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的病房外,賈儒帶着湯臣站在外面,對面則是軍區附屬醫院院長宋戰線。
“院長。”見到雙方後,儀琳加快腳步,快速的來到宋戰線的身邊,不等宋戰線說話,她主動開口,道:“您真的相信所謂的神婆?”
“這位是?”聽到有人質疑自己,湯臣看了眼一身火氣的儀琳,不由得,他轉頭看向身前賈儒。
“她叫儀琳,微創外科的專家級人物。”賈儒介紹着儀琳,隨後又補了一句,道:“不用理會她。”
“聽門主吩咐。”對於門規,湯臣向來嚴格執行,即使當着外人。
“門主?”聽到這兩個帶着古風的字眼兒,宋戰線心裡一怔,詫異的看着年紀輕輕的賈儒,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稱一個黃毛小子爲門主,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也讓他愈發的感覺賈儒深不可測。
“門主?”儀琳也稍稍一怔,死死的盯着賈儒,道:“你是哪門子門主。”
“放肆。”竟然有人敢侮辱賈儒,作爲邪醫,湯臣的名號卻不是別人贈送的,一雙本來昏花的眸子頓時精光四射,彷彿兩柄利箭一樣,直射儀琳的心臟,而他的身上更散着一種濃郁的煞氣,讓人感覺到淡淡的冷意在瀰漫着。
看着煞氣逼人的湯臣,儀琳的感覺最爲清晰,渾身上下彷彿被冷意包裹着,像是掉進了冰窖,她張了張嘴,愣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
“賈儒……”顯然,從湯臣的表現來看,宋戰線明白賈儒和湯臣是主樸關係,雖然對賈儒的身份有着極大的好奇,這個時候卻不是尋問的好時機,而且因爲儀琳對賈儒無禮,已經觸怒了湯臣,而事實上,站在醫院的角度,作爲前輩,儀琳是有資格質疑賈儒的,只是,雙方各爲其主……
作爲一院領導,宋戰線清楚的知道要維護儀琳,而且,他從湯臣的氣息中感覺到了一絲讓人心涼的殺意,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怪人,但是,他卻知道打破敵對氣氛的關鍵在於賈儒,於是,他沉穩有力的開口了。
“不用跟個娘們一般見識。”賈儒回頭看了眼站在側後方,腰桿筆直的湯臣,嘴角微勾,輕鬆的說道。
“是。”聽到賈儒的話,湯臣氣勢收斂,腰微收,微微的躬下,恢復成一個普通的老頭模樣。
壓力俱減,儀琳吐了口濁氣,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屏住了呼吸,額頭還冒出一層汗珠,心想,不知道哪裡來的怪老頭,發起脾氣來怪害怕的,知道對方厲害,她轉頭看向宋戰線,道:“院長,我認爲這件事情要從長再議。”
“來得及嗎?”本身,宋戰線對於畫符這種事情也不相信,只是,他看了眼病房,知道如此下去,勞倫堅持不了兩天。
“咱們請別的專家論證……”略微猶豫,儀琳開口了,道:“我去京城找人。”
“來得及嗎?”這也是一個辦法,宋戰線猶豫了。
就在三方陷入一片安靜的時候,賈儒上下打量着儀琳,道:“剛來的時候,感覺你還挺好的,沒想到還這麼衝動爆燥。”說着,他不理會爆燥的儀琳,話鋒急轉,道:“你胸也不大,怎麼也這麼無腦呢?”
“你說誰無腦……”儀琳逼視着賈儒,白嫩的皮膚迅速的被紅豔侵襲,進而變成紅色,肩頭抖動的他,隨時可能爆發。
“你是外科的吧。”賈儒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你懂精神科嗎?”
