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城的日子,短暫的平靜下來了!
一千五百多人每天像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
起先人們的腳步虛浮無力,到現在隱隱的能看見雙眼晶亮有神兒,臉頰上還長了一些肉!衣服的問題,只給那些身子骨太弱的南水人,姚家出資了一些。至於棉被什麼的,姚家的下人自己樂意把自己多餘的被子給自己看着順眼兒的人,姚清玄和關子玉是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
一派祥和的發展之道!
漫山遍野的也有一些常見的草藥!
明月和秋霞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出去一個人,去山裡採藥!
南水人各個都身帶疾病,這要調養好不是容易的事情,關子玉帶來的草藥再多也不夠這些人一天消耗的!
所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關子玉還是希望南水人能自己立起來!
這樣她才能去實現把南水城商業化的第二步!
豐富的海產,這樣的地方要是還窮困潦倒,那還真是讓關子玉無言了!
所以這要出海,要打撈更多的海產,要把這些海產銷售到京城等大都市去,只能是建造新的漁船!
這個,關子玉還是隻能和之前一樣,提出來自己的建議,讓工匠們自己來!
圖紙,由關子玉口述,姚清玄去和工匠們交涉的。
巨大的漁船,是工匠們沒有想到的!
可是一個個看着這圖紙卻是興奮了,這要是真的建造出來,一艘漁船,可是抵得上以前漁船的十倍有餘!
工匠們就那麼幾個,被姚清玄抽跳出來,在找出來所有的木匠,在其他南水人給自己的宅基地打地基的時候,這羣工匠們已經開始爲來年的捕魚生活努力奮鬥了!
材料不夠怎麼辦?當地能找到的材料就地取材,當地找不到的,姚清玄就飛鴿傳書給姚墨玉!
就這樣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已經登記在冊的南水人們的所有宅基地的地基都打好了!打造漁船的原材料也都到齊了!
而關子玉也生產了!
到大年初一最後的那一刻,一對兒兒子出生了!
關子玉一看那兩個皺皺的小老頭,滿足感油然而生!
姚清玄心疼的看着虛脫了關子玉,目光微沉,四個孩子,在家上姚墨玉的小圖圖,這五個孩子足夠了,一會兒就去把絕子丹給吃了!
姚清玄的心思,關子玉身爲枕邊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其實早在姚清玄去找鬼醫要絕子丹的時候,鬼醫就把姚清玄給出賣了,所以,姚清玄這條絕子的道路會走的很艱辛!
“取名字吧,小名兒,大名就讓老爺子來取!等以後回去西陲城在開宗祠上族譜!”姚清玄語畢,關子玉就好笑的看着姚清玄!
把姚清玄看的臉蛋紅撲撲的,這才生產完,不能那啥啊阿姐!
關子玉笑眯眯的說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姑娘的,你取的那些小名字都是姑娘家的乳名兒。現在傻眼了吧?讓你以後不待見兒子。”關子玉的話讓姚清玄鬆了口氣,隨後尷尬的憋紫了臉面!
一來是被說中了事實,二來,姚清玄發覺自己好邪惡,剛纔居然想叉劈了!
可不是想叉劈了嘛!
關子玉生產前那是火氣太旺盛,幾次三番的動作,明示暗示的,把姚清玄給嚇的不輕,撩拔得天天喝涼茶敗火呢!
這可是大冬天來着,南水城也難得的下起了雪,雖然還沒落地就融化成水了,可是這雪水可比雨水刺骨多了!
想到這些,他能不想叉劈了嗎?其實騷年的內心也是渴望着的!
好吧,他今天算是枉讀聖賢書。該打,該打!
關子玉再沒說什麼就睡了過去,生一個尚且很吃力,更何況是兩個?關子玉的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
看着自家阿姐那幸福的睡顏,誰能瞭解他此刻的心是最幸福的?有阿姐這樣的妻子,有幾個可愛的孩子,還有真心相互扶持,患難與共的家人。
姚清玄知道自己要比關子玉得到的多的多,比關子玉更加的幸福!
都說他姚清玄是個可憐。打小,親生母親被燒死,雖然母親沒死,可是爲了徹底的擺脫皇室的掌控,母親這不是別無選擇嗎?
對於姚清玄來說,母親活着就還有相見的那一日,他已經不在乎是不是陪着他度過童年了!
