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陶毅遞給他的短刀,風衣男的身子也一點點的轉了過來。
鼻子的輪廓,嘴角的樣子,一點點出現在陶毅眼前。
陶毅緊盯着那張臉。
終於,他完全轉了過來,擡起左手,抓向頭頂的兜帽帽檐,掀了起來一張讓陶毅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
熟悉是因爲陶毅剛剛說的一點沒錯,這人真的就是凌小勳。
陌生的卻是眼神,兩人從小玩到大,過去凌小勳看着陶毅的眼神,是在看兄弟,而現在,卻好像只是在看一個普通人,他可以隨時殺死或者利用的人。
陶毅的目光漸漸向下,看到了凌小勳的脖子。
脖子兩側,一邊一道扭曲的疤痕。
那天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坐在車上,我開車,你捂着脖子流血,我以爲你氣管已經被割破陶毅看着凌小勳,眼角顫抖了一下:是剛巧避過了氣管和動脈嗎
對,但是損傷了聲帶。凌小勳聲音沙啞的說。
那一次是陶毅和凌小勳最後一次一同做殺人任務,目標很神秘,但卻沒有多少防護措施,兩個保鏢都沒有,那時候無論是陶毅還是凌小勳都覺得,這是一次簡單的任務。
但他們都沒想到,對方實力如此強悍,合二人之力,才勉強將那人殺死,雖然直到現在,陶毅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不過那人確實強悍,陶毅本想取巧用黴運之手奪走他的運氣,但卻被他本能的阻擋了陶毅那隻看似人畜無害的手,還反將陶毅的手,推向了凌小勳。
陶毅急忙收手,他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碰到凌小勳,只是知道他慌亂躲閃的時候,凌小勳被那人手中的骨刀洞穿了咽喉
如果再來一次,你不會死。陶毅看着凌小勳,他知道自己印象中的風衣男。實力遠在他記憶中的凌小勳之上。
當初我也不一定會死,我始終想不明白,你手上根本什麼都沒有,爲什麼要躲着不讓你的手碰到我如果你不分心,我也不會被那個人的刀穿喉凌小勳面色陰冷的看着陶毅。
陶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關於黴運之手,這世上陶毅只對姚紫月說過。但那丫頭並不信。
所以現在看着凌小勳,陶毅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我那天。究竟有沒有碰到你
沒有。
那就好陶毅鬆了口氣,被他碰過的人,只有林蕭一個沒死,被子彈洞穿頭顱而不死,這樣的運氣是在是太強了。
不過回想林蕭之前在賭壇叱吒風雲,陶毅覺得,也許就是因爲這個人本身的運氣太好了,要殺了他,奪走一次運氣遠遠不夠。
所以。陶毅一直在心中自責,以爲凌小勳是因爲自己那一手而死。
不過現在看到風衣男真的是凌小勳,陶毅的心也安穩了許多,雖然依舊有很多自責,但他不會對凌小勳說出自己的手究竟爲什麼不能碰他,有的秘密就算是兄弟,也不能夠說出來。因爲只有全世界都不知道這件事,陶毅才能用它去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凌小勳要說的話說完了,這次輪到陶毅,他隨手將爪子刀丟到凌小勳面前,說道:小勳,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凌小勳接住刀,看着陶毅:問吧。
聽到凌小勳說出這兩個字,陶毅突然情緒有些激動,凌小勳可以因爲陶毅失手差點害死他而憤怒,陶毅也有自己憤怒的理由,他突然一步向前,抓住凌小勳的衣領:我們是兄弟。你沒死爲什麼不直接來找我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做這些事的原因,爲什麼不直接讓我幫你我會拒絕嗎
結果凌小勳卻說了兩個字:你會
陶毅眼角一跳,鬆開了手:爲什麼
我做的這些事,如果幾年前就把原因告訴你,你一定會拒絕我,因爲你不會背叛一個人。凌小勳將那把爪子刀收好,看着陶毅繼續說道:而今天你也會拒絕我,因爲
說到這,凌小勳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心裡卻已經將那句話不全,他想說的是:因爲你不會傷害另一個人。
背叛一個人
陶毅眉頭微微皺起來:背叛什麼人顧大爺
對。凌小勳雙眼變得明亮起來。
陶毅則眉頭越皺越厲害,爲什麼凌小勳要這麼說難道與沈家分支聯合,殺死沈家直系的那個外人,就是顧大爺一方的勢力
那今天呢,今天我爲什麼也會拒絕你陶毅忍不住問道。
陶毅,今天理由一樣。凌小勳淡淡的說了一句。
陶毅眉毛一挑,心說奶奶的,這小王八蛋明顯是不願意說出理由,不過究竟是爲什麼呢
