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要不要呢。”
柳凝小嘴一撇，似笑非笑，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來，塗着玫瑰色指甲油的食指在上面幽幽敲了起來。
“不行！你把我的都看光了，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韓衍握着辦公桌的邊緣，委屈得像個小娘子。
“……誰看你了！”
柳凝直接無語，重新靠上厚實的辦公椅，抱着酥胸，好看的蛾眉倒蹙，心裡忿忿不已，明明是他差不多把自己看光了！咦，不對，難道要我求着他說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麼……
“又不是書面形式，口頭說漏幾個字而已，那麼在意做什麼，明白意思就行了。”
韓衍頭頭是道教誨起來，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要是紀蘇在，這會兒你早被揍成豬頭了！
柳凝心想，忽然無限想念起紀蘇，無限想念起之前對這傢伙的看法：哪裡還跟他廢話，直接攆這淫賊出去了。
“我買不起。”
柳凝甚是乾脆說道，倒是個很好的理由，整垮一個資產高達五億的集團，用五億來買？
“柳凝。”
忽然，韓衍坐正，認真起來。
柳凝被他的反應唬得有點愣，雖然一直和這傢伙都是開玩笑，但她心底裡清楚，能找到這些材料的人會是普通人？只是嘴上不說而已，此刻見他態度認真起來，以爲涉及到什麼大事，也正襟危坐起來，應道：“嗯？”
“錢，不是萬能的；錢，能買到房子，但買不到家；錢，能買到藥物，但買不到健康；錢，能買到——鐘錶，但買不到時間。你說你要用錢買這些證據，實在太膚——喂，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話未說完，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柳凝立馬站起來，一手撐着辦公桌的邊緣，一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硬皮文件夾朝某人頭上狠狠敲去。
因爲上身前傾，本來就寬鬆的V領不免要垂下來，頓時春光乍泄，而且動作劇烈，可以看到饅頭大的小半部分滑膩酥胸上下盪漾搖晃，仿若玉兔，延伸到紅色的內衣邊緣才被遮住，酥胸中間，就是一道深不及底的溝壑，讓人幾欲一探、再探、三探究竟。
本來還呼痛的韓衍很快就發現春光無限好，捱打算什麼，直勾勾地盯着那兩團白皙，以及時隱時現的紅色內衣邊緣，不亦樂乎。要是柳凝繼續這樣保持下去的話，估計他會三月不知肉味。
很快柳凝就從韓衍呆滯的表情中發現不對，低呼一聲，連忙掩胸站正身子，霞飛雙頰，不知怎麼的酥胸間竟然酥酥麻麻的，似有電流在刺激的感覺，心兒在急促地突突突跳着，像個亂竄的白兔。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這時韓衍才馬後炮，其實早沒什麼春光可視了……
“這份證據，你拿去匿名舉報也行，給我拿來做什麼呢？”
柳凝的神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只要有點智商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她有點生氣了。
她對韓衍的印象是改觀了不少，但再怎麼改觀，也還沒到可以任由他佔便宜吃豆腐的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不生氣纔怪了。
韓衍心下暗呼自己比竇娥還冤，明明就是你自己露出來的……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他爲人最沒節操的就是驕縱女人，也沒答柳凝的話，道：“生氣了？”
聽到韓衍的柔聲詢問，柳凝氣着的心兒多少好受了點，卻還是不給什麼好臉色，正想說話，這是大門卻是被敲響。
“呃……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韓衍說道。
“哼。”柳凝輕哼了聲，不經意間橫了一眼韓衍，倒是沒按他說的讓她迴避，朗聲道：“進來。”
“柳總。”
進來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一身筆挺的銀色西裝使他看上去精神矍鑠，而臉上掛着的自信笑容，以及身上散發出的穩重風度，更加彰顯出他是一個不凡的成功人士。
“還有客人啊？”
中年男人見到椅子上坐着的韓衍，目光一凝，透出幾分疑惑。這小子更像自己部門下剛進來的小職員，怎麼會在柳凝的辦公室？
“喏，柳總，這東西就放你這裡，我先走了好伐？”
韓衍還沒沾沾自喜都以爲自己能插手柳凝的公司事務的地步。