有人說他內黑了心肝兒的養父虐待,被養母活埋!
這是利益的衝突,要是這兩人假惺惺的一直裝虛僞,他纔是真正的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有人說,他是個吃軟飯的,讓媳婦兒養大了,這養大的意味兒很難聽。
別人家的童養媳只是當個奶媽保姆,照顧自己的男人,而他姚清玄則是要吃媳婦兒的,喝媳婦兒的,完了還要花媳婦兒的!他在世人眼中是悲催的!
而姚清玄卻不在意這些說法,這些異樣的目光!
能守在關子玉身邊纔是最重要和最幸福的事情!
能把這樣一個爲人處事面面俱到,對待家人寧可委屈自己也要護着!對待家族更是能從大局上出發,做到合情合理!
這樣通透的老婆那裡去找?遇上了自然是要死死的佔好!
被別人搶走了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不,連後悔都沒地兒去後悔去!
那些流言蜚語只是人們對他姚清玄赤裸裸的嫉妒罷了!
這樣守着熟睡的老婆孩子,日子真心美的不像話!
姚清玄的黑眼圈也很重,就這麼趴在炕邊上睡着了!
等到明月急急忙忙的進來的時候,關子玉輕輕的豎起一根手指頭,豎在嘴脣之間!
明月狠狠的剎住腳步,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關子玉又指了指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明月這才瞭然的奮筆疾書!
關子玉看完明月寫的那張宣紙上的內容,頓時眼底一片惱怒升騰!
該死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都是一羣喂不飽的白眼狼!
兩人的互動很是輕盈,就怕吵醒了姚清玄,而姚清玄睡覺很是機警,沒一會兒就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明月,和關子玉那一臉難看的表情,姚清玄頓時精神了!
“出了什麼事情?”姚清玄剛睡醒的嗓音格外的迷人!
明月在關子玉開口之前急切的說道!
“姑爺,海邊那打造好的漁船的框架被人給搶走了,順帶着,連那幾個工匠師父也被搶走了!陳默、狗屎被人打破了頭還昏迷着呢,奎叔帶着人追上去了。都是一隻手和獨眼龍聯繫的外人,裡應外合,把東西給搶走了!”明月語氣狠辣,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那些人給抓回來全都扔海里去餵魚!
姚清玄溫和的目色黑沉!
姚清玄周身的氣壓低沉!
姚清玄松柏的身子,挺拔的站直了!
“阿姐,你好好的養?...
着,家裡的事情,縣衙的事情,你放心的交給我,南水城在我手心裡兒,它翻不了天!”姚清玄這話氣魄宏大!
明月崇拜的星星眼看着自家姑爺,這樣的姑爺才能配的上自家的主子啊!
而關子玉最近看向姚清玄的雙目,經常性的癡迷!
這樣被自己女人崇拜的小眼兒,可是姚清玄的最愛!
說大話不是好孩子,阿姐要是知道自己說得出,做不到,那絕壁會給自己鄙夷的小眼神兒的!
所以,姚清玄也就享受了片刻這種滿足感,就轉身離開了!
藏青色的儒服,愣是讓姚清玄穿出來英姿颯爽的感覺!
關子玉脖子都快要扭斷了,每天一個被窩兒睡着,還這麼沒出息是要鬧哪樣?
明月撇嘴心裡怒吼!
“明月,瞧瞧,這就是姐們兒的男人!這身姿、這氣韻、這做派,嘖嘖,簡直就是人間絕無僅有,天宮萬年難得一見啊!”關子玉的話,讓明月內心嘣了!
主子,你的節操呢?誇讚自家男人也不是你這麼個方氏吧?臉皮都沒紅一下,可見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成分在裡面!
節操大神?你也給我家主子跪了嗎?你那脆弱的玻璃心怎麼就不能多堅持一下下?等我明月走了在碎一地也成啊!
明月狠狠的心底自插雙目,不對,是自插雙耳!
“相公,奴家被嚇着了,主子都開始掉節操了。奴家好怕怕,這個世界好瘋狂!”明月心中一片火熱的凌亂,腳下踉踉蹌蹌的出門,根本就沒聽到關子玉讓她準備雞湯的話!
可憐見的,等到明月想起來關子玉的交代的時候,關子玉餓的那叫一個前心貼後背了,一口氣吃掉十個荷包蛋!
