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鬱悶啊,錢包丟了!
……
鄭直沒有立即理會羣情激勇的老師們,只是擡手往下壓了壓,示意衆人安靜下來,然後招手叫過來王祿,仔細的詢問了起來,至於被打的滿臉是血的彭堅,雖然看上去挺慘,但卻並沒有生命危險——*
王祿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遍。
卻原來之前肖市長下來視察工作,學校的副校長也在歡迎之列,所以肖市長在會議室說的話,這位副校長全聽到了耳朵裡,回去後,就是樂滋滋的對學校裡的老師們說,鄉里會出資推倒現有的校舍與教室,蓋一座新的教學樓。
在危房裡上課,學生們不安全,老師們也同樣提心吊膽啊,而且就算是沒有倒塌,但夏天漏水,冬天漏風,這也同樣讓人鬱悶,所以聽到鄉里要出資蓋一座新的教學樓,老師們也很開心。
於是消息就是慢慢的散播了開去。
起先教師與學生們都是開心的不得了,但一兩天後,有些人就是反應了過來,鄉里即然有錢蓋教學樓,難道就沒錢把以前欠教師們的工資給補齊麼?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學校欠教師們的工資,補齊也是正常的要求,所以暗底下教師們就是三三兩兩的聚頭,打算等到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好好給副校長說一說。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不會發生打人事件,爲什麼呢?
因爲鄭直早就打算給教師們補齊所欠的工資了,只是因爲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就沒有空找副校長過來說這個事情,只等着到了發工資的時候,一次性把錢結清。
但誰想彭堅今天昂首挺胸的跟着侯金去找鄭直的麻煩,想要一血前恥,卻灰溜溜的跑了回來,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心情該有多麼糟糕?等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些說說笑笑的老師們,心裡就更加氣大了。
於是便還在他是校長那會呢,對着那幾個笑的最爲開心的教師就是一通臭罵。
幾個教師起先被罵懵了,而且忌憚彭堅往日裡的威風,所以沒敢還嘴,直到有很多人聽到臭罵聲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膽大的教師才頂了彭堅一句,並告訴彭堅,鄉里馬上就要出建蓋教學樓了,到時學校欠的工資也一定能補全。
哪個老師遇到這樣的事情,會不高興呢“
彭堅這也才知道了遇到的那些教師們,爲什麼個個都笑容滿面,不過再一想到校長的位置被鄭直擼掉了,心裡越發的不平衡,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用他能喊出的最大的吼聲胡亂放炮。
先說什麼鄉里的六百萬遲早會被縣裡要去一大半。
再說鄭直得罪了縣長的公子哥,現在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會想着給教師們補回欠的工資?
這一通大吼猶如一大盆涼水,可是讓教師們從頭涼到腳!
難道蓋教學樓與補發工資的事情,只是一場美夢?
那些被學校欠工資最多的教師們大多和彭堅有私仇,更是被氣紅了眼,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打,頓時就像是引燃了導火線,一羣美夢破碎的教師們圍住彭堅,就是一通好打。
男教師們用腳用拳頭。
女教師們則是又是抓又是撓。
不一會的功夫,彭堅就被打的滿頭是血,大喊救命。
等副校長得到消息趕過來,教師們已經不相信他的話了,都認爲之前只是做了一聲美夢,再加上副校長以前在學校的威望就不高,所以並不能阻止教師們仍然對着彭堅又踢又打。
生怕弄出人命,副校長立即聯繫了鄉政府,而分管教育的副鄉長劉傳喜與鄭直都不在,於是王祿只能先一步趕了過來。
弄清楚了前因後果,鄭直苦笑不得,不過這個彭堅也確定該打,本來此人老是跟在侯金身邊像個狗腿子一樣四處亂咬人,他就想要收拾其一頓了,現在看其滿臉是血的慘樣,鄭直心情大爽。
輕咳了一聲,鄭直走到教師們的近前,笑着說道:“咱們鄉要蓋教學樓的事情千真萬確,而且馬上就要開工了,還有,鄉里現在手裡有點存錢,所以也已經打算把欠大家的工資全部補齊。”
聽鄭直如此說,諸教師們先是一喜,不過隨即又是一陣懷疑,生怕鄭直在誆他們。
現在說的好聽,事後馬上不認賬。
“好吧,我剛來鄉里上任不久,所以大家並不能完全的信任我,這可以理解。”鄭直稍作沉吟,便又道:“這樣吧,就讓張副校長現在就跟着我去鄉里拿錢,然後今天下午就把欠大家的工資,補給你們!”
