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這塊大傢伙什麼價位?”秦浩然重新用精神之眼分析毛料,神色不由一喜,沒想到這塊大傢伙長得奇形怪狀,內有神秀,能出高綠。
“這塊倒是不貴,一百萬。”
秦浩然張大嘴巴,說道:“李老闆,這價格應該算很貴吧?這塊毛料只有一條莽帶,中間還斷了兩次,再說松花,稀稀散散,出綠的機會怕是不大。”
“出綠的機會要是不大,小夥子你可看不上。”李老闆的看法與張胖子一致,秦浩然乃是賭石高手,看上的毛料斷然不差。
“李老闆,照你這說法,今天我無論看上那塊毛料,恐怕都要花高價才能拿走吧?”秦浩然皺起眉頭,要是這樣,今天也不用賭石,直接當冤大頭得了。
“別見怪,只是句玩笑話,但這塊毛料確實值這個價。”李老闆也不着急,說道:“不信的話,你問孫胖子。”
“在緬甸那邊,毛料都是論斤賣,咱們這邊從緬甸拿貨再賣出去,有時候也要論斤兩。”孫胖子解釋道:“像這塊毛料,兩噸多重,一百萬的價格並不算高。”
“小夥子,你真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李老闆又補充道。
“算了,我再看看吧。”秦浩然繼續施展精神之眼分析毛料,那塊大塊頭雖然能出高綠,但只有很小一塊,八十萬買下,可能不會虧,但也絕無賺頭。
以精神之眼看毛料,速度奇快無比,一塊塊毛料的表現在眼中飛快閃過,有內藏神秀,有敗系其中,但總體上還是應了那句話,十賭九輸,甚至十賭十輸。
看過的這些毛料,十塊裡面最多隻有一塊能夠出綠。即使能夠出綠,還得看其售價,未必能漲。
突然一抹妖異的光芒一閃而過,秦浩然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拿起一塊只有籃球大小的毛料問道:“李老闆,這塊呢?”
“二十萬。”
秦浩然皺起眉頭,把毛料放下,過一會又拿起一塊足球大小的毛料,問道:“這塊呢?”
“十萬。”
“李老闆,這兩塊加起來,你給打個折怎麼樣?”
“你要真心想要,我就給你打個八折,兩塊二十四萬。”
“成交。”秦浩然馬上轉賬,錢貨兩清,“李老闆,還得借用一下你們這兒的解石機。”
“在我們這裡賭石,本身就包含解石這項業務。”李老闆笑着說道:“哪怕只買一塊價值五百的毛料。”
“秦浩然,沒想到你還會賭石。”
回頭一看,卻是謝雅楠走了進來,其身邊還跟着兩人,一箇中年婦女,不過歲月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記,風韻猶存;另一名則是年輕男子,西裝革履,氣度不凡。
“打電話時那麼急,到底什麼事?”秦浩然拿起粉筆,在籃球大的毛料上畫了一條線。
“沒事,你先解石,我們待會再說。”說話的是美豔婦人。
“哥們,這塊毛料表現不怎麼樣啊。”年輕男子湊到秦浩然旁邊。
“怎麼稱呼?”秦浩然把毛料搬到解石機上,招呼夥計幫忙解石。
“顧,顧兵。”年輕男子圍着毛料看了一會,說道:“沒有莽帶,松花倒是有,但少,表現太差,值不了幾個錢,屬於典型的小打小鬧,沒意思。”
秦浩然摸了下鼻子,顧兵繼續說道:“哥們,我有門路,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玩幾把,大筆出,大筆入,那才帶勁。”
“其實毛料跟人一樣,有些人長得不怎麼樣,
但有修養,有內涵,就跟這塊毛料一樣,內藏神秀。有些人長得很好看,就跟表現好的毛料一樣,切開一看,白花花一片,呵呵……敗絮其中。”
“嗯,哥們好見解,那我祝你賭漲。”顧兵訕訕退開,本想展現一下財力,藉機打擊一下秦浩然,沒想到卻被反咬一口。秦浩然賭垮還好,要是賭漲,那自己可就真成了“敗絮其中”。
