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綠了!”
“這條線畫的可真準呀,剛好能看到翡翠。”
“誰知道這個解石工叫什麼名字,以後我如果解石的話,就找他。”
“這刀真神了!”
小周關了開關,剛把手柄提起來,耳旁便是傳來一陣驚歎聲,嘴角瞬間挑起,揹負在身上的巨大壓力消失不見,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卻是沒有發覺,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給打溼了。
毛料第一刀出綠的對面,又切出了翡翠!
這個消息對何總等五個人來說,即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好消息是今天運氣不錯,碰到了一塊體積很大的極品翡翠,而壞消息則是第二刀有很大可能的說明毛料內的翡翠左右相通,體積很大,要再往上加價了!
“五千三百萬!”張哲最年輕,還是由他第一個開價。
劉威不甘示弱,”五千五百萬!”
“五千八百萬!”王成志跟上。
“六千萬!”
一刀,只是多切了一刀,就讓價格從四千萬,漲到了六千萬,鄭直臉上再也難掩心頭的興奮。有了這筆錢,他可以在新江市賣一套大大的樓房,把母親接過來住。
母親受苦受累了半輩子,以後可以沾兒子的光,享清福了。
那邊的價格還在漲,不過漲的幅度已經很小了,在王成志出到六千一百八十萬的時候,何旺達,劉威,還有陳寶發再也淡定不了了,如果雙方真的再把價格往上頂,萬一那塊極品翡翠的形狀是兩頭長,中間窄,是個長方形,又或者根本就沒連在一起,只是碰巧兩邊都有塊小翡翠,那麼別說賺錢,能持平不虧本就不錯了。
於是何旺達給張哲與王成志打了個眼色,五個人走到一邊的角落,輕聲耳語了起來,這塊極品翡翠兩個陣營都非常想要,但最終還是得有一方退出去才行。
半晌後,也不知道幾人說了些什麼,張哲與王成志輕嘆一聲,主動妥協退出。
何旺達與劉威明顯鬆了口氣,而陳寶發更是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手帕沾了沾腦門上的汗水。
“我們最高出到六千二百萬!還有沒有人競價?”
重又走了回來,劉威開出了三人定下的最高價,環視四周衆人。
今天這裡就屬劉威,何旺達,陳寶發,王成志,還有張哲身份最是顯赫,誰敢和他們競價?
聽到問話,不出所料,人羣中寂靜的落針可聞。
“小夥子,你看到了,我們出的價格最高,這塊翡翠是不是歸我們了?”劉威笑了笑,看向了鄭直。
鄭直對六千二百萬這個價格,已經是相當滿意了,點了點頭道:“前提是先把款子打到我的賬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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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夥子還蠻幽默的嘛,來,我們私下裡談。”何旺達大笑幾聲,招手讓鄭直走過去,然後避到了一個角落,問清楚鄭直的銀行賬號,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五分鐘,錢就到賬了。
呼,直到此時,鄭直才長鬆了口氣,“三位老總,那塊極品翡翠是你們的了。”
聽到這句話,何旺達,陳寶發,還有劉威立即找來保鏢把翡翠搬上車,不過他們並沒有離開,顯然是想要留下來,繼續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收到上等的翡翠。
今天剛到的新貨,第一塊就切出了玻璃種翡翠,算是得了個開門紅,接下來,說不定可以再切出幾塊極品翡翠。
鄭直走出店鋪,從不遠處的自動取款機裡分五次,取出了一萬塊錢,然後回到後院,一把塞進了小周的手裡,笑道:“你可是我的福星啊,要不幫我把這塊毛料也解出來?”
說着,指了指另外一塊能切出上等翡翠的毛料。
這塊毛料不比先前那一塊差,鄭直要再接再厲,一炮打紅,讓那幾個大人物真正注意到自己,先前雖然談成了生意,但人家顯然只認爲自己運氣好,所以連個名片都沒有留下。
小周接過錢並沒有推辭,大聲道:“好,既然鄭先生看的起我,我就再切一塊!”
現在鄭直是有了六千二百萬身家的大老闆了,所以小周不敢怠慢,立即改了稱呼。
鄭直點了點頭,讓小周幫自己解第二塊毛料。
聞聽先前剛剛大賺了一筆的鄭直又要解石,圍觀的衆人們嗡嗡嗡的議論了起來,有人說鄭直運道正盛,說不定還能切出綠來;還有人的則說鄭直今天能切出一塊極品翡翠,就已經是撞大運了,哪有可能極品翡翠都讓他一個人碰上?