“太好了!”
“終於能拿到欠了我有一年左右的工資了!”
“鄭鄉長,你是我們的好鄉長!”
衆人一陣歡呼。
鄭直笑着衝大家點了點頭,然後招手叫過來張副校長,在轉身要去鄉政府之前,又補了一句,“咱們鄉老師們的工資太低了,連生活都艱難,又哪裡有充足的精力去教學生呢?
所以我會酌情考慮每月給大家發一些獎金補貼。
還有補發工資的時候,也會給大家算一下利息,至於利率麼,就按銀行的來吧,雖然數目不多,但這是應該補給大家的。
對了,這個月還沒有到發工資的時候,所以這個月的工資不會在今天下午發,要繼續按照原來的規矩行事。”
衆教師們再次激動了,不但今天就能拿到學校以前欠的所有工資,而且從這個月起,鄉里還會給他們漲工資!
真是個好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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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鄭直這個新上任的鄉長,在教師們的眼中已經無比高大了。
不過沒走出幾步遠,滿臉是血的彭堅卻是突然跳了起來,上前就要抱住鄭直的大腿,不過以鄭直的身手,哪裡能讓他抱住?於是撲過來的彭堅不得不改變目標,抱住了行走在鄭直身邊的張副校長,這個他夕日手下的大腿。
“鄭鄉長,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您看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您要是再來遲一些,我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彭堅一陣哭嚎。
“彭校……老彭,你先把我放開。”
鄭直還沒有說話,張副校長就是急了,他的工資也欠了好幾個月呢,所以手頭緊,家裡一共就只有這麼一條大半新的褲子,平日裡一回家就要脫掉更換條舊的穿,寶貝的跟個什麼似的,但現在卻被彭堅沾了一褲腿的血。
這要是回家被老婆看到了,少不了得挨頓臭罵!
還有,這血並不好洗掉,說不定洗出來後褲子就廢了,張副校長拼命想要把彭堅甩開,一臉的肉疼。
鄭直的臉色則是冷了下來,“彭堅,你還好意思來讓我替你做主?我這還沒有追究你無事生非,散播謠言的罪名呢,雖然我撤了你校長的職,但卻沒有除你黨籍,你的個人檔案也仍然留在學校裡呢。
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仍然代表着學校!”
彭堅一聽,滴滴冷汗就是從額頭流淌了下來。
“就憑他也配當黨員?”一個年青教師突然漲紅着臉吼道:“靠着帶漂亮女教師去縣裡討好縣教育局的領導,討要一丁半點的教育經費下來,他有什麼本事什麼資格當黨員,當校長?”
“就是,就是因爲他帶着小玲去了縣裡陪教育局的領導吃飯,才害得人家男朋友和小玲分手了。”
“只會溜鬚拍馬屁,他半點能耐都沒有!”
“聽你們提起這件事情,我突然覺得先前揍的他輕了!”
教師們隨着那個年青教師的吼聲響起,就是指着彭堅指指點點罵罵咧咧了起來。
彭堅本來想要賴點醫藥費,卻不想又惹起了衆怒,知道再留下來肯定得不了好,正要起身溜掉,鄭直卻是不放過他,開口道:“高所長,你先帶彭堅去鄉醫療所,給他包紮下傷口,檢查檢查身體,然後再帶回去好好審問一下,他每次帶着女教師去縣裡,都陪哪些縣教育局的領導吃飯。”
“是!”靈閘鄉的派出所所長叫高翔,身形高大,頗爲魁梧,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親自過來處理的。
彭堅的臉一下就白了。
鄭直說到這裡又看向了一衆教師們,“你們如果知道彭堅以前都犯過什麼錯誤,也可以到鄉派所去檢舉!”
“好!”
“等拿到工資我就過去!”
在教師們的叫好聲中,鄭直與張副校長走向了鄉政府的方向。
走在半路上,鄭直問道:“彭堅的問題嚴不嚴重?”