而姚清玄不知道自家阿姐爲自己把節操大神都給碎了,這會兒在沙灘看着那些滿身是傷,卻不顧着傷勢,哭爹喊孃的南水人,一雙兒子出身的喜悅都沒了!
兒子是自己的血脈,這些南水人也是他的子民!
姚清玄這一刻是恨毒了自己,怎麼就沒早早的防範一番?
怎麼就那南水人想的那麼好?
不管是哪裡的人,不管是什麼人羣,那思想境界都是根成三六九等的!
有想要踏實過日子的,就有想要亂世當英豪的。
南水城的人能自己建立土匪賊窩兒的,心裡都有些英雄情節。奎叔、狗屎是爲了自保,難說就沒有這種胸懷不是?
這纔剛剛吃了幾天的飽飯,一個個的就開始小心思亂飛了,真以爲這平淡生活是不需要自己努力付出就能得到的?
姚清玄怒了!這事情搞不好,阿姐那癡迷的小眼神兒可還在?
咳咳,難道不是“這事情搞不好,自己之前的辛苦努力都白費了?”
陳默瘸着腿撲到姚清玄的身邊,死死的攥着姚清玄的袍子,姚清玄站的筆直,晃都沒晃一下,低垂着眼簾看着陳默,臉上是冷的能結冰的神色,陳默一個哆嗦,自己鬆開了手!
“老爺,這事情是我的錯,我太信任他們倆了!”一句話,解釋清楚事件的由來!
沒有防人之心,背後被捅了冷刀子,卻需要一百三十多號人陪着一起承擔這個罪責!
跟着一隻手和獨眼龍離開的,只有兩百多號人,留下來的南水人是絕大多數,也只有區區的一千三百多人!
這樣的人數比例,姚清玄很發愁!
對方下一次來個火拼,這邊的人有幾個能舉得起菜刀的?
在絕對強勢的火力下,人都是有着求生本能的存在!
“起來,是男人就別女人似的趴在地上!”姚清玄皺眉,沉喝!
狗屎在邊上不遠處,咬着牙第一個站起來,隨後是陳默,是其他受傷的漢子們!
那一雙雙的眼睛裡裝的是怒火,裝的是恐懼!
是恐懼那些人裡應外合的實力?還是恐懼姚清玄以後不待見他們?
姚清玄跟不清楚,現在當務之急是追上去,把那些東西和工匠都搶回來!
姚清玄有條不紊的組織着人手!
關子玉打發關家帶着家丁過來被姚清玄留下來五個人,其餘的都打發回去了!
要是那些人來個調虎離山呢?
縣衙就成了唯一被襲擊的對象,裡面除了有南水人那些海貨食物,姚家自帶來的各色糧種纔是最好的東西!
姚清玄好在沒一怒衝冠,關子玉倒是隻顧着緊張姚清玄,沒想到大後方的事情,這果然是鋼生產完,腦子不夠用了嗎?
關子玉沉默了,看着懷裡的一雙小兒女,怎麼看怎麼覺得難受蛋疼!
這對兒兒子,從懷孕開始就顛沛流離的,到了現在南水城的情勢一發不可收拾,小兒子們一直生長在不安定的壞境中,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
想要捏緊拳頭來表達自己的怨憤,卻發覺自己還沒回復力氣呢!
明月看着關子玉的臉,那焦急,自責,心裡也難受!
“主子,您就別操那麼多的心了。姑爺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您並沒有什麼過錯,不需要爲南水人的內戰而自己自責!什麼風浪我們沒見到過?這南水城也就是小打小鬧!”明月的話讓關子玉擡起頭!
明月自打生了閨女妞妞之外,整個人圓潤不少,肚子上的肉肉是關子玉最喜歡看的風景!一走路就顫啊顫的,一點兒都不難看,看着可愛到爆了!
可是這來南水城才幾個月的時間,明月瘦多了,小肚腩沒了!雙下巴沒了,頭髮都不再黑亮了!
關子玉打擊的話就沒在說出口!
說什麼?爲了一家人的安全,明月是白天黑夜的不睡覺,不只是明月,家裡的每一個下人都是這樣!
不行,這樣長久下去,也是要拖垮戰鬥力的!
南水城的姚家,六個主子,一羣奴才加起來一百五十二人!
雖然不分男女老少的都能打。都會幾手招式防身,可是蟻多咬死象,更何況大象自己在拖垮自己的體力!