神仙難斷寸玉,就目前的科技水平來講,無法透過石頭表面,看到裡邊有沒有翡翠,所以儘管這一行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以及一些專業知識,但能不能賭漲,運氣的成份還是最主要的。
王金來看着和往日裡不一樣的鄭直,沒有開口勸阻,年輕人嘛,該出風頭的時候,就得要出風頭,只要能把握住分寸,不要亂來就行。
說到底年輕人若是沒有一股子銳利,沒點膽量,也是成就不了大事的。
經過先前切第一塊毛料時的緊張,小周現在是極度的自信,他把第二塊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仔細觀察了半晌後,飛快的畫出一條細線,這條線足足吃進去了五公分左右。
這到不是小周大膽,而是這一塊毛料的形狀不規則,切的那一面有一塊形狀圓潤的尖角,從尖角算起,進去了五公分。
鄭直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這位先生,敢問貴姓?”就在這個時候,張哲走了過來,對着鄭直伸出了右手。
張哲三十出頭,還很年輕,沒有另外四人那麼好面子喜歡端架子,他覺得鄭直切出極品翡翠後,表現不凡,不但拿捏的很穩,而且也很大膽,不然他不敢切第二刀,起了結識的心思。
鄭直一怔,連忙伸手與張哲虛握了一下,笑道:“免貴,姓鄭名直,您是張總經理吧,王叔叔以前給我介紹過你。”
“張哲。”雖然聽鄭直說王金來介紹過自己,但張哲還是很禮貌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壓低聲音笑道:“你知道剛纔爲什麼我與王成志叔叔退了一步麼?”
“爲什麼?”鄭直心中正好奇着呢。
“第一,因爲那邊人多,我們底氣差些。第二嘛,則是他們三人答應接下來如果還能再出極品翡翠,就讓給我們。”張哲小聲說着,俊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真誠的笑容。
鄭直並不是他的競爭對手,所以張哲沒必要玩弄心計。
“哈,那張總經理與王總今天也不會空手而歸嘍。”鄭直爽朗一笑,指了指解石機上的第二塊毛料。
張哲聞言樂了,輕輕拍了鄭直的肩膀一把,這個動作已經超出普通朋友的範圍了,“你真以爲自己是火眼金睛呀,挑出來的毛料都能切出極品翡翠來……”
話說了一半,張哲就噎在了當場,因爲已經有眼尖的人喊開了,“咦,我怎麼看着又切漲了?”
“小周,快把灰塵擦掉,看看是什麼種。”
小周的小心肝再次提起,緊張了起來,飛快的用沾了水的毛巾在切面處一擦,隨即目瞪口呆!
紫色的,這一塊居然切出了紫色的翡翠!
紫色的翡翠一般被人們稱之爲紫羅蘭,這是一種很少見的特殊品種,因爲紫色是中國道教和古代帝王崇拜的顏色,所謂紫氣東來,紫衣綬帶,就是紫色地位的寫照。
由此紫色就成了神秘,富貴,和華麗的象徵。
紫羅蘭製作的手飾,紫若煙霞,貴氣襲人,宛如貴妃姍姍而來,也正是因爲如此,紫羅蘭的翡翠首飾尤受東西方女性的親睞。
在小周呆滯的時候,已經有人看到了翡翠的顏色,一聲驚呼,“居然是紫色的,快看看顏色怎麼樣,質地怎麼樣!”
小周這纔回過神來,仔細觀看,並將自己看到的說給大家聽,“顏色偏向翡紅色調,飽和度高,水頭很足,這一塊翡翠絕對不比第一塊滿綠的玻璃種翡翠差!”
此語一出,圍觀的衆人譁然,都暗歎這個年青人真是好運氣,居然一連切出兩塊極品翡翠,很多人拿起工具,往前擁擠,都想要看看這個特殊品種的翡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只有何旺達,劉威,還有陳寶發在搖頭嘆氣。
“翡翠這一行中,有一句諺語,叫做紅翡綠翠紫爲貴,就是說紫色是富貴色,如果這塊紫羅蘭翡翠的水頭,品質,還有顏色不輸於那塊滿綠翡翠,那麼出產量極少的它,價格至少要比那塊滿綠的翡翠高出三倍!”
張哲扶了扶金絲眼鏡,緩緩的對着鄭直說道。
先前鄭直拿捏的那麼穩健,而且旁邊又有劉威等人站着,張哲知道要想以低價收購,是不可能的,就索性自己給鄭直介紹了起來。
鄭直研究翡翠多年了,這句話自然聽過,他還知道紫羅蘭這個顏色很少見,而且水頭好的更是近乎絕跡,他在網上曾看到過一張紫羅蘭翡翠手鐲圖片,專家估價三百五十萬!
是一隻,而不是一對!
如果是一對的話,更難得,估計價格能逼近千萬!
這第二塊毛料的形狀比較難看,有很多尖角,不過體積大概也是一尺半見方左右。
王成志也拿着工具上前仔細瞧了一番,得出了結果,這塊紫色翡翠應該是紅紫,水種很不錯,價格應該高於先前那塊滿綠的翡翠。
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王成志來回踱了幾步,有劉威等人站在一旁觀望,他有點不好開出價格。畢竟這塊毛料只切了一刀,還不能確定翡翠體積的大小,而且雖然先前在競拍那塊滿綠翡翠時,他與張哲退讓了一步,幾人約定好了下一塊極品翡翠是他與張哲的,但如果出的價格太低,何旺達三人肯定不會甘休,是要站出來攪局的。
同行是冤家,其實如果換成是他站在劉威等人的位置上,見對手出了價格太低,也一樣會站出來攪局,就在王成志猶豫難決的時候,張哲突然開口問道:“小鄭,你敢不敢再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