“這個,應該不太嚴重。”張副校長小心翼翼的看了鄭直一眼,纔開口解釋道:“學校裡的老師們都是本地人,而本地人親戚都很多,每一個教師背後都有一個大的家族。
所以雖然有些教師本性淳厚,膽小怕事,但其背後的家族裡都是有厲害人的,爲此彭堅也不敢做的太過把人給得罪死了,不然人家背後的親戚找上門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記得以前鬧的最大的一次是有個叫張小玲的教師被彭堅帶去縣裡陪領導吃飯,結果很晚了還沒有回來,於是張小玲的大伯就帶着一大幫子人坐車去了縣裡,等找到人時,見張小玲被灌了幾杯酒,臉紅紅的,於是那些人就把彭堅與那幾個教育局的領導都給胖揍了一頓。
咱們靈閘鄉雖然窮,但民風剽悍,且很護短。”
“那個叫張小玲的教師一定很漂亮吧?”鄭直笑問。
“嗯,之前是咱們鄉中小學第一美女教師,不過那件事鬧的很大,所以她男朋友和她分手了。”張副校長一臉可惜。
“那她還在這裡教學麼?”
“早就不教了,名聲臭了,所以出去打工了。”
男人與女人終是不一樣,尤其是在偏僻的鄉村裡,男的出點桃色新聞只能說是風流,但若是女人鬧出點什麼,那麼就會被人罵做騷婊子,狐狸精,不知羞恥等等。
如果你硬要說那個女人沒犯錯,好吧,這些人一定會還你一句話,叫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爲此,張小玲是無法再在鄉中小學當老師了。
鄭直本來聽張副校長說彭堅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還想要小作懲戒一番就算了,但聞聽其害的一個年輕女教師被男友拋棄,做不成老師,還被逼的背井離鄉出去打工,便又是改變了主意。
來到鄉政府,鄭直叫來吳霞,當面給張副校長算錢。
等把錢算清楚,鄭直又接到了市裡的電話,是肖市長親自打過來的,說市裡已經同意給靈閘鄉撥款修路了,同時會讓縣裡向靈閘鄉傾斜,把今天投資的大部分資金,都留給靈閘鄉發展經濟。
有了市裡與縣裡的大力支持,鄭直終於放下心來,開始細算一下,給下邊的幾個行政村分別撥多少款向,本來他之前捏着六百萬不鬆手,沒有下發,就是怕市裡與縣裡不幫靈閘鄉修路。
現在問題解決了,也是該到把這筆錢分出去的時候了。
算來算去,鄉里最終只能留下兩百萬,其餘的四百萬要分別給轄區內的六個行政村下撥過去。
不過有這兩百萬,也足夠建蓋教學大樓了。
一幢四層高,不太大的教學樓,蓋起來花個五十萬就足夠了,一個鄉的中小學而已,又能有多少學生呢。
剩下的一百五十萬,會再往修路上投資一部分,至於還有剩餘,則是拿來尋找靈閘鄉合適項目前期投資的。
至於給教師們補發欠下的工資,並沒有多少錢,因爲之前鄉里教師們的工資太低了,就算拖上一年左右的,不過纔給補發了一萬塊。
其餘大部分只欠了三四千。
兩天後,市裡找來修路的工程隊開始做前期測量,勘探,畫圖紙,而鄭直也再次忙碌了起來,因爲要將路擴寬,所以要佔用一些路邊的耕田,他得找農戶與村子裡的幹部們協商補償款。
現如今修路的花費之所以那麼昂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補償款賠付的極高。
當然,農民本就是靠着種地吃飯的,現在把地徵了,卻賠付的太少,任是誰也不會同意的。
半個月後,鄭直終於談妥了補償款的數額,而市裡與縣裡撥下來的資金也到位了,補給了農民們後,修路工程隊的大型設備也差不多運到,工程正式開工。
又過了這十幾天,草甸子村的食品加工廠已經蓋起了一半,等主要烘烤設備運送過來,安裝好後,廠房就可以上樑鋪頂了。
高糜村這邊同樣乾的紅紅火火,山腳下的路炸的差不多可以開挖了,而茶樹苗已經種滿了山頭。
在葉乘風的幫助下,關婷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團隊,不再自己四處奔波。
胡剛因爲想要單幹當老闆,所以沒有加入進去,對此關婷並不在意,沒有心生芥蒂,畢竟在她最忙碌的時候,是胡剛在一旁跑前跑後的幫忙,等將來兩個廠子建好了,她自然會幫胡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