謝雅楠戲謔地盯着顧兵,做了一個嘴型,懂脣語的人可以發現,她在念四個字:敗絮其中。
“雅楠!”中年婦女瞪了謝雅楠一眼,謝雅楠趕緊捂住嘴巴,不再搞怪。
解石機的聲音響起,石塊脫落,用水一衝,一片白花花。顧兵樂了起來,“看來這塊毛料也是典型的敗絮其中。”
“好料子,已經出霧,十有八九能夠出綠。”孫胖子也上前觀看,而後說道:“小秦,有沒有興趣出手,我出三十萬。”
顧兵臉上火熱,自己剛說敗絮其中,馬上就有人出價三十萬,等於是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我更想看看這塊毛料是敗絮其中,還是內涵十足。”秦浩然拿起粉筆,又畫了一條線。
機器的聲音再次響起,石粉隨風而散,毛料再次被一分爲二,用水一衝,瑩瑩綠意閃現。
“出綠,漲了!”孫胖子趕緊擠上去,說道:“不錯,水頭很足,達到冰糯種,飄綠花,花色很正,是塊好料子,我出八十萬。”
“花色確實漂亮,小夥子,如果你有意轉讓,我可以出一百萬。”李老闆的聚寶閣主要就是經營翡翠生意,看到好料子自然不願錯過。
“得,老李出手闊綽,我就不爭了。”孫胖子果斷放棄,畢竟只切了一刀,屬於半賭料,再往上報價,風險與收益將不成正比。
“李老闆,我還想再切一刀。”秦浩然拿起粉筆就又畫了一條線,幾乎與原來的切面呈九十度角,這一刀下去,毛料內部的情況將一目瞭然。
“小夥子,你可要想清楚,這一刀風險極大。”李老闆連忙說道,這一刀下去固然可以令毛料再無風險,但也是去撿漏的可能。
“李老闆,我相信這塊毛料內藏神秀,解石吧。”
果不其然,這一刀下去,毛料內部的情況一目瞭然,李老闆想都沒想到,馬上說道:“三百萬,我出三百萬。”
“三百五十萬!”孫胖子喊道。
“孫胖子你狠,我不跟你爭了。”李老闆苦笑着搖頭,再往上漲固然還有一些利潤,但還是有風險。這種風險源自加工時的損耗,甚至損毀。
“小秦,三百五十萬怎麼樣?我馬上把錢轉給你。”
“成,就三百五十萬。”
“哥們,恭喜賭漲。”顧兵又湊上前,說道:“看得出你眼力非凡,在這小打小鬧確實屈才,正好我有門道,你要有興趣的話,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幾千萬上億進入,那才帶勁。”
顧兵這話明着是讚揚秦浩然有眼力,背地裡卻是炫耀自己的財勢:賭漲又如何,區區幾百萬而已,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偏偏語氣又無比熱情,讓人無可挑剔。
“好啊,有空去見識見識。”秦浩然把足球大小的毛料搬到解石機上固定好,“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這些便宜的毛料,投入小,回報大,靠的是眼力,而不是用錢砸錢。”
“這小子有些難纏啊!”顧兵訕訕退到一邊,說了半天,非但沒能打擊到秦浩然,反而被嘲笑用錢砸錢,沒技術含量。
“秦浩然,這塊毛料有什麼說法?”謝雅楠湊上前,說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賭石高手。”
“多看幾本書就會了。”
秦浩然的話令顧兵有種殺人的衝動,這傢伙剛纔還嘲諷自己賭石沒技術含量,這會又說看幾本書就會,豈不是罵自己連書都不會看?
果不其然,秦浩然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至於這塊毛料,即使出不了玻璃種,也能出現高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