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正是銅虎,彌勒佛不用回頭也知道,現在自己以閃電戰突襲了紅皮張的所有場子,已經隱隱有獨霸榆樹鎮之勢,現在還敢這樣打擾自己吃飯的只有銅虎這一個人了。
應該是把其他小弟留在了門外,銅虎只一個人進門,怒氣衝衝地走到彌勒佛對面,看着簡陋的木頭椅子和油乎乎的桌面皺了一下眉頭,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紙巾仔細將椅子擦拭了擦拭幾遍,又掏出一張攤開墊上,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齊老闆見狀馬上過來問銅虎要吃些什麼,被銅虎揮手拒絕了。
“大哥,你什麼意思?突然拿下了紅皮張的生意,連商量也不跟我商量一下?”銅虎瞪着紅皮張質問。
“呵呵呵,我說三弟啊,我當是什麼大事呢,沒知會弟弟就辦了紅皮張,確實是哥哥想得不周全,但我也是事出無奈啊。”
彌勒佛擠出一臉的委屈,好像丟了生意,逃到龍舟鎮的人是他似的。
接過小弟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彌勒佛才繼續說道:“前兩天,蜂毒代表突然聯繫我說西峽趴龍那邊的局勢不利,唐總裁指令要將突破口轉換到咱們榆樹鎮這邊,還告訴我了紅皮張最近的行動規律,讓我務必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的所有場子拿下,你也知道咱們現在得依靠着麒天集團的支持,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這隻老狐狸,你當我是傻子啊,那個叫什麼蜂毒的怎麼會只讓你一家行動,肯定是你擔心被我分去一杯羹所以故意瞞着我和趴龍。
銅虎心裡頭這樣想着,不過也毫無辦法,彌勒佛是麒天那邊指定的聯繫人,自從三合幫成立以來,自己就一直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但這種與虎謀皮的事情銅虎也不會毫無防範,必須要在最大限度謀取利益的同時,爲自己留一些後手。
“那大哥你也別怪我計較,前段時間我和紅皮張斗的時候也消耗了不少,你現在只見撿現成的,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銅虎眯起眼睛直視着彌勒佛白白的大胖臉。
“哪能呢,咱們三合幫剛建立的時候就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哥哥吃肉怎麼能讓弟弟你巴巴地看着,這樣吧,蜂毒代表說最近要給咱們弄一些軍火爲徹底剷平夔龍門雲壽堂做些準備,到時候貨來了讓弟弟先挑。好了,我還約了客戶去洗澡,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彌勒佛也不再管銅虎答應不答應,起身走出飯館。
“軍火……?”銅虎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當時太心軟沒有提前對紅皮張動手,不過美國那邊搞來的軍火應該質量也不會差,算了想要讓彌勒佛將吃進去的地盤吐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還是一切從長計議吧,銅虎嘆了一口氣,舉手對齊老闆說:“給我也整盤驢肉,誰不給我銅虎吃肉,我銅虎就要吃誰的肉!”
