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一下調出了花想容沉寂了幾百的渴望,她突然渴望鮮血,渴望殺戮,嚮往着鮮血如染料揮灑於天地之間,把所有的一切裝扮成血染的風彩。
身體裡似乎有東西在叫囂着,在她的眼裡世界正在接近末日,似乎到處是灰黑的色彩,充斥着殘忍血腥,毀滅與殺機。而她彷彿就站在血如泉涌的泉眼中,雙目腥紅如魔般邪魅。
“你怎麼了?”月華沉穩的聲音如優雅的鋼琴聲,一下拉回了花想容的冥思,身體一僵,她讓別人當心入幻自己卻差點入了幻,原來她潛意識裡存着邪惡的殺戮因子,似噴薄的火焰等待着機會!
她陡然凝神守元,漸漸地內心變得寧靜變得冷靜,冷靜得如死水般透着深沉。
陰陽師這個讓衆人都豔羨的稱呼,人們在都沉迷於他的表面光環時又有誰知道陰陽師的痛苦,陰陽師是身身世世轉世而來,也就是說她花想容每世都是陰陽師,而陰陽師強大的能量不可思議的詭譎讓她的身體裡總會殘留着上世的力量,上世的思想,上世的經歷,這些在平時並不能看出來,但一旦進入強大的幻境,或者是身體極度虛弱之時,前面各世殘留的記憶與能力會向潮水般蜂涌襲來,讓她沉浸於血腥的痛苦之中。
要知道沒有一個陰陽師是善良的,她們手上不但有活人鮮活的血液,身上更有冤靈怨靈纏繞。
……。
“這些人已經死了,他們沒有了實體已經是靈魂了,你所要做的就是煉化他們”如山梟般尖銳的聲音陡然間迴響在花想容的耳邊,讓她臉色一白,瞳孔也收縮起來了。
她猛得擡起眼,看向了前方,那裡一個黑褂黑褲黑鞋的男人正對她怒目而視,氣沖沖道:“如果不把這些煉魂術學會了,一會你去屍堆裡過夜。”
臉白了白,她彷彿看到一個三歲的孩子瑟縮地站在角落裡,充滿了畏懼。小臉蒼白地讓人心疼,嘴脣的在抖動着。
“不…。”她搖了搖頭,這不是她,這一定不是她,花想容閉了閉眼睛,那一幕卻如影相隨似附骨之蛆一樣釘着她不放,讓她無法掙脫,全身泛站冷汗。
“你逃避就有用了麼?別忘了你父母還在我的手裡,如果你煉不會,你就吃你父母的肉去吧。”那聲音又邪惡無比的鑽入了她腦中,震得她全身的細胞都在疼痛。
痛這種感覺在平常是讓人恨着的,可是現在卻讓花想容一喜,一下掙脫了那虛幻之境。猛得睜開了眼,冷冷地看着那黑衣的中年人,看着黑衣人吃驚的表情,看着他在眼前慢慢的消失,心中才嘆了口氣,這就是虛無幻境,即使她已然明白了其中的訣竅,看到了其中的破綻,但卻無法破解,而這一切纔是剛剛開始,所有的幻象將會隨着他的內心強大的反擊力量而越來越兇猛。
原來在她的心裡她師傅帶給她的陰影卻不是最厲害的,所以剛纔現出的幻境也不是最痛苦的,因爲最陰暗最血腥的只會在最後出現,那麼後面將出什麼痛入心扉的幻境呢?又有什麼是她從未接觸的層面呢?
連親情,利用和背叛這種無法承受的痛對於她都只是最淺的,那麼什麼纔是最深的傷害呢?
