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十數日前,聽聞朱祁鎮率大明邊鎮十數萬『精』銳在大草原上取得了前所未有之大勝後,並沒有遣散諸軍,反而駐紮行營於滿套兒時,盧忠不由得開始寢食難安起來。盧忠越發地緊張了起來,每日往宮裡邊跑的更勤了。
生怕自己的靠山出了什麼事,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朱祁鎮再次得勢,自己的下場,想一想盧忠都覺得不寒而慄。
擡起了頭,看着那碧藍『色』的天空,盧忠不禁深吸了一品氣,無論如何,都只希望朱祁鈺能夠快點好起來,只要自己的靠山還是大明的天子,那麼,就憑朱祁鎮那兩三萬人在京師城外,怎麼也鬧不出什麼大風大『浪』來。那麼自己的安全就自然有着保障,而自己仍舊能夠繼續活得滋潤無比。
“咦,那是什麼?”盧忠走行到了那乾清『門』外,不想看到了遠處的天空那寥寥的煙氣,似乎是從宮禁之內的東南方向冒出來的,不由得勃然變『色』。
而這時候,已然有『侍』衛氣極敗壞地正向着這邊衝來,被那盧忠給攔住喝問,這才知道,那紫禁城南的東華『門』與午『門』之間的一處宮殿陡然發生了大火。
盧忠方自隨着這名『侍』衛『欲』趕往那發生了火災的紫禁城南,卻又接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消息。會昌伯長子孫繼宗率數千家丁死士,由西安『門』入了皇城,與那御馬監提督太監曹吉祥裡應外合,殺了鎮守西華『門』的鎮守宦官王喜,如今,正在與往援的武驤衛『精』銳『激』烈『交』鋒,不過,事起突然,而且對方突進入宮城的數量越來越多,怕是那些已經集結往援的武驤衛士們頂不了多久了。
“孫繼宗?!那條老狗居然膽大妄爲至斯。”盧忠臉『色』青白,咬着腮幫咯咯作響,不過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你速速趕往乾清宮告知陛下,趙奎,杜勝,你們二人立即給本官召集人馬,本官現在就去拜見太皇太后娘娘……”話到最後,盧忠雙眼細眯,嘴角彎起了一個猙獰狠厲的弧度。
聽到了盧忠的命令,這幾人都不由得心頭一凜,恭聲聽命。盧忠帶着兩百餘名『侍』衛徑直朝着那仁壽宮直撲而去,他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實際,對方現如今已然攻入了宮城之內,必然是想着要爲了那朱祁鎮開路,設法挾持住朱祁鈺。
而自己只要能夠控制住太皇太后,如此一來,孫繼宗必定會投鼠忌器,到了那時候,城內諸衛得知了消息及時趕到的話,那主動權可就在自己這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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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張永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聽得那名被盧忠吩咐趕來報訊的『侍』衛所言,不由得臉『色』大變,而另外幾名宦官的表情也都如同一轍。
朱祁鎮率領着數萬邊軍『精』銳就在京師城外虎視眈眈,這倒也罷了,畢竟京師城廓高大厚重,就憑朱祁鎮那丁點兵力,怎麼可能攻入城內,更何況王誠已然趕去了城上監督,想來,此事應該無憂。
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孫繼宗居然會在這樣的時候,突然發動。如此一來,讓他們覺得這天彷彿都要塌了似的。“這,這如何是好,咱們要不要把這消息告訴萬歲爺。”那王勤急得直搓手,就『欲』往那乾清宮裡闖去,卻被那興安喝住。“站住,萬歲爺身體如今才略略好早,而你這個時候,去打擾萬歲爺,就不怕萬歲爺急怒之下,發生什麼不測嗎?”
“那該如何是好?”舒良亦同樣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這個時候,接連發生的突然大事,已然讓他們的陣腳開始大『亂』。一想到孫繼宗手底下那數千亡命之徒真要衝到了這裡,自己這些人別說是榮華富貴了,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既然宮禁不寧,不若我們保護萬歲爺先離開宮禁,待諸衛將那些叛逆之輩拿下,我們再回宮中如何?”張永亦不由得有些『亂』了手腳。思來想去,卻拿不出一個好辦法,不由得開口詢問身邊諸人。
幾名朱祁鈺的心腹宦官聽到了張永之言,不由得紛紛意動,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興安卻搶先一步站了出來表示反對。“萬萬不可如此。”
“興公公您此言何意,莫非你是想讓萬歲爺陷於危機之中嗎?”那舒良轉過了臉來,神『色』不善地道。
興安冷笑道:“舒公公,你既然覺得咱家懷有異心,那咱家倒要問問諸位,萬歲爺重病,臥榻不起,你們準備如何保護萬歲爺出宮,出宮之後,又『欲』往何處去?”
“這……”張永不由得一呆,的確也是,就朱祁鈺如今的身體狀況,這樣一折騰下來,怕是更加的危險,更何況出了宮,誰知道宮外還有沒有其他埋伏。
而那興安又繼言道:“萬歲爺移駕出宮,這會造成多大的震動,事稍有不慎,若是傳揚出去,這不是更容易自『亂』陣腳嗎?”
