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對於白家所有人來說是個無限煎熬的夜晚,先是二小姐的閨房中穿出救命聲,之後都火急火燎的起牀趕了過去,一幫人被堵在門外也看不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資格半夜登入二小姐的房間,心中正納悶的時候,二小姐房中又穿出撕着嗓子喊的聲音,而且是男的。
“老子爽夠了!”搭配上“救命啊”很容易讓這兩個分開後並不稀奇的句子攙和在一塊就有種那個味道,具體是什麼沒有人點破,彼此投來投去的目光任何事情都不言而喻了。他們不敢大聲的議論,可並不代表心中不緋思。
家丁丫鬟們都一副你懂的摸樣。
他們怎麼也弄不明白那位英雄菜花爲何偏偏選中面容已被毀的二小姐,若是換了他們肯定會選擇貌若天仙神女般的大小姐,或者是選擇那個淘氣可愛相貌現在雖然青澀但過不了幾年便會追逐上風韻貌美大小姐的白家三小姐,二小姐以前雖然也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女子,可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被毀了容,再好的身材也沒有辦法將半張腐爛的臉與美女線卡持平。
之後他們還是沒有見識喊那句經典臺詞“老子爽夠了”的幕後英雄廬山真面目,就被白家管家驅散開了。
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個爆炸性新聞就會被徹底傳開,能夠親自參與這件菜花事件的家丁丫鬟一時間興奮的睡不着。
並不是他們幸災樂禍,相反多少有點替二小姐可悲,以前的二小姐不但聰明能幹,而且待人溫和從來沒有對他們這些下人發過火,白家那幾年幾乎都是二小姐一人抗撐下來的,那時在他們心裡二小姐就是仙女中的女強者。望着她那張禍國殃民的標誌臉龐他們甚至提不起褻瀆的念頭。
一下子從天鵝變成醜小鴨的二小姐,自從三年前被毀容後幾乎足不出門,很少與外人接觸,若不提起他們甚至已經都忘記了那位曾經都稱爲冬季蘭花的二小姐。
剛從興奮中躺下不久的白家下人,正要迷迷糊糊睡着,又一聲“老子爽夠了”高昂毫不含蓄的傳來。
這次喊聲的方向是後院傳出的,不對,不是一聲是兩聲三聲…..持續不斷的喊叫,吃了興奮劑的那種,讓人以爲是春藥喝多了,升起的霸道作用。
好奇者跑去看個究竟,可惜後院已經被封鎖,白家護衛輪流看守,方言說,有一個瘋子跑到二小姐的房中,一直大喊無恥的話,老夫人仁慈之心沒有將其殺害,待到明天送往衙門,一律人等不得踏入後院。
許多好奇者丈二摸不着頭腦,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蔫着回去了,他們搞不懂到底去二小姐房中的是個採花賊,還是真的是個瘋子?這個問題值得他們去探索。
窗戶外月光皎潔,明星閃爍。
然嶽康無此雅興欣賞,他被緊緊的綁住了雙手雙腳,嘴巴里也被塞了口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抹布,一股騷騷的味道。
窗外投進來的月色,照耀着柴房,柴房顯然很久沒有用了。除了一個竈臺和幾捆已經潮溼散發黴味的柴火,再無其他東西。
柴房蜘蛛網交錯橫豎,佈滿整個柴房,地上更有幾隻老鼠嘰嘰喳喳的叫着,瞪着鼠眼觀看着這位不速之客。
嶽康一跺腳那些膽小的老鼠都嗖嗖的跑進老鼠洞裡。
真憋屈啊,還有比我更倒黴的穿越麼?還能再狗血一點麼?嶽康心裡那是滔天怨恨哪!奈何嘴巴被塞住想罵也不能罵出聲。這位在公司裡風光無限,瀟灑自在未來的嶽大經理,淪落到這種地步,可謂悲哀至極。
這個世界誰能理解我,還有比我更冤屈的麼?剛被人謀殺沒辦法見到兇手繩之於法,死的已經夠悲涼的了,再穿越到人家牀上,還被“捉姦”在牀,竇娥不知道有沒有我冤。
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喊出那句“老子爽夠了”保不齊現在已經被咔嚓了。
真是險中又險,古人的名節不是一個現代人能所想象的,之所以喊那句話,嶽康在賭,結果無非就是兩點,第一種可能是老夫人如果被惱怒衝昏了頭,殺的他會更加乾脆痛快,第二種主要是看老夫人的思索範圍及目光是否長遠。
若殺之二小姐以後的的名聲會被人糟踐死唾沫淹死,生活歸宿徹底無望。
嶽康之所以使勁的喊就是爲了讓外面所有的人都聽到,這樣一來老夫人必定會忌諱,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是留着自己的小命挽回點什麼,如果當時真的殺了自己那二小姐被沾污便是她又在已經訂好釘的板凳上又加了一個釘。
雖然現在還沒死,但嶽康心中還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老夫人會不會變本加厲的折磨自己。
總之命保住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之後的事情便讓他水來土擋吧!
想起二小姐嶽康多少有些愧疚。
嶽康側起耳朵細聽,沒聽錯就是有人在大喊“老子爽夠了”發瘋了的那種喊叫。
老夫人,二小姐,瘋子……嶽康思索片刻,眉宇間豁然開朗。自語道:“老夫人這手玩的是聲東擊西?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副磅礴大氣的山水油畫掛在正廳,油畫前放着檀木方桌,桌子兩旁放着兩把太師椅,方桌上的蠟燭已經燃去小半。
“容嫂,昔兒可安置好了。”威嚴端莊的老夫人坐在方桌邊上的太師椅上,神情說不盡的疲憊與怒氣。
“老夫人,二小姐已經安置好了,我讓小翠看着她呢,我也讓那人去了後院讓他一直不停的喊了。”容嫂準確的說是老夫人的孃家人,老夫人嫁到白家那天她便侍奉老夫人身邊,四十年一直暗暗無聞,是老夫人最信得過的人之一。
“找的那人嘴巴可要嚴實,明天多給他拿些錢讓他離開相樂郡吧!適當的給予他點恐嚇,免得說出不該說的。”老夫人緩緩的說道。
“老夫人放心我會辦妥一切的。”容嫂一身藍衣打扮,頭髮也白了不少被她用釵子紮了起來,一臉的皺紋也盡是道不盡的無奈。
“我可憐的昔兒,蒼天爲何如此的捉弄她,這些年她受的苦還不夠嗎!”老夫人神色黯然下來,彷彿一下子老去許多。“老身恨不得將那賊人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老夫人說道痛處,渾身發抖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一旁的容嫂,忙道:“老夫人息怒注意身體。”
老夫人因情緒激動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接過來容嫂遞來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情緒才得以緩解,接着說道:“容嫂,我們女人最在乎什麼?是名節一個女人的名節重於生命,昔兒今日遭辱,雖然很少人知道此事,但不免有聰明人能猜出一二,我們沒有辦法完全封鎖此消息,若日後傳揚出去,昔兒怎樣出去見人,誰會娶一個失去名節的女子,再說昔兒的臉…..”
老夫人說到此處,眼圈已經紅紅的,所謂兒灰母更痛,昔兒是她看着長大的,是她心頭的肉。
“難道真的要昔兒一生孤苦麼,你也瞭解昔兒得性格,一女不嫁二夫,我今晚若真殺了那賊子,昔兒怎麼辦?”
容嫂跟隨老夫人多年,對老夫人的脾性也很瞭解,“老夫人的意思是將二小姐……”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容嫂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