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了,可惜病好像還沒怎麼好,腦袋有點混混沉沉。不過今日的更新不會受多少影響,一會兒還有一章。
雲錚正在考慮伊尹與霍光這樣的權臣是不是值得效仿,忽然聽見李墨的問話,不禁心裡好笑,這李墨雖然機關術極爲精湛,可性子未免急躁和沉不住氣,我人都在這裡了,他還生怕我只看上一眼就作罷,看來其能耐只適合做個“技術高管”,而不能成爲掌控一方的大員。
不過想歸想,面上還是笑着道:“李兄精於機關之術,這金鱗山莊的建築有何特點,當是十分清楚的了,不知李兄對此又有何看法?”
李墨看了一眼岸上的金鱗山莊,道:“雲少帥請看,這金鱗山莊是背靠太湖中央而建的,這樣背靠太湖建起高牆,就使得他們不必擔心會遭到包圍。 而山莊大門當面雖寬,但大門正對西山主峰,路甚難走,只有兩三處方便進攻之所,如此萬一有事,他們也能集中力量守衛山莊。”
見雲錚微微點頭,繼續道:“這是大勢,再說細節。少帥請看,我們現在已經饒到金鱗山莊的後背了,前面便是高崖,高崖上便是金鱗山莊的高牆。方纔墨已經說過,這高崖和高牆使得金鱗山莊後顧無憂,任何軍隊也不可能從這太湖裡頭直飛上去……可是即便如此,那高牆上面卻依然建了許多箭塔,其間距以墨目測,大約是一里一個,這樣的話,即便真有軍隊要偷偷從這裡進攻,也必然折在箭塔之下。 ”
“嗯,山莊正面的具體情況呢?”雲錚問道。
李墨眉頭一揚:“少帥不上去親自查看了嗎?”
雲錚笑了起來:“我又不打算領兵攻打此處,有什麼好看的?眼下的情況已經可以說明青龍教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對我來說這已經夠了,不是嗎?”
李墨訝然:“少帥難道不打算除掉這個毒瘤嗎?要是等到青龍教覺得時機成熟而起兵,那時候朝廷再要剿滅,可就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要跟着遭殃了!”
雲錚搖頭:“我怎麼除掉它?”他的表情似乎比李墨還要訝然:“江蘇是朝廷直轄之地,並且還是財富聚集之所,我想朝廷對這裡的一舉一動都是很關切的,你看我一個邊鎮之人都已經注意到了青龍教的異常,朝廷在蘇浙一帶有那麼多樞密院和天機閣密探,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怪異?既然他們知道,那麼又怎麼會不把情況上報給朝廷?好,他們上報給了朝廷,而朝廷沒有行動……李兄,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李墨略一思索,有些明悟:“雲少帥是說朝廷是在暗中撒網,待到時機成熟再將青龍教一舉成擒?”
雲錚心說我只是把你的思路往這上面引過去罷了,至於朝廷是不是有放長線釣大魚的打算,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面上卻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朝廷裡的人也不是傻子,邪教的危害他們總是知道的,如何能放任不管?”
李墨苦笑道:“原來朝廷早就知道了,那我等還如此惶惶急急千里奔波做什麼?”
“不然!”雲錚搖頭道:“朝廷固然應該已經知道青龍教居心叵測,可是未必清楚這青龍教總壇所在,我等既然發現此處,便可以將之稟報,以達天聽……不過李兄,你確定這金鱗山莊便是青龍教總壇?”
李墨張了張嘴,卻又搖了搖頭:“少帥不上去查看,墨以爲還是不能肯定。??”
雲錚皺眉道:“若是青龍教總壇,必然守衛森嚴,我二人皆有傷在身,如何能夠輕易進出?不過……李兄是如何發現此處的?”
李墨道:“這事說來還是少帥的功勞,墨不過是受了少帥指點,監視並跟蹤那白虎等三人罷了,那三人當日受傷之後逃進蔡凡生家,第二日便分別假扮成蔡家的小姐和兩名奴僕,以回老家探親爲藉口離開了洛陽……”
“他們竟然能混出去?”雲錚有些訝然:“不是全城戒嚴了嗎?怎麼這麼容易出去的?”
李墨冷笑道:“那些守門的兵丁,被蔡凡生用了不到一千兩銀子就收買了,理由嘛,無非就是說是他老母病重,要見孫女兒……這人一旦沒了良心,連詛咒母親病重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了,當真是狼心狗肺!”
雲錚一聽,也很是皺了皺眉:“這洛陽守軍竟然腐化如斯,當真可恨!……然後呢?”
