仙人掌樹,滿院子都是綠意黯然,在這四點多斜陽的映照下,吹來一陣清晰的味道,蘇林就覺得,格外讓人心曠神怡起來。
“怎麼?爲什麼這裡不可以是我的家啊?要知道,我才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住在這裡。上了大學,纔回到京城的家族裡面去的。”
說着,雲依依的眼神當中又有了一絲似乎跨越十幾年的回憶,“這裡是我的外婆家,外婆過世以後,就是我的家。每年,我都會回到這裡小住一段時間。”
這院子裡的每一顆花草,都有着雲依依童年的回憶。雲家在京城當中的家族爭鬥厲害,所以雲依依這個雲家大小姐,在剛出生後不久,就被她的父親雲業給安排在了建安市。由她的外婆照顧。直到這幾年,雲家在國內的世家當中確定了地位。同時雲依依的父親雲業也已經確定成爲了雲家第二代的掌舵人,雲依依才相對自由了一些。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雲依依當然不會和蘇林這個外人說自己的家族隱秘。倒是這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雲依依很是自豪地像蘇林一株又一株的介紹着。
“這是芍藥花,我記得是我十歲那年,外婆從山上挖來的,現在。蘇林你看,當時的一顆,現在已經長成一叢了。”
“還有這個,是香蘭,又叫做朵朵香。一個根莖上就長這麼一兩朵花,蘇林你問問看,是有一種幽幽的芳香。特別好聞的……”
“對了!這個,這個……蘇林,玫紅矮紫薇,現在剛好是花期,你看看她們開得多燦爛,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麼地豔麗……”
女人都是愛花的,也許是在本質上把自己也當做了一朵美麗的花兒。蘇林也發現了,雲依依在她的小院子裡面,種了不下十數種的花卉。現在是六月初,一大半的花卉都到了花期。正是百花爭豔,散發芬芳的時候。而且。這種純天然的花香,淡淡地,散佈在空氣當中,輕輕地嗅上一鼻子,很好聞,一下子就能夠讓人精神抖擻。
單單是香氣就夠怡人的了,更不用說那在斜陽照耀下的各色花朵兒。
素雅的恬靜,豔麗的舞動,在一陣夏風的吹拂下,搖曳在風中,是那樣的自然和自由。雲依依很滿意自己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蘇林也很享受這種自然的滋味。
兩人就在這院子裡不約而同地停頓了幾分鐘,細細地品嚐了一下風中的花香,觀賞了一番斜陽下的美景,便把這剛剛酒後一身的疲倦都給洗去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聲十分不和諧的急剎車,一輛白色的奔馳就停在了雲依依的小院門前。然後車門打開,就從車上下來一個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把車門一帶,就急匆匆地朝着院子裡奔了進來。
“王宇,誰讓你來的?”
看到眼前的男子出現,雲依依的眉頭又緊緊蹙着,不高興地說道。
“依依,不是你在電話裡讓我今天來的麼?你說明天的話,你可就從建安市飛走了。其實,我早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到建安市了。我打聽了好久,從知道原來你是住在這個小破院子裡面。我們王家雖然看不上建安市這樣的縣級市,不過好歹在這裡也有兩三家五星級酒店的股份,你只要他們打聲招呼,最好的總統套房,肯定留給你的……”
王宇一下車,就笑臉迎了上來,好像一副和雲依依很親密的樣子,說道。
“王宇,你說什麼?什麼破院子,這裡是我的家,是我在建安市的家。既然你說這裡是破院子,那這個破院子不歡迎你,請你立馬從我的眼前消失,謝謝。”
自己充滿回憶又心愛的小院落,居然被王宇說成了是破院子,怎麼能夠不讓雲依依破口大罵。不過,雲依依從來都不會罵人,即便說得最重的話,也不過是讓王宇立馬從自己眼前消失。
“依依,你看我連夜從京城來找你的。你就這樣讓我回去,不合適吧?”
那個王宇倒是還有些氣度,或者說是早就已經司空見慣雲依依對自己的這種態度,還是客客氣氣地對雲依依說道。
“又不是我讓你來的,你愛去哪裡是你的自由。同樣的,我想要去哪兒也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權利限制我,還來跟蹤我?”
雲依依很生氣,撇開臉去不看王宇。
“是!雲依依,你想要去哪兒是你的自由。你想在哪裡開演唱會也都是你的自由。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王宇的未婚妻,本來讓你進入娛樂圈我就十分不贊成。那是一個水很渾的地方,不過好在我王家在娛樂圈還是有一點勢力,這才讓你能夠不必接受什麼潛規則什麼的。可是,那天晚上的演唱會上,你居然當衆在舞臺上主動親吻了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臭小子,這事兒娛樂圈的那些媒體記者都已經報道開了。京城那幾個世家的子弟也都知道了,你讓我的臉面往哪裡擱?我王大少的未婚妻,在建安市這個屁大點事的地方,主動給別人獻吻?雲依依,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今天你必須給我王宇一個交待。”
一張口,王宇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這兩天,王宇在京城,幾個世家的少爺圈子裡,明裡暗裡,都已經被諷刺了不下十幾次了。本來他就不同意自己的未婚妻到娛樂圈去賣唱,說是歌星,在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看來,再風光有人氣的女歌星,想要弄上牀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情?在別人看來純潔無比的玉女歌星,有哪兒個背後沒有幾件骯髒的事情呢?
所以這些世家的大小姐們,就沒有說去娛樂圈混的。偏偏這個雲依依不聽勸,硬要進入歌壇。這還在王宇的容忍範圍之內,畢竟頂着雲家和王家的招牌,娛樂圈裡面沒有人敢動雲依依。但是,這一次在建安市的演唱會上,雲依依居然主動去親吻一個十七八歲的毛孩子,這就讓王宇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交待?你是什麼人啊?雲學姐用得着給你交待麼?不過是一個封建的娃娃親而已,雲學姐不喜歡你,不愛你,以後也絕對不會嫁給你的。你憑什麼要雲學姐向你交待什麼?她愛親誰這是她的自由,你管不着。”
雲依依還沒有說話,蘇林倒是看不過去,搶話說道。
從剛剛王宇的話語當中,蘇林就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恐怕就是那個讓雲依依煩惱不已的指腹爲婚的娃娃親,京城王家的王大少王宇了。既然雲學姐不喜歡他,還一直爲了他傷腦經,蘇林就覺得,自己此刻有必要爲自己的學姐出頭,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自以爲是的京城大少爺。
“我管不着?你又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
一開始王宇的注意力都在雲依依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把她身邊的蘇林放在眼裡,現在居然被蘇林一句話給調撥了,就不客氣地一臉囂張地對蘇林吼道。
“我是誰?哼哼……我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臭小子,雲學姐就是在演唱會上吻我的,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