“依咱家之間,傳喻諸『門』嚴加戒備,讓宮中諸衛向乾清宮靠攏過來,保護到萬歲爺的聖駕,既然那盧指揮使已經趕往仁壽宮,那麼我們現如今最需要做的不是動,而是等,畢竟,有膽敢隨着那孫繼宗作『亂』的畢竟是少數,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從容應對,料想應無大礙。”
興安的這番聽得諸人都頻頻頷首認同,對啊,畢竟這裡是京師裡邊,自己這邊肯定是人多勢衆,再加上京師之內,光是親上直二十六衛的兵馬,就足以把這些『亂』黨給滅上好幾個來回,怕個鳥啊?
重要的是,只要穩守住乾清宮,待京師諸衛趕至,就那幾千『亂』黨還真不是下飯的菜。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這麼定吧,立即告之宮中禁衛,趕來乾清宮守衛,不得打擾了萬歲爺的聖駕,再遣人命令諸衛趕來宮中平『亂』。對了,速速去將貴妃娘娘,還有皇子接來乾清宮,另外還有別忘記了張太妃,這幾位要是誰出了一點差池,咱們幾個的腦袋就算是全砍了也抵不了過失,明白嗎?”張永思量了一番,的確,興安的法子看似有些冒險,卻又是目前而言,最佳的選擇。
看到這些名宦官都認同了自己的建議,決定固守於宮禁之內,興安心頭不由得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可是那眼中,卻仍舊『陰』鬱。如此一來,只要那朱祁鈺沒有離開宮禁之地,那麼,事情就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局,而現在,那盧忠卻帶着數百『侍』衛趕往那太皇太后的居所仁壽宮。
若是真讓盧忠那廝搶了先手,挾太皇太后爲質的話,到了那時候,怕是向來仁孝的太上皇……
“罷罷罷,咱家已經盡了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而已。”興安苦笑着擺了擺頭,顯得有些佝僂的背影在那些高大雄偉的宮殿羣間,顯得更加地矮小與蒼涼。
對於那興安的落寞和『陰』鬱,張永等人並不以爲意,此刻的他們更在意的是那些『侍』衛們什麼時候能夠到達乾清宮,如何能夠把整個乾清宮內外保護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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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都京師的德勝『門』,終於緩緩地打開,而朱祁鎮在數百『侍』衛的簇擁之下,率先進入了京師城內,看着那豁然大開的城『門』,看着那條直通至地平線盡頭的街道,看着那些站於大『門』兩側的大明將士,看着那些顯得有些疑『惑』甚至是驚愕,於那民宅之內,閣樓之中,正向着這邊悄悄打量的京師百姓。
“臣等迎駕遲來,請陛下治罪。”楊洪看到那朱祁鎮縱馬入了城『門』,當先拜倒於地。『侍』立於城下的數千明軍將士,還有那些將軍們,亦隨之拜伏於地。
朱祁鎮鬆開了馬繮,翻身下馬,緩步行至了那楊洪跟前,親手將這位聞名久矣,卻一直未見其面的大明名將給攙扶了起來,看着這位鬚眉皆白,猶自『精』壯的老將軍,朱祁鎮不禁笑道:“久聞卿之大名,草原莫不畏之如虎,聞則喪膽,甚慕卿之威名。今日得見老將軍真容,甚慰之。”
“不敢當,微臣區區虛名爾,邊塞數十載,卻未能平息草原窺我中原之心。而陛下短短兩年間,翻去覆雨,百年大明之勁敵,轉眼盡化雲煙,倒真讓微臣越發地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楊洪略退了小半步,朝着朱祁鎮恭敬地俯首爲禮言道。
“呵呵,非是卿老,而是卿之虎子,已步入盛年,昔日,不過一位楊王。而今,不單汝膝下三子,更有諸多年輕悍將,紛紛涌現,朕得爾等之助,方纔能獲得此前所未有之勝績。”朱祁鎮回首掃了身後那些隨之已然步入了德勝『門』城『門』的石亨叔侄,還有楊俊、楊能,還有數位總兵。若不是他們戳力相助,自己,焉能夠以勝利者的姿態,以草原征服者的身份,重新踏足大明的京師之地。
“大明萬萬黎庶能得以安居樂業,不論是鎮守邊陲的邊軍將士,還是你們這些拱衛着帝國心臟的軍人,皆功不可沒。大明,會記住你們……”朱祁鎮轉過了頭來,大手一劃,厚重而富有張力的嗓音經過了那『門』『洞』的擴音,顯得更加的雄渾,彷彿能夠滲入到那些將士們的靈魂深處。
不論是那些隨其而至的邊軍將士,又或者是這些方纔還在城頭之上對他帶着敵意的京營大營的兵馬,皆不由得內心一陣『激』『蕩』。
而此刻,平躺在一張『門』板之上,脖間白布血跡斑斑、面白如紙的于謙聽得此言,不由得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帶着一絲難言的苦笑,再次合上了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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