“我勸你還是把他們的肉吃了吧,否則你要想成爲一個傑出的陰陽師是難於登天,難道家族就是白白地培養你了麼,何況他們已經死了,就算你不吃,我們依然可以培養下一個陰陽師,到時他們的肉身依然會成了滋補靈力的靈藥。”大長老陰險的笑容又憑空而現。
而這時她看到了十幾歲的自己,滿目悲涼,怒恨交集,天地間一片黑暗,她就如暗夜中的魔鬼,發如毒蛇般飛揚着,臉上一片冰寒。
痛就在這時席捲了全身……
花想容毫不猶豫地結束了這個幻象,同樣的痛她不想再次承受了。
“你還好麼?”手上一股熱量傳來,伴隨着指尖上的觸感是源源不斷靈力的涌力,讓她渾身變得暖洋舒服,心中更是溫暖,原來她並不孤章,有人總是在隨時的關注她愛着她。
“我沒事,沒有幻境能傷我,我只是看到了不好的事而已。”花想容蒼白着小臉,身體靠在了月華的懷裡,沒想到入了虛無幻境,首當其中的卻是她,可能是她身上的血腥與黑暗元素與這幻境最合適,產生的共鳴,所以她成了第一個被攻擊的對象。
“來吧,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吧。”她輕輕的推開了月華,小臉變得堅毅,眼中射出犀利的光,前世那些都曾親身經歷過了,再次重現難道還能傷了她不成?她倒要看看這個佈置幻境的人還有什麼手段可以使出來。
似乎感覺到了花想容身上射出的寒意,周圍竟然變得安靜起來,但卻流動着另一種壓抑。
這時空氣似乎變得如血般的粘稠,似乎無限血流充斥其中,鼻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無數血正在發出汩汩的聲音流淌着陰毒的氣息。光線陡然變得暗了,所有的人彷彿置身於暗夜深沉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這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入了花想容的腦中。
突然光線陡然變得亮了,衆人眼前出現了一派欣欣向榮,小溪流水青山如黛,一個婉約漂亮的女子正立於山水之間,那背影嫋嫋纖嬈,嬌美中透着風情。
對於這個背影花想容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雖然她確認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她低語輕喃竟然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娘”
女子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般回過了頭,一見之下花想容如遭重擊,那女子面凝鵝脂,脣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那笑容恰似雨打碧荷,霧薄孤山,道不盡的空靈輕逸,微一旋身間,如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難以言喻的清靈,這簡直就是神仙化人。而還罷了,但那容顏卻是與花想容有着七分的相似,只是眉眼間卻比花想容更多了嬌憨,又多了幾分柔弱,少了幾分戾氣。
一種思慕之情躍然而出,花想容踏出了一步,欲往前走去。
“瑟瑟。”溫柔深沉的男音似透着薄雲響於天空,似月般清靈如雲般高遠,卻是讓花想容熟悉不已,爲之全身一震停住了腳步,看着從山嶴處走向女子的男人,那側影熟悉異常,讓她踉蹌了一下,幸好被月華扶住了。
“你怎麼了?”月華緊緊地抱住了花想容,感覺到她身上泛出的冷意,着急的問。
“沒事”搖了搖頭,可是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艱難,她甚至害怕地不敢睜開眼去。
女子的眼中放出情意的光芒看向了男子,原來她的笑容是爲那男子所展現,根本不是因爲聽到了花想容的聲音。
“山風清冷,你怎麼出來了?萬一吹得生病了怎麼辦?”男子語氣中微帶責備卻透着無比的寵溺,讓人如沐春風。
“我哪有這麼嬌貴,再說了孩子多呼吸新鮮的空氣也是好的。”女子嬌嗔的笑,一臉幸福地將手撫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寶寶,你今天可曾聽話?有沒有給你孃親搗亂啊?”男子聽了伏下了身體,將臉貼在女子的肚上,聲音如湖上一葉扁舟,盪漾着慈父的溫情。
“噗,哪有這麼快啊,她才二個月大,很是乖巧。”女子撲哧一笑,一臉幸福洋溢。
“要是不乖的話,等你生出來爹爹打你的小屁屁。”男子並不在意,依然笑着威脅着。
“不……”一股腥甜從花想容的喉間溢了出來,人一下癱倒在月華的懷裡。
“你怎麼了?小容容,你怎麼了?”月華宮主見了失聲驚叫,他不明白爲什麼只是一幕平凡夫妻之間的溫情卻將花想容傷得體無完膚,那對夫妻只是長得美豔一點,漂亮一點而已。
“爲什麼?爲什麼是他?他怎麼會是我爹呢?”口中無意識地低吟,眼迷離中透着痛楚,這樣無助痛不欲身的花想容驚嚇了月華一羣人。
“你醒醒,快醒醒這都是幻覺,你不是說過這都是不真實的。”無憂見月華心疼地手足無措了,立刻把他推向了一邊,死命的搖着花想容,企圖將她搖醒了。
可是花想容依然眼神渙散死死地盯着前面兩人,那唯美的一幕卻成了她的絕殤。
“可是爲什麼我這麼痛?痛卻這麼清醒?”有些徬徨地看着月華,指緊緊的抓住了月華的手,泛着白。
“他們是什麼人?我去殺了他們!”月華的臉色鐵青,他既然認定了花想容就愛她一輩子寵她一輩子,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她,哪怕是一分一毫,他都決不容忍。
“不,你別亂來,他們是我的孃親與爹爹。”花想容聽了猛得拉住了月華的手,急切的請求道。
“你爹爹?”月華疑惑地看着花想容,她的眼神中射出的異樣光澤決不是一個女兒對爹爹的仰慕,相反卻是有着愛人的情思。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月華咬牙切齒地問。
“花飛揚!”無力的閉上了眼,淚滑了下來,撲天蓋地的暈眩感襲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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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天之驕女,卻遭父王忽略不得出頭,生辰那日讓人當着天下人的面當殿退婚,還沒當幾秒的王妃就成了棄婦,過了個最悲慘的生辰,受盡世人嘲諷恥笑。於是她從此掩去傾國容顏,絕世驚才,等她再度出現在他面前,她已不是原來的她!
“我發誓,終有一日,你將爲你今日退婚而後悔!”
空曠大殿上清冷的聲音響起,一語成讖,那遠走天涯的身影又成了誰一生的牽念?
病秧子又如何,無名公主又如何,她總會讓天下人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