“明月啊,打從現在開始,家裡所有的活兒都分配成三班倒,一人工作四個時辰,其餘時間休息和鍛鍊!你該知道我這麼決定的用意。吃食上面也要多加強營養!”關子玉揮了揮手,明月感動的離開了!
竈房裡,麻婆子親自在燉着雞湯,看見明月紅着眼睛進來,以爲關子玉那邊兒怎麼樣了,一下子急了!
“咋滴咧?主子那邊有啥不順心的事情?”麻婆子和方氏差不多歲數,沒有自己的孩子,對待關子玉和姚清玄的心,就像是老母雞護着小雞的心態!
明月再次抹了把眼淚,這纔看着麻婆子說道!
“主子沒事兒就是沒力氣,這力氣還沒養回來呢。主子說家裡的下人每天根成三個班次做工,剩下的時間睡覺鍛鍊身體!太體恤我們這羣下人了,我是感動的!”明月這說話大喘氣的,讓麻婆子沒好氣的?...
一顆幹香菇給砸了過去!
明月也不躲,額頭上紅了一片,還彎腰把地上的幹香菇給撿起來,麻溜的去爐竈面前燒火去了!
有麻婆子在,明月都是燒火的命!
術業有專攻,明月最擅長的不是做飯,而是殺人,麻婆子纔是十項全能的女僕人才!
其他婆子們也都眼淚八叉的,做下人的,勞心勞力是本分,這當主子的不來虛假,真心實意的爲他們當下人的着想,這就是天大的福氣!
能做姚家的下人,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麻婆子和明月在伺候關子玉吃完午飯之後就去安排這事情了,都是聰明人,再加上那些土匪們都連成一氣了,這麻煩以後來的很兇猛是可預見的!
兵強馬壯才能大勝仗,主子們,尤其是四個小主子可是最需要他們護着了!
這樣的運轉方式,其實比較累,卻是讓所有人都能保命的最好方式!
縣衙這邊下午開始就聽到了操練聲,南水人們路過的時候,聽着院子裡面的動靜兒小心翼翼的趴在牆頭上看,這一看嚇壞了,那可是真正的大砍刀,不是小菜刀能比擬的!
縣太爺這是要出去殺人放火嗎?啊呸,是要去收拾那些黑了心肝兒的爛土匪了嗎?
好哎!
這樣他們的日子就安穩了!
那些看見縣衙變化的人,把自己得到的“真相”宣揚了出去!
祁老兒沉思了片刻,隨後去找斷了腿的沉默和狗屎,至於姚清玄?已經帶着剩下還有戰鬥力的南水人出發追土匪去了!
祁老兒臉上,身上也有傷,肋骨都快要被打折了,估計現在滿身骨頭都是裂縫兒呢!
疼的老漢兒是一臉的汗珠!
“不好了,縣衙那邊有動靜了!”祁老兒這一驚一乍的,以前冷靜淡然的三品大員,此刻就像是被火燒着屁股的猴子一樣!
陳默眨眼,這到底是啥事情?縣衙有動靜兒代表啥意思?
狗屎倒是比陳默想的多,聞言興奮的說道!
“縣衙準備出兵了?”狗屎可是知道縣太爺只帶了五個人,和南水人那羣沒出息的走了,這真正的強手都在縣衙內蹲着呢!
此刻說縣衙有動靜兒了,是那些縣衙的兵要出動了?
咳咳,縣衙的哪裡有兵?每個縣衙的差役,都是當地百姓組成的!縣太爺姚清玄現在還顧不上這些,哪裡有衙役可差遣的?
那些都是姚家的家丁,可不是兵!
狗屎這是想多了,家丁也能相成是私兵了!
“祁老兒,那縣衙的兵是不是要出動去把漁船搶回來?還有工匠?”狗屎的雙目璀璨無比!
祁老兒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那哪裡是縣衙的兵?那連私兵都算不上,只是家丁,說白了就是姚家的奴才!
雖說戰鬥力強悍,可也是奴才!
沒文化真可怕!
祁老兒不厚道的非議狗屎!
“不是要出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兵的意思,總之今天下午開始,縣衙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開始刷着刀劍在練呢!你們分析分析這是啥事情?”祁老兒想問的是,那些土匪是不是真的要把他們這羣老幼病殘給殺乾淨了才行?