“然後墨便一路跟蹤他們而去,墨雖然武功不高,不過這追蹤之術倒也還有些門道,他們三人一開始也頗爲警覺,有幾次想引墨上鉤,不過都被墨識破。??待到他們三人出了河南,也就放心大膽的走了,墨一直潛伏跟隨,最後便來到了這金鱗山莊……”
雲錚“哦”了一聲,略一思索,又問道:“那李兄又是如何被追殺上了的?”
李墨苦笑道:“墨當時因爲對自己的追蹤之術太過自信,所以在他們上了西山之後,墨依然不管不顧地跟了上去,不料西山青龍教外鬆內緊,到處都是青龍教的人,有許多人看似老實巴交地茶農,其實也是青龍教的教衆。 墨一來是外人,二來又多次問起金鱗山莊裡頭的事,結果就引起了人家的注意,然後金鱗山莊便派了人來抓墨,墨當時已經知道新軍集訓之事,所以預計少帥定然要去揚州,於是一路北奔,想去揚州尋找少帥,不料那十三人竟如附骨之蛆,緊跟不捨,墨被纏得沒法,終於在揚州城外跟他們交上了手,卻不想那十三人雖然個人武藝不算高明,卻有一個奇異的陣法……再後來的事情,少帥已經都知道了。”
雲錚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金鱗山莊倒的確很有可能便是青龍教巢穴了,此時當要上報朝廷纔是……”他嘴上說這要上報朝廷,不過這只是說給李墨這個對“天下百姓”有着莫名其妙的使命感的傢伙聽的,他還需要青龍教給朝廷添亂呢,又怎麼會如此好心的跑去提醒朝廷?至於李墨動不動就提起的“多少無辜百姓遭殃”,雲錚的理解也跟李墨不同。 首先他到現在爲止仍然不覺得青龍教能有多大前途,之所以在李墨他們面前說起青龍教的時候總是說他們如何如何厲害,其實那只是因爲雲錚別有目的罷了。在他看來,通過邪教撥亂天下,中國歷史上就沒有一個是成功了的,從黃巾到太平天國或者把義和團也算上,沒有一個是成事了的。 唯一一個跟教會沾邊而成功的,叫朱元璋,可人家一開始就只是利用一下小明王的名頭吸引元軍主力不找他的麻煩,後來實力一大,乾脆把那可憐巴巴的韓林兒幹掉了事。顯然他這個例子是不能算數的。
所以他說着說着,又眉頭大皺,有些猶豫:“只是朝廷既然已經知道此事,若是我還巴巴地跑去上報,只怕朝廷根本不屑一顧,還可能懷疑我插手江南事務的意圖……這可就有些麻煩了。”他說着,一副深深思索的模樣,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注意着李墨的反應。
果然李墨也眉頭一皺,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問題,他雖然不怎麼精通政治權謀,卻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皇室對雲家是有提防之心的,若是雲錚忽然表現得十分關心江南局勢,的確有可能引起皇帝心頭起疑,若果真出現如此情形,則不僅沒有使青龍教被皇帝重視起來,反而有可能讓雲家受到更多的猜忌,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李墨苦苦思索的同時,雲錚卻心情愜意地喝起那上好的瀘州老窖來——當然,從他深深皺眉的表情上來看,完全是在喝悶酒。
誠叔忽然開口道:“少爺,你跟李公子先進船艙裡一下,那青龍教好像派人來了。”
雲錚微微一怔,擡眼望去,果然見水天之間出現幾點船影,只是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狀況。
誠叔見他舉目眺望,不由得笑了起來:“少爺但可放心,肯定是青龍教的人,錯不了的。”
雲錚心頭有些好奇,莫非龍象般若神功居然還能讓人視力都變得更好?不過這也的確有可能,要不然我現在的視力怎麼會比當初沒穿越前好了不知多少?既然他說是,那就是吧。
“好,李兄,我們且先進艙,看誠爺爺手段。”
李墨笑道:“雲少帥請。”
雲錚也不客氣,當先進了船艙,李墨隨後而入。雲錚朝外面的誠叔笑道:“誠爺爺,他們該不會強行查船吧?”
誠叔嘴一撇,不屑道:“有眼神的,肯定不會這麼傻。沒眼神的可就說不好了,要是真碰上這麼沒眼神的,我老傢伙說不得也只好請他們下湖清醒清醒了。”
雲錚哈哈一笑:“要是真碰上沒眼神的,那還真只能請誠爺爺您二位出馬咯,小子我可是陸上猛如虎,下水就成蟲。於這水戰一道,那是一竅不通的。”
誠叔嘿嘿一笑:“不妨事,不妨事,少爺勿憂,但請安坐小飲,此等蟊賊我老傢伙幫你打發便是了,若是耽誤了少爺吃酒,我老傢伙自己上燕京找小姐領罰去。”
雲錚哈哈大笑,朝李墨道:“既然如此,李兄,我二人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喝酒談天便是,如此初春湖景,可不能錯過了。”
李墨端起酒杯,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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