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怎麼想的?你就算打個鐵棍子,也能打死人。衙門得多傻,找打鐵的人毛病?”郭鵬決定還是跟他談一下,怎麼可以這麼懷疑朝廷的信譽呢?
“不一樣,他們若是拿着我給打的棍子出去殺人,我還真的不介意。棍子是有其它作用的,你說兵器能有什麼其它的作用?”
辛鯤可是受現代嚴格教育長大的,網上訂購刀具都是要實名的。有事時,憑着網站提供的購買記錄就能找到人,把刀具收走。賣刀的,也得被重罰,她可不做這麻煩事兒。
“這個倒是個問題。”郭鵬搓着下巴,好像是有點道理。
“所以,我們要做簡單的,沒兇險的事。”辛鯤嘆息了一聲,看看他,“你不睡?”
“賢弟,我們要不要秉燭夜談?”郭鵬眼睛閃閃的。
“不好意思,我習慣一個人睡。”辛鯤直接站起來把郭鵬推了出去。
一轉頭,正好看到了郭鵬站在窗口跟他揮手。
辛鯤一下子關上了窗!
唉,穿越見完爺爺,竟然就遇到了傻子。自己這命是不是慘點?人品啊!
“鯤賢弟,我覺得你腦子很好,若是能讀書其實也可以。”郭鵬站在門口,抱着匕首想了一下,認真的在門口吼道。這裡是鄉下,他吼的,就像是要吼給全村人聽。
辛鯤吹了燈,根本不想搭理這位腦子沒譜的。白天讓自己別考學了,說她文不成,武不就。現在卻說什麼讓自己去考學,他到底在想啥。
第二天一早,蔡關親自帶人來了,昨天顧宏派人回去通知,他們在辛家村,蔡關對錶弟還是不放心,一早就跟着收刀的主簿一塊來了。
頭天晚上,他們一塊把缺的刀具都趕了出來,現在大匠們窩在後頭睡覺,老爺子也一臉疲憊的陪着蔡關。
看了刀,蔡關看看辛爺,“辛頭,這回做得不錯,不過糧食只能給你三分之一,全縣都缺糧,我們不能都給你們。但糜子種子已經在路上了,保證不誤了您五月份的播種。”
“成,其它三分之二,可跟往年一般用銀票結算。”辛鯤忙笑着點頭,他們庫裡有糧,既然要走了,就用不着全部要糧食,糧食是留給村民的。
“表哥,這是鯤賢弟,腦子可聰明瞭,這是他送給我的匕首。是不是很美?”郭鵬忙把辛鯤重新介紹給蔡關。
蔡關對辛鯤一笑,看了一眼匕首。但並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豔。
“舍弟真的麻煩各位了。”蔡關對辛鯤一拱手。
“不客氣。”辛鯤深揖一下,這是縣太爺,她照理是要給他下跪的。
“鯤弟,明天我就帶人來給你翻地,施肥。”郭鵬還在瞎熱情。
“老辛頭,下批……”蔡關懶得看錶弟的傻樣子,轉向了辛爺。
“回稟太爺,辛家已經分宗,老朽與孫子已經不再是辛家村的人了,只剩下大宅、作坊,這些土地。”辛爺對着蔡關一揖,笑道。
“分宗?”蔡關一怔,“分宗也得到縣衙備案,也不是你們這樣說分就分的吧?”
“是啊,其它人還在討論,至於怎麼分,總會有說法的。”辛爺淡然說道。
“表哥,合久必分,辛家村既然要分,讓他們一塊,總也不是個事兒。”郭鵬忙站出來。
蔡關看看錶弟,覺得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那我跟誰談籤子的事?”蔡關還是忍着氣輕輕的說道。
“他們選出新的族長,自會去衙門找你的。”郭鵬還是一臉的滿不在乎,“好了,表哥,我們走吧!”
“好,明天我派人把銀錢送來。”蔡關對他們點點頭。
“鯤賢弟,回頭來找你玩啊!”郭鵬笑眯眯的跟辛鯤揮着手。
蔡關瞪了他一眼,拎着他走了。他深深的覺得,這個表弟就是個傻子。
顧宏對他爺孫一拱手,跟着出去了。
蔡關騎在馬上,側頭看向了郭鵬,“怎麼,辛家那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
“呢!”郭鵬把匕首送到了蔡關面前。
“試過沒?”蔡關只是瞟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頭,“刀鞘差了點,回頭讓人重做一個。”
“以下官之見,這位辛哥兒倒是提了個好法子,以抗旱災。”顧宏也懶得看刀,跟蔡關說正事。
“還是種糜子?”蔡關對這個挺關心,忙問道。
“他提了一個休養生息的法子。比如說她家的地傷得狠了,說若是今年旱災,正好讓土地修養生息。他們家是不缺這點糧,所以不用急。真的到了非要用地的時候,他建議用農家肥和河泥翻地,五月時正好播種。”顧宏也不懂,只是複述着辛鯤的話。
“施肥我懂,翻地做什麼?”蔡關想想看有點困惑。
“誰知道呢!要不用辛家村的地試試?”顧宏想想看。
“不,直接大面積施肥,現在我們看會有大災,那是因爲大旱,誤了農時。現在知道糜子可以五月播種,那麼還有什麼問題?”
蔡關雖說年輕,但也是做了地方官的人,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真的這回度了災年,只怕你就能回京了。”郭鵬笑了起來。
“回京做什麼?看你耍寶!”蔡關看着他,想想,“你不是勸老辛頭跟你進京吧?”
“這是好主意,不過他們好像準備有上收成之後再走。”郭鵬看上去有些無奈的樣子。
“老辛頭真的不打鐵了,改種地?”蔡關皺着眉頭。
“不是,他們作坊一堆廢鐵,他們會把廢鐵打些什麼品。反正就是些沒用的東西,好賣錢。”郭鵬終於笑了,“那小子好像真的挺聰明的,所以表哥,這樣的孩子得上學,得爲國所用。”
“所以你在跟我說,別攔了他的路,放他們走。”蔡關側頭看向了自己這不着調的表弟。
“其實你也攔不住,不過,退一步還能成朋友,回頭呢還能是個助力。”郭鵬對錶哥燦爛的笑了。
“所以是你功利還是我功利?”蔡關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郭鵬,剛剛說正經事時,他一句不說。現在說這沒油鹽的話,“你不是爲了人家爺爺給你一把匕首就這樣幫他們吧?”
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老表,就爲了一把匕首,老表能叫人‘賢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