可是不敢問,以前他能心甘情願的去死,躺在菜案上!
現在知道日子一天天的美好起來,他不想死了,南水人,尤其是他們這些不被待見的三等人更加的惜命了!
看見希望之火的人,誰不是牟足了勁兒的活着?
縣衙的動作只能代表一件事情。土匪那邊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就算是土匪不對他們出手,可是要死襲擊了縣衙,不用懷疑,他們這些南水三等人將繼續落入以前那般境地,沒有人會可憐他們!
怎麼辦纔好?
陳默的臉色黑黝黝的,看不出表情,那狗屎張開了嘴,卻最終扯了扯嘴角閉嘴了!
“原來不是出兵啊!”狗屎良久之後說出這話,氣的祁老兒直接跳腳了!
“把希望寄託在姚家的下人身上,我們還不如死了乾淨!”祁老兒這話就像是一塊寒冰,狠狠的砸進了陳默和狗屎的心坎兒裡。疼,比冰雹那玩意兒疼多了,簡直能疼死個人!
陳默擡眼看着祁老兒說道!
“祁老兒,您還是把您想的告訴我們倆吧,您知道,我們是大老粗,有些問題看的很糊塗!”陳默是典型的孺子可教!
祁老兒這才順了口氣,坐下來說道!
“大元朝的規矩,這縣衙裡面的衙役都必須是當地的人組織起來的,縣太爺能養家丁,卻不能養私兵!隨意姚家那些男性的奴才只是奴才,永遠也不會成爲狗屎嘴巴里所說的私兵!”祁老兒先把這常識給說了一遍,看着兩人恍然大悟的臉傻眼了!
麻痹的,早知道,他早點兒給普及這些知識就對了,瞧瞧那一張張的傻樣兒,真心看着蛋疼!
祁老兒接着說道!
“縣衙那般動作是因爲感受到了危機!縣衙的人怕自己活不下來,或者也可以說,怕有人打上門,所以現在男女老少都操練起來了!”祁老兒這樣說,陳默和狗屎就明白了!
縣衙有動靜,是因爲縣太爺知道有危險來臨了,所以提前在做準備!
狗屎眯着眼睛,隨後瞪圓了眼珠子說道!
“誰要攻打縣衙,這不是找死嗎?”狗屎可是親眼看見縣衙裡面那些所謂奴才們手中的戰爭工具,那些可是絞肉機啊!
祁老兒一邊翻白眼,一邊用右手捶打自己的心口,這兔崽子是要氣死他啊!
“蟻多咬死象,你可忘記了,那些土匪要是全都聯合起來要多少人?我們纔有多少人?不是所有的土匪都和你似的,餓了三天才敢來攻打縣衙的!”祁老兒這打趣的話讓狗屎惱羞成怒!
因爲祁老兒說的是事實,狗屎最終只是自己把自己氣個半死了事,沒敢吭氣!
而陳默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
“縣衙裡的人不管多強,對上成百上千的人也沒有絕對的勝算。我們能活的安逸,以後能真正的過上太平日子,靠那些土匪能成嗎?縣衙一定不能有事!祁老兒,您的意思是要我們把人手組織起來,一起幫着縣衙對付外人是不是?這事情好辦,只要告訴他們,是要過以前三等人的生活,還是要過現在安逸有盼頭的日子就成了!”陳默出口的話總算是讓祁老兒鬆了口氣!
再看一眼狗屎這臭小子,到底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這資歷不是嘴巴上說出來的,不是拳頭打出來的,而是一天天的日子熬出來的!
祁老兒比陳默和狗屎行動要方便多了,開始在人羣裡遊說起來!那些害怕土匪的,一臉猶豫不決的,祁老兒自己也不吭氣,只說讓這人去陳默和狗屎那邊去,他們有話說!
好麼,祁老兒是做動員的,而陳默和狗屎則是用武力去壓人低頭的主,這老貨聰明着呢!
縣衙熱血沸騰的在操練,沙灘上的人也開始晃晃悠悠的帶着自己的傢伙事兒跑到了縣衙外面,一圈又一圈的把縣衙給圍了起來!
不管誰要開攻打縣衙就要先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關子玉得知這事情,感動要流淚,麻婆子趕緊的勸說!
“這坐月子可不敢流眼淚,以後眼神可要壞的!”麻婆子心疼的給關子玉擦了擦眼角!