“我有叫你走了麼？”柳凝白眼說了一句，心下暢快，終於能擺擺總裁的譜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韓衍愣了愣，想不明白柳凝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既然她這麼說，自己也不妨留下來，道：“那好。”
中年男人心下的訝然更盛，看到柳凝的白眼的時候他差點沒被誘惑得否決此行的目的，在天凝公司那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柳凝在下屬面前會有這種風情萬種的神態啊！
沒想到今天竟然靠着這小子享了一下眼福。中年男人酸溜溜地心想。
“赫主管，有什麼事麼？”
不再理會滿腦袋都是疑惑的韓衍，柳凝擡起眼瞼，望着中年男人，原本臉上對着韓衍時幾絲嗔怪的表情瞬間無影無蹤，目無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咳咳，”被稱之爲赫主管的中年男人臉上閃過幾分尷尬，乾咳了兩聲，才道：“柳總，我赫赫很榮幸能在天凝集團和各位同事共同奮鬥了影響我一生的五年，在這裡，我很感謝柳總和各位領導對我的栽培和賞識，謝謝。”
說着，赫赫鞠了一下躬，以表達自己所說的謝辭都是肺腑之言，繼續道：“不知不覺，我在集團就奮鬥了五年，和集團之間已經產生了不可謂不厚的感情，可以說，我已經將集團當成了我第二個家，只是如今因爲一些個人原因，所以不得不痛心離開支持了我五年的領導、同事、員工，離開集團，離開這個可愛的家。”
赫赫越說越慷慨，跳槽竟然能跳得把自己都感動，實在是不可思議。
“柳總，這是我的辭職信，希望你過目一下，主管這麼位置，還望柳總誠聘英才。”
說着，赫赫從西裝的內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了上前。
柳凝沒說什麼，依舊是那副表情，拿過信封，拆開認真看了起來。引得赫赫尷尬不已，一般來說，做到他這樣的高位，只要親自來辭職，領導通常都會主動詢問辭職原因，繼而熱情挽留，至於辭職信，只是寥寥幾句而已，信息量比辭職時說的話還少。
而且領導不看辭職信還有這另一層意思：如果挽留成功的話，那這封尚未開拆的信封就原封不動遞回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努力。
認真從頭看完，見辭職信上說的只是標準僵硬的套路形式，柳凝也還是沒流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穩了穩眼鏡，道：“好了，辭職信我看完了，既然你要跳槽，那我就不強人所難，等會你就收拾好東西，去財務部結了薪水吧。”
赫赫沒想到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竟然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就像考試前一晚把單詞都寫到JJ上面了，結果第二天考的卻是數學，充滿力道的一拳卻打到空處，着實難受。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赫主管，祝你前程似錦，天天向上。”
韓衍望着中年男人，一臉誠摯地客套着，只是前面的話讓後面的祝願完全變了味，明顯是諷刺。
赫赫神情一滯，臉色變得難看，正要出聲反駁，這時柳凝卻搶先擺了擺手，道：“好了，我們還有點事要忙，赫先生，你先出去收拾東西吧。”
“好，謝謝柳總。”
赫赫頗爲心虛地點了點頭，雖然現在柳凝神情沒什麼，但更有種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的感覺，不敢再橫生枝節，道：“那好，謝謝柳總。”
說完，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對了，回去帶句話給萬亮，一週之內，萬亮集團將傾倒。”
正走着的赫主管渾身一震，頓了下來，回頭不可思議地望着柳凝，面如土色，想不到柳凝竟然早已經知道他和萬亮集團狼狽爲奸。望着柳凝如刀鋒般冰冷的目光，脖子一縮，喏喏應了兩聲，連忙灰溜溜走了出去。
“哼。”
柳凝冷哼了聲，收回目光，幸好下面早有人發現這赫赫和萬亮公司的人私下頻繁接觸，自己早做好了準備，不然突然空缺出一個這麼重要的位置，不忙個焦頭爛額纔怪。
“柳總英明神武、目光如炬、洞悉先機……”
“停！”
柳凝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實在受不了某人的滿口胡扯，眼帶嗔意，小口微張，一副無奈相，我見猶憐，然而某人卻趕緊順着竿子往上爬：“不生我氣啦？”
“怎麼不生氣？我恨都恨死你了！”柳凝揚了揚媚，似嗔似惱地說了句，沒等韓衍說話，撇嘴道：“說吧，條件是什麼？”
她始終深信，韓衍不會無緣無故就拿一份這麼重要的證據給自己。
“就是爲了給你出口氣而已。”
韓衍靠着椅背，望向柳凝，嘴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