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這事已經黃了,只能想辦法去尋找另外幾個相師。哪想到冥玉娘這時候竟然鬆了口,而且還提出如此奇怪的條件。
轉機來的太突然,也太詭異,冷牧一時間有些愕然,他不確定冥玉娘是真心的,還是憋着什麼其他的壞水。
“怎麼,你不是想請我幫忙嗎?難道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冥玉娘冷笑道。
激將法,這絕對是激將法!
冷牧無奈地在心裡嘆口氣,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他卻無法拒絕。南青天北地冥,至高無上神算子,他和諸筠能想到的靠譜的相師就只有這三人。
南青天青狄憋着勁殺他,明知對方藏在帝都,卻不能上門去找。神算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等找到米雪的母親恐怕早就已經天人兩隔。
剩下的只有北地冥,好死不活的,冥家如今也只剩下冥玉娘這一根獨苗。
所以就算冥玉娘真的設了一個圈套,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往裡鑽,至少到目前爲止,冥玉娘是能夠救到米雪母親的唯一一人。
“寸步不離是吧?告訴我你家住哪兒,我去一趟醫院,立馬去找你。”冷牧咬着牙答應下來,低聲喃喃道:“老子就不信了,實在不行大不了犧牲色相……”
冥玉娘沒有聽到冷牧後半句話,她眼中隱約有些興奮的光芒,說不出什麼意味,就像是一個頂級運動員終於等到另一個頂級運動員的挑戰書一樣。
……
醫院裡,米雪母親依舊沒什麼起色,昏睡的很安詳。
冷牧承諾能治好母親,米雪慌亂的心也就平靜了許多,在郭凱的勸說下,就近在醫院旁邊的酒店裡開了一間房休息。郭凱在病房裡陪侍,關注米雪母親的反應。
“冷總,您坐,我去給您倒杯水。”見冷牧進來,郭凱連忙起身讓座。
冷牧擺擺手示意不必倒水,另行吩咐道:“你去附近市場裡轉轉,買一個香龕回來。”
“香龕?”郭凱有些茫然,不太明白是什麼玩意兒。
冷牧解釋道:“就是香爐。買的時候注意看一下材質,要銅的,有青銅最好,若是沒有,黃銅也行。”
說香爐就淺顯易懂了,郭凱立刻就明白該去找什麼東西,但他依舊不解冷牧要香爐幹什麼。
“冷總,現在居家點薰香大多用香盤,用香爐的應該不多吧?”
“香爐並不單單只是用來裝薰香的載體,它還能使薰香經過一次簡單的發酵,通過香爐釋放出來的薰香,味道會更純粹。這玩意兒在華夏幾千年文化當中傳承下來,自然有其道理存在。附近有一個高檔傢俱市場,一定會有香爐的。”
郭凱道:“我明白了,這就去買。冷總,買香爐,是要在病房裡點薰香嗎?這個……醫院不會反對吧?”
“不會,我要點的薰香不是普通的薰香,是一種藥用薰香,能夠提神醒腦,穩固米雪母親的氣血。”
事實當然並不是這樣,冷牧要在病房裡用的香叫做凝魂香,米雪
母親失去命魂,她的三魂七魄失去平衡,會慢慢崩解,最後全部消散。用凝魂香,可以暫時穩住米雪母親不全的三魂七魄,至少能夠給她多爭取5天左右的時間。
一聽這薰香是藥用的,對米雪母親有幫助,郭凱就再沒有二話,連忙提上手包準備出門。
“我要去樓上和諸大夫見一面,你買好香龕之後給我打電話。”兩人一起出門,冷牧對郭凱說一聲,然後就坐上去頂樓的電梯找諸筠去了。
……
冷牧去尋找冥家的人幫忙,諸筠也沒有閒着,嘗試着找了許多人想要聯繫上神算子,結果當然沒有那麼樂觀。
神算子號稱古法界活着的百科全書,他讓人談論最多的卻不是他對古法界各方各面的信息掌控,也不是他強大的相術能力,而是行蹤。
神算子就像是一團雲一樣,昨天興許還在山坳的天空裡見過他,今天說不定就被風颳到哪個地方去了。更惱火的是,他的行蹤從來沒有規律性,他沒有固定的落腳點,總是隨性而行,要找到他的行蹤,當然也就很困難。
“神算子確實在短時間內聯繫不上,南青天青狄的行蹤倒是已經確定,他眼下就宿在帝都,如果冥家的小丫頭實在不願意出手,就去找青狄吧。”諸筠並不知道冷牧和青狄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他能看得出來,冷牧對青狄有敵意。
冷牧知道諸筠是站在客觀的角度說這話的,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青狄此人雖然是個相術宗師,但他沒有宗師氣度,他不可能跟我就事論事,找他也無濟於事。”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諸筠不解地問道:“青狄並不是古法界出身,與你們冷家應該沒有交集纔對,你們之間是怎麼結下仇的?”