關子玉隨後笑了!
這邊娘子擱家裡頭在笑,那邊姚清玄被圍了!
果然是調虎離山,只是這些人卻沒有直接找去縣衙,而是用了一招引君入甕的戲碼!
姚清玄和爲數不多的南水人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土匪都是老熟人了,哪個沒在姚清玄的手中吃過虧?這一路上看着姚清玄那五十多輛馬車誰不眼饞?可是誰都沒得手!
這會兒再看見那殺神一樣的縣太爺,哪個山頭的老大都覺得牙根癢癢,這是恨的!
姚清玄比跟着自己來的南水人要淡定多了!
笑臉如花,在這樣被大軍包圍的狀態下還能笑,姚清玄果真是官家子弟,修養好!
“縣太爺,別來無恙,我們嘎子山頭上新添的幾座墳頭兒可是想縣太爺想的緊!”說話的人站子啊獨眼龍的身邊,那獨眼龍整個就像是個哈巴狗一樣的都快要舔人家的腳趾頭了!
而此人名叫鄭慧旺,本是個生意人,因爲得罪了貪婪的官府,沒給夠好處,就被那官員尋了個罪名給貶到這裡來了!
鄭慧旺在這南水地界兒上也是個能說得上人物!
在姚清玄看來此人此刻更像是這羣蝦兵蟹將的頭兒!
“哦?是想要報仇?我還以爲你是個人物,此刻引我來是要和我商議南水城的未來的!你們這當了山大王,不事生產能吃得了幾年?大家都是南水人,難道你們真打算以後成爲被朝廷惦記上的草寇不成?”姚清玄的話說的相當有力度!
那鄭慧旺頓時啞然了!
南水的土匪只會在南水這處鬧騰,而南水是流放之地,不會有人來此處做生意,其實土匪大劫的是誰?除了縣太爺真是沒有人可夠他們打劫的!
這一次遇上的縣太爺是個硬茬子!
縣太爺一路走來那絕壁算的上是過五關斬六將,殺紅了一條管道!
這仇怨自然就這麼結下了!
而想要殺了縣太爺報仇。這想法是迫切的,但是南水人心中都明白,現在的縣太爺卻是個有本事的,能帶着南水人過上穩定日子的!
這就讓他們遲遲的沒來動手!
這一次的動手也是因爲山上實在是沒糧可吃,在沙灘上等死的那羣老弱病殘們,卻是每天三頓的海鮮湯,給縣太爺幹活還能吃頓白麪饅頭,雜麪窩窩什麼的!
這待遇,這些吃食讓餓極了土匪們徹底的紅了眼!
大家也不是傻逼,上去就瘋搶,而是把姚清玄給騙出來就足夠了!
要縣太爺夫人把縣衙內的吃食都交出來,他們就放了縣太爺,這買賣,太值得了!
可是遇上的是姚清玄,什麼心思都不好用!
“怎麼不說話?你們搶走了漁船的材料和工匠無非就是要騙我來此。我本以爲你們會兵分兩路,直接去一隊人搶劫縣衙的,沒想到你們會走這樣一條路,想要把我給扣在這裡,然後讓我家娘子拿糧食來換我的命是不是?”姚清玄猜透了土匪們的心思!
土匪裡總有沉不住氣,心思淺薄的人驚訝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打算?說,是不是你在我們山上安插了內奸了?”說話的人是個兇悍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頭髮花白的婆子!
南水城的女土匪傳出去都能讓說書的狠狠的賺一筆!
這地方盛產女土匪啊!
姚清玄鄙夷的笑了!
“安插內奸?我每天忙着帶人種地,帶人去打魚,帶人建造來年要蓋民居的地基,哪裡有那麼閒工夫去你們山上安插內奸?再說了,你們那賊窩裡一窮二白的,我安插內奸能做什麼?”姚清玄說的土匪們不是蛋疼就是奶疼的!
這話說的真磕磣人!而他們內裡的確是這樣!
就說搶劫了以前縣太爺的那幾兩銀子,他們南水人不能去別的城鎮,臉上都帶着刺字呢,去了人家就給你趕出來,打死你都是活該!
而真要是集體衝進去,那就是個朝廷叫板,來一些兵馬可以直接殺了他們,他們不想死,想活着,所以那些搶劫來的金銀珠寶啥的,不值錢!