“我懂不懂,關你什麼事情。”冷哼一聲,儀琳冷冷道:“用什麼辦法,也不能用封建迷信的辦法。”
“好吧。”賈儒點點頭,平靜道:“頭髮長見識短。”
“院長……”不理會賈儒,儀琳再次看向一旁的宋戰線,道:“我這就去京城請人。”
“你在京城很厲害嗎?”不等宋戰線說話,賈儒疑惑的插話道。
“儀琳啊,在京城,其實是……”宋戰線緩緩的開口,試圖緩解現場的氣氛。
“院長,您不用跟他說。”狠狠的瞪了賈儒一眼,儀琳不屑道:“虧你還是一個醫生,居然相信封建迷信,拿患者的命開玩笑。”
“你去請醫生吧。”賈儒淡淡的一說了一句,用更隨意的語氣,道:“你們的結論是裡面的人還有兩天的時間,以我來看,如果不及時治療,他最多還有半天活頭。”
“你……能比得過整個醫院的專家團?”撇了一眼賈儒,儀琳徑直的看着宋戰線,道:“院長,您快拿主意吧。”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元雙眸目光閃爍,眉頭輕皺着,偷偷的瞄了賈儒幾眼,他張了張嘴,主動開口道:“院長……我相信專家團的意見,找神婆畫符這件事情也是無奈的辦法,如今,儀琳有辦法了,我覺得儀琳更穩妥些。”
聽到陸元的話,儀琳回頭看了眼,朝他笑了笑。
“院長,你快做決定吧。”儀琳道。
“儀琳去跑一趟吧。”再三斟酌,宋戰線決定相信現代醫學技術。
“接下來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吧?”聽到宋戰線的意見,賈儒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相當平靜的看着宋戰線。
“賈儒……”宋戰線想要安慰賈儒。
賈儒嘴角泛起一絲的笑容,擺了擺手,道:“院長,我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去吧。”宋戰線點點頭。
出了住院部,迎着冬天的冷風,湯臣如同一顆纖細的老槐一樣,剛勁的站在風中,道:“門主,這些人太無知了。”
“是啊。”賈儒點點頭,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道:“無知無罪。”
“接下來做什麼?”稍微沉默,湯臣的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容。
“龍馨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風中,賈儒輕描淡寫的說着。
“財產都收回來了,就是……”湯臣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道:“有些人認不清形勢。”
“她是怎麼處理的?”賈儒問了一句。
“恩威並施。”湯臣道。
賈儒搖了搖頭,淡淡道:“非友即敵,摧毀他們。”
湯臣的眼睛微微瞪大,隨後露出興奮的目光……
龍馨給所有人一種冷豔難以接觸的感覺,其實,瞭解她的人都知道這個妮子跟她父親一樣,骨子裡透着一股子正直與俠義,所以,在收回龍家固有財產後,在整合方面,她也顯現出女性的柔性,更多的給對方以選擇的權力,就是胡蘿蔔扔多了,忘記了夾大棒的道理,直接造成財產收回,人才流失甚至陽奉陰違的情況,也算是給龍家埋下************。
這種情況,湯臣看在眼裡,又沒有辦法幫助龍馨。
如今,賈儒竟然說出一句強硬的非友即敵,摧毀對方,這等於在龍馨懷柔政策中植入強硬,以我現在的身份,哼……是走是留,你們看着辦,留是活,走是死,我想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吧。
湯臣嘴角勾勒出來的邪笑久久不去,一股冷風撲面迎來,他咳嗽兩聲,昏黃的眸子裡露出怪異的神采,道:“門主,她託我說,您有空的時候,幫她一把。”
“她?”賈儒平靜如水,淡淡道:“她自己怎麼不說。”
“不知道。”湯臣咳嗽兩聲,故作不知道。
“有時間吧。”賈儒緩緩的說着,嘴角泛起一抹熱情的笑容,看着遠處越來越近的笑容。
此人一身黑色的西裝,沒有任何的牌子,或許,沒有人知道這是一件純手工製作的黑色西裝,當然,它也沒有奢侈的價格,但是,從做工來看,它很好的襯托出對方勻稱的身材,可以說,每一針每一線都恰到好處,再看這個人的頭部,一頭張揚的頭髮豎起來,冷風中也沒有彎曲的意思,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的髮蠟,寬大的額頭十分平整,看起來像是個敞亮的人,而整齊的眉毛不粗不細,不長不短,足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性格爆燥的男人,特別是一雙明亮的眸子看到賈儒後爆發出來的喜悅的神采,足可以說明他友好的態度,再往下看,他抽了抽鼻子,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張口便道:“操他姥姥的,總算是逮到你小子了。”
不拘一格的風采,不見外的個性,此人不是伍德森又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看着伍德森越來越近,賈儒平心靜氣的問道。
“我找你找得好苦了。”嘆了口氣,伍德森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苦喪着臉,抱怨道:“賈大少爺,我怎麼感覺要找你比找省長都困難呢?”
“怎麼說?”賈儒眉毛一挑,不以爲然道。
“找省長的話,找找關係,還是可以見一面的。”說到這裡,伍德森又嘆了口氣,道:“你賈大少爺倒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想到將軍小區裡找你,可是,你們那是個什麼破小區,沒有證件還不讓進,於是,我又到龍馨那裡找你,龍馨搖搖頭,直接說也沒有見到你,於是,我就在醫院這裡蹲點了,你知道嗎,你小子知道嗎,哥我可是在這裡呆了三天時間了,你小子竟然三天不上班……”
“你在這裡呆了三天時間?”賈儒一怔,狐疑的看着“憤怒”的伍德森。
“你以爲呢。”伍德森哼哼兩聲,直接道:“說吧,怎麼補償哥的損失?”
“有什麼事情,說吧。”賈儒波瀾不驚的說道。
聽到賈儒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話,伍德森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攤了攤手,道:“好吧,你個無趣的傢伙,怎麼都像是七老八十了。”說到這裡,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爸要見你一面。”
“我沒時間。”沒有任何猶豫,賈儒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