雖然心裡在吐槽凌小勳,但對凌小勳,陶毅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他,而且之前那麼多次,陶毅也是一直因爲覺得風衣男很可能是凌小勳,纔在很多時候手軟,例如那天在石林,凌小勳剛剛爲陶毅排除地雷之後,陶毅的蝴蝶刀速度其實在凌小勳出刀的速度之上,畢竟凌小勳的短刀更重,而且他是抽刀再出刀。
如果是面對別的危險人物,陶毅恐怕早就將刀刺向他的喉嚨。
我上去還是不上去,待會兒再說,我現在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幫你陶毅開口問道。
因爲你覺得你虧欠我的,還因爲你當我是兄弟。凌小勳直接了當的說着,沙啞的嗓音無情的進入陶毅的耳朵。
但這兩點無疑全都說對了。
除了這兩點呢你知道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
小月是吧你放心陶毅,小月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凌小勳聲音沙啞的說了這麼一句。
陶毅眉毛一挑,凌小勳對姚紫月的稱呼,陶毅倒是可以理解,因爲凌小勳的母親和妹妹和姚紫月是一個院的,凌小勳既然沒死,多多少少會回去看看母親和妹妹,只是不曾現身而已。
陶毅只是奇怪,凌小勳爲什麼說姚紫月對他也重要呢
能說明白嗎陶毅看着凌小勳。
那你能把你的右手的事情告訴我嗎凌小勳反問。
陶毅無言。
總之。我一句話都沒有騙你,陶毅,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是兩條路,上去,被他們騙,或者和我再次成爲戰友。凌小勳看着陶毅,眼神灼熱。
好。我答應你。陶毅點點頭。
兩人互相望了兩眼,凌小勳轉身。陶毅看着他順着山路慢慢往前走。
但陶毅卻沒有轉身,看到凌小勳走遠,陶毅的臉突然轉向一旁的山壁,他是答應了凌小勳繼續做戰友,但也沒有說只選一條路。
姚紫月已經開始嗜血殺人,現在任何事都阻擋不了陶毅追查人蠱的腳步。
陶毅伸手抓住巖壁上的石頭,他要上去,但他要不讓凌小勳知道,也不讓現在已經在別墅裡的人知道。
對不起了兄弟。我必須上去看看,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讓那個丫頭變成怪物。陶毅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手抓着巖壁上的石塊,迅速向上爬去。
與此同時,凌小勳已經來到了山頂。
這片別墅區已經被警方封鎖,長長的警戒線將整個別墅的範圍都擋住。凌小勳翻過警戒線,走進了那片石林。
當初在這裡殺了別墅中所有的沈家人,出來的時候遇見了陶毅,凌小勳那時候還想試探陶毅一下,結果卻發現,他的觀察能力一如既往。
既然沒有退步。那就有資格做我的戰友。凌小勳淡淡的說着,走出樹林,面向鐵門。
門前有兩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看到凌小勳一步步走來,便開口問道:什麼人
陶毅。
如果陶毅在場,一定會很驚訝,他本以爲凌小勳是因爲對於兄弟的信任。纔會覺得他說話算話,說不上來就不上來。
但事實並非如此,凌小勳知道陶毅一定還會來,而他先上來,卻是有另外的原因。
陶毅黑西服冷笑:不好意思,我們知道陶先生是什麼樣子,你到底是誰有請柬嗎
凌小勳嘴角冷漠一揚,手伸到風衣內,將手拿出來的時候,一張黑色的請柬飛到兩人面前,但兩人還未來得及看清請柬上的內容,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嗡的一聲
緊接着,眼前請柬一分爲二,一柄寒芒四射的短刀劃破請柬,同時劃破了他們的喉嚨。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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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西服直接倒地,捂住脖子,漸漸失去了動彈的力氣。
請柬同時落地,那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凌小勳如死神般冷漠的雙眸看都沒看地上的兩個人,直接打開了鐵門,走了進去。
別墅門前的兩排黑西服保鏢,在聽到門口響聲之後,已經迅速趕來,紛紛掏出槍指着面前的凌小勳,凌小勳眼中滿是不屑,剛剛劃破黑西服咽喉的短刀,隨手甩了出去,身子一閃,那些剛剛準備開槍的人,全部打空。
而凌小勳甩出去的刀在空中旋轉,左側一片黑西服保鏢的喉嚨,被那把旋轉的飛刀全部劃破
右側的保鏢被這一幕驚到,掉準槍口,準備繼續開槍的守候,凌小勳已經抽出另外一把短刀,靠近了距離他最近的保鏢,手起刀落,保鏢手中的槍和手被凌小勳的刀齊齊斬斷。
還未來得及吼,他的脖子就被凌小勳隨手擰斷。
別墅的門外一陣槍響,這陣槍響大概持續了七秒鐘,一切就安靜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