狀元紅豆撈坊坐落在龍舟鎮和榆樹鎮的交界處,是遠近聞名的火鍋店,據他的老闆說他們的牛羊肉都是從內蒙草原用冷櫃運過來的,肉味鮮美,滑膩勁道,絕對不像市場上賣得那種用碎肉壓制而成的,放進鍋裡就找不到了。
而且,這家店用的是傳統的炭燒大銅鍋,還是比用煤氣和電磁爐的火鍋更有味道,更有氣氛一些。
樑柱早就讓人訂好了金榜題名包間,一進門就直接帶着阿瓜和張陽上了二樓,輕車熟路地向包間走去,看上去他是經常光顧。
依依說要回去寫作業,所以沒有跟着大家夥兒來吃飯,張陽不由覺得怎麼都是高三學生咋就差距那麼大呢,反正有飯不吃天理不容,寫什麼作業,填飽了肚子要緊。
經過花開富貴包間的時候,一個穿着件襯衣,敞着個懷露出一身贅肉的男人,從裡面晃晃悠悠地衝了出來,差點沒和樑柱迎面碰頭撞上。
“靠!你TMD……”這個人挺橫張嘴就要罵人,不過擡頭眯縫着眼睛,給樑柱相了半天面,嘿嘿一笑滿嘴的酒氣噴過來,差點沒讓樑柱當場吐出來。
“哎呦!這不是樑哥嗎?怎麼你也來吃火鍋?你隨便點,今天的帳全算在我的頭上。”
這個人叫胡荔仲,道上的人都管他叫賴貓,是龍舟鎮一個小勢力樊瘋子的小弟,整天坑蒙拐騙無所不作,在道上的口碑不是很好。
“賴貓,你少**扯淡了,你自己在這賴的帳也不下五千了吧?還請我吃飯。”
被樑柱當面卷面子,賴貓也不以爲意,大嘴一咧說道:“還是樑哥你瞭解我,等會我去你那敬酒。”
說完,便晃晃悠悠下樓去了,只扔下了聽見酒字又是一陣眩暈的樑柱。
進入金榜題名包間,諸人分主客坐下,樑柱點了十幾盤牛羊肉和一些蔬菜、蘑菇、海鮮,交待服務員趕緊上來。
衆人知道樑柱不能喝酒也都沒要酒水,要了幾桶冰鎮大可樂,剛打完球喝下去也是渾身舒爽。
不一會兒,樑柱要的東西就陸續上來,正好鍋裡的水燒得滾開,肉一下鍋鮮香四溢,幾個人剛打完球體力消耗很大也都餓了,將羊肉在鍋裡一涮便甩開腮幫子開吃。
“來!我和陽哥第一次見面就打得如此高興,真是一見如故啊,我從心裡羨慕陽哥這牛×的彈跳,看來你們西峽鎮今年和咱們龍舟鎮有得一拼了。”說完樑柱舉起可樂代酒一口乾下。
聽樑柱客氣的話,阿瓜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因爲他心裡知道雖然今年西峽鎮比往屆整體水平要高出許多,但是比着龍舟鎮的首發五鬼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而且又有了依依這樣的強力替補,還不知道霍爺爲今年的爭霸賽準備了什麼其他厲害的秘密武器呢。
“是啊!有我這個籃球天才,一定會打敗榆樹鎮和龍舟鎮奪得爭霸賽冠軍,吼吼吼吼!”張陽聽見樑柱的話,一激動站起來擺出姿勢,差點沒將面前桌上的火鍋掀翻,嚇得圍坐在桌邊的衆人急忙躲閃。
這個張陽籃球技術的潛力無限,不過就是有點二,樑柱和依依心裡頭升起一個同樣的想法,阿瓜由於對張陽的作風已經瞭解頗深,所以只能坐在一旁苦笑。
衆人戰鬥力很強,眼看桌子上的肉菜都要見底,基本大家也都可樂足飯飽了,突然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張陽見過,是剛剛上樓的時候撞見的賴貓,另一個是梳着長髮,留着小胡的頹廢派男人。
兩個人紅光滿面,腳步漂浮,舉着盛滿啤酒的玻璃杯,一看就知道是喝大了長髮男人走到桌邊,向樑柱一舉杯說道:“柱子,你老大鳳凰還沒來嗎?那哥哥我就來先給你敬杯酒!”
這個長髮男人就是賴貓的老大樊童修,因爲打起架來下死手不要命,還傳說他有間歇性神經病發起瘋來殺人都不犯法,所以道上的人都管他叫樊瘋子,他在龍舟鎮駱駝湖東面開了幾家店鋪,手底下也養了三四十號人。
這些年,霍爺也不想將龍舟鎮的生意全部攏在夔龍門底下,抱着有財大家發的想法,也分出一些生意交給小勢力來做,所以樊瘋子這些個小勢力也零星佔着一些個地盤。
樑柱見兩個人滿身的酒氣本來就很反感,見樊瘋子想自己敬酒也不好直接駁他的面子,端起面前的可樂與樊瘋子一碰喝下半杯。
見樑柱喝完可樂樊瘋子沒有動,賴貓卻在一旁嚷嚷開了:“樑柱,你什麼意思?我老大給你臉了顛顛地親自跑過來,給你敬酒,你TMD用老破可樂打發誰啊?”