而姚清玄這縣太爺應該是喜歡這些東西的,可惜了,姚清玄的家底好豐厚,那些東西姚清玄絕壁看不上的,姚清玄帶來的馬車,最差勁的馬車,那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夠買一輛,能看上那些東西?
所以就算是要拿着銀子賄賂。姚清玄也看不上眼啊!
而此刻姚清玄的話,可不就是時候,他們的賊窩是乾淨的老鼠都不光顧的?
做土匪做到這個份上,被人鄙視是應該的!
姚清玄繼續說道!
“你們真想一輩子的都這樣過下去?一開始你們霸佔山頭,可是沒有糧種,你們就吃樹皮,吃草根,打劫打劫來此的縣太爺,熬了十八年了,你們吃光了樹皮,連草根都被你們吃絕戶了!你們就開始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同胞?”姚清玄這話是赤裸裸的嘲諷,嘲諷的南水人不管是土匪那邊兒的,還是姚清玄身邊的南水人都臉紅心跳,這是羞臊的!
姚清玄噗嗤一聲樂了,天底下最無良的土匪還有臉紅的時候,這還知道羞恥,有羞恥心呢?
“怎麼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你們把老弱病殘扔下,保存能活的更久遠的人,這一點兒我能理解,有人甘願自己求死,自己跳進鍋裡面,這事情我也能理解,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你們好手好腳的,爲什麼就不能正正經經的活下去?大海是可怕,可是以前的叢林難道就不可怕?我們的祖先戰勝了叢林,那我們爲什麼不能戰勝大海?你們以爲自己是強大的,其實你們是懦弱的,你們還不如我身邊的老弱病殘,他們身體殘弱,內心卻是強大的!比你們強多了,每天自己出海打魚,貧瘠的荒地開墾出來,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作爲人堂堂正正的活下去的,而你們呢?”姚清玄這大番話繼續說的衆人是啞口無言!
而那一隻手卻是冷笑的接話了!
“你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還是留着給那羣老弱病殘去說吧!我和獨眼龍在你那裡幹了不少活兒,你怎麼沒給我們整個花名冊?你還不是想着早晚要我們土匪出身的南水人給一網打盡了?朝廷不仁,我們才流落到這步田地,而你不仁,我們就只能繼續做土匪。”這一隻手還算是個人物,這一段話讓姚清玄剛纔的話算是白費脣舌了!
也不盡然,南水土匪們不是誰都想過土匪的生活的,好多人早就羨慕老弱病殘們的生活了,跟着縣太爺有肉吃,在土匪的世界中已經是一種暗地裡的嚮往了!
姚清玄?...
剛纔的話在大多數人心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一方面是美好生活的誘惑,一方面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這如何選擇?人們只是左右難爲了!
而一隻手的話則是把有些動搖的一些匪首們給堅定了心思!
是啊,官家的眼中,這一天做土匪,那一輩子就都是土匪,脫不掉這個帽子的,自己現在跟着縣太爺走了,以後等到縣太爺不需要自己等人了,可不是要殺了自己等人來立法?
這個險不能冒,尤其是他們這些匪首們,絕壁是能豎立典型的存在!
所以匪首們在心動姚清玄的話,也明白秋後算賬是什麼意思!
一隻手和獨眼龍這麼長的時間留在縣衙那邊,還不是用完了就扔?這等到南水城真正的上了軌道,那麼就是死翹翹的結局,這風險,他們誰敢冒?
姚清玄冷笑,看着一隻手說道!
“多少南水人進了你的大鍋了?你以爲你幫着縣衙做了一些事情就能掩飾你的罪行?”姚清玄的話讓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縣太爺是不喜歡這個?
想想奎叔和狗屎這兩人,好似是寧可餓死也要把死人給入土爲安的!
所以……
鄭慧旺眼底哀痛起來!他們這羣人可是被害慘了,本來是大好的機會,現在只怕縣太爺給他記了大過了……
姚清玄的話告訴衆人,土匪不是不能成爲南水城的良民,這要看你們做了土匪之後,是不是連人最後的人性也丟的一乾二淨了?
奎叔是先來的,站在姚清玄的身側,看着鄭慧旺說道!
“鄭老弟,你又何必趟這個渾水呢?你是什麼人,我能用向上人頭作擔保,你還是和縣太爺回去吧!”奎叔是掐準了時機說的這番話!
一時間,整個土匪窩兒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