談起這事冷牧心頭就窩火,這一切還不都是大峪山和周潭那些老傢伙搞出來的事。
聽了他的解釋,諸筠苦笑不已,道:“爲了讓你儘快成長起來,大峪山和周潭的長輩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也夠難爲他們的。”
冷牧咧嘴道:“他們難爲嗎?這分明是難爲我好不好?”
諸筠笑了笑,沉吟道:“金戈如意,真不是你拿走的?”
冷牧惱火道:“都跟你講了,壓根兒就沒有這回事,我入世之前去都沒有去過周潭。再說了,雖然一直傳言金戈如意是開啓另外那個世界.通道的鑰匙,但那個通道在哪裡都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知道金戈如意該如何用。爲了這麼一個東西,我煞費苦心去偷,我腦門裡進水了?”
諸筠道:“可是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金戈如意確實丟了。”
“什麼?”冷牧驚得好半天都沒有合攏嘴來,相比於大峪山,周潭的人丁興旺無數倍,常年駐紮在周潭的強者也是數以百計,周潭是古法界公認的最難攻克的武者基地,誰有那麼大的本事,竟然真的潛進周潭偷走金戈如意。
“老爺子,這個笑話可一點兒也不好笑。就算是樑百沒親自出手,也不見得能夠在周潭得手。金戈如意藏在周潭最核心的寶庫當
中,從十叢澗過去,起碼要經過七層防禦,天底下恐怕還沒有人能夠完全避開周潭的防禦吧?”
諸筠神情肅然,說道:“這事確實不可思議,但事情卻依舊發生了。金戈如意確實丟了,而且丟的莫名其妙,周潭秦家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丟的。”
冷牧搖頭道:“這不可能,如果金戈如意真的丟了,我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沒有得到消息。”諸筠說道:“其實這事很好印證的,如果金戈如意沒丟,純粹是爲了給你的入世歷練增加難度,不可能會有那麼多武者趨之若鶩。武者都沒有傻子,他們能夠辨得出真假。”
冷牧默然了,他不得不承認諸筠說的有道理。
可問題是,金戈如意被周潭秦家當做命一樣保護,怎麼就可能丟了呢?
“你確信消息不會出現偏頗?”冷牧依舊有些不相信。
諸筠凝重地點點頭,道:“消息來自於周潭內部。這事確實很詭異,周潭秦家不止不知道金戈如意是怎麼丟的,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
冷牧咋舌,看來事情十有八九是真實的,他驀地想到秦若塵的突然入世,難道那丫頭是奔着這件事來的?
不行,得儘快找到這丫頭,如果金戈如意真的被人偷走並帶到了世俗界,這事就不能讓秦若塵一人去扛。
“金戈如意真的丟了,大峪山和周潭又放了假消息,結果就被人當了真,所以纔有那麼多武者找上我?”冷牧喃喃自語,心裡很是發苦,這回家裡那些老傢伙真的是把自己坑了,而且坑得很厲害。
諸筠道:“大峪山方面什麼看法我還沒有得到消息,但是周潭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所以不久前就開始糾正之前放出的風聲。不過很顯然,收效甚微,反倒讓更多的武者深信是你拿走了金戈如意。我想青狄一夥人,恐怕正是因爲這一點才找上你的。”
冷牧苦笑不已。
諸筠道:“只是沒想到青狄一代相術宗師,做事竟是如此毒辣而且不擇手段,居然拿無辜的普通人以作要挾。這樣看來,找青狄幫忙確實不妥,一旦知道你和董女士的淵源,他不會放過這個威脅你的機會。”
冷牧籲口氣,道:“所以爲今之計只有去跟冥玉娘磨了。”
諸筠道:“冥家那丫頭對你的態度委實奇怪,你確定沒有得罪過她,哪怕是無意間的?”
“冥家出自古法界,但是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定居世俗,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入世,以前見也沒有見過冥家的人,我上哪兒得罪她去?”
諸筠道:“那這事就太奇怪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來也只得辛苦你了。”
冷牧唉聲嘆氣地甩兩下腦袋,道:“一會兒我會在米雪母親的病房裡燃上一根凝魂香,穩固她不全的魂魄,這幾天得麻煩你守着,別讓香滅了。”
諸筠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下來,“這件事交給我可以放心,有凝魂香,能夠爭取幾天時間,這倒是必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