樊瘋子聞言也不搭話,晃晃悠悠地還杵在那裡舉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樑柱,還真是一副腦袋不大靈光的樣子。
樊瘋子雖然勢力不大,但也算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樑柱把火氣又壓了壓,說道:“樊哥,你知道我平時就怕喝酒……”
“扯**蛋,幫鳳凰頂酒的時候你比誰喝得都多,難不成你就跟你們老大喝?誰知道你是不是白天在飯店頂酒,晚上在牀上頂人。”賴貓說着還一臉yin邪地tian了tian嘴脣。
“靠你!給臉不要臉!”
聽賴貓這麼放肆地侮辱自己的老大鳳凰,樑柱還管你是不是喝多了,將手中可樂杯一把砸向賴貓,接着衝過去一腳蹬在賴貓的肚子上,將他狠狠踹倒在地。
旁邊的樊瘋子見自己的小弟被打,從腰間掏出一把彈簧刀,按出刀鋒向樑柱胸口扎來。
從剛纔兩個人一進門,感知敏感的張陽便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氣,便是先做好了準備,見樊瘋子果然突然發難,張陽馬上順勢撲了過去,樊瘋子持刀方向一偏,避過了樑柱胸口要害,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由於剛剛的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到樑柱中刀了,阿瓜和樑柱的其他小弟才反應過來,一起衝上去要制住樊瘋子二人。
這時候,突然一下子從外面衝進來了七八個手持砍刀、鋼管的混混,就在包間的狹小空間裡與阿瓜等人戰到了一處。
阿瓜這一方雖然個個勇猛強橫,但是苦於手中沒有傢伙,只能隨手抓起椅子,或是乾脆赤手空拳地與劈來的砍刀周旋,而且樊瘋子的小弟還從門外源源不斷地向裡面涌進來,一看就是早有準備,剛纔敬酒神馬的就是找個由頭髮難罷了。
見自己一方的形勢逐漸變得不樂觀,張陽先是將掛了彩的樑柱護在身後,脫下衣服墊着手端起桌子上燒得滾燙的火鍋,衝着前面大喊一聲:“都閃開!”
聽張陽一喊,阿瓜等人用眼光瞄見張陽的動作,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將手中椅子奮力向前推去,將前面的人推向門口,便扔下椅子迅速退回。
“把窗戶打開!先下去幾個人接應!前面的堵好門!”張陽說完便一揚手將火鍋連湯帶水地潑了過去,衝在前面的幾個人躲避不及頓時先遭了秧,肉片、菜葉地淋了個滿頭滿臉,被熱肉燙得哇哇大叫着退出門外。
這時候,阿瓜也將窗戶打開,讓幾個小弟先跳了下去,又扶着樑柱跳了下去。
最後包間裡就只剩下了阿瓜和張陽,張陽拎起地上的兩個暖瓶,一手一個扔出門外後才轉身和阿瓜一起跳下。
火鍋店后街是一個四方的小院子,樑柱跳下後就交待小弟給鳳凰報信求援,阿瓜跳下後和張陽一人一邊把守在了兩個出入口。
阿瓜隨手撿起了放在一邊的一把大鐵鍬,張陽則拔出隨身攜帶的軍刺。
等了很久也不見有追兵出現,就在張陽想出去看看情況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手持兩把砍刀衝了進來,張陽揚起手中軍刺便向來人戳了過去。
那人身手極其靈敏迅速,身體向右一擰躲開了張陽這一刺,反手揮刀下撩,批向張陽命根。
“慢!是自己人!”樑柱看清來人急忙喊道。
那人聽見樑柱的喊聲停止了手上的刀勢,距離張陽的命根子只有半寸,驚得一身的冷汗,向來人看去說道:“鳳凰姐,你怎麼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