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蒙面人將目光全部聚集在煉氣門主的身上,是否間接的表明,出賣九幽一脈的人,就是煉氣門中的人,甚至就是煉氣門主。
這時,衆人的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煉氣門主的身上,期待着他,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此時,煉氣門主已經氣瘋了,一身骨骼咯嘣作響,卻又強行忍住,道:“今天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休想出得了這個門。”
“憤怒了?”蒙面人嗤笑一聲,自然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這位前輩,如果有證據,請拿出證據,如果是血口噴人,我這個後生晚輩當拼死以保煉氣門榮譽。”趙乙上前一步,站在煉氣門主側後方,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你這小輩倒有點意思。”蒙面人點了點頭,徑直道:“我有話直說了吧,問題確實出在煉氣門,你們好自爲之。”
“你……”
“還望前輩明示。”趙乙盯着蒙面人,目光如矩。
“我已經查實了,秘技確實是由煉氣門泄漏出去的。”說到這裡,蒙面人搖了搖頭,又停了一會兒,道:“這個問題,你們自己回去反省,至於如何處理,等待着賈儒決定吧。”
“你跟賈儒有聯繫?”此時,趙遠跡若有深意的問了一句。
“賈儒?”聽到賈儒的名字,蒙面人不理會衆人,徑直的穿過衆,走向老屋,道:“你們要是敢用陰謀鬼計算計與他,我不介意讓你們絕戶。”
“前輩,裡面是九幽重地,生人勿近。”趙山河聲音有力,一個跑跳擋在了蒙面人的身前,絲毫沒有退怯的意思,這倒讓趙遠跡無法阻止,甚至來不及阻止,不僅爲之擔憂。
蒙面人表現出來的超強實力已經讓趙遠跡和煉氣門主相繼吃虧,而且其他中生代九幽一脈的成員明顯感覺無力抵抗,作爲新生代的趙乙等人也覺得師父尚且無力抵抗,作爲晚輩,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強行出頭,但是,當趙山河不顧一切的站出來的時候,他們在發怔之餘,也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而這種東西正在趙山河的身上體現出來,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趙山河的身上,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山河……”趙遠跡出聲阻止,同時,他也大大的邁了一步。
此時,蒙面人的目光迅速的從趙山河身上移到趙遠跡身上,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讓臉上的蒙巾也輕輕的抖動着,而他銳利的眼神中帶着一股蒼桑的悲涼。
感受到蒙面人冰涼的目光,趙遠跡覺得一股恐懼在心中瀰漫而生,同時,他亦感受到蒙面人眼神中的失落,這種矛盾的情緒讓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老了。”蒙面人的目光從趙遠跡的身上重新轉移之前,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都老了。”
淡淡的話,如同晨鐘幕鼓一樣在院落裡盪漾着,如同清澈的泉水沖刷着他們佈滿塵埃的內心,洗滌着他們缺少活力的心臟。
是啊,他們老了,已經不再年少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衝勁兒,強敵在前,他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對抗,反倒讓一位後生晚輩站出來,這絕對是丟份兒的事情,九幽一脈,已經不是他們的天下了,他們該讓位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難道說,他們真的要被拋棄了嗎。
“你還年輕。”看着趙山河,蒙面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有擔擋。”說到這裡,他輕輕的一頓,然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九幽一脈存在的這些年,如同老邁的機械一樣,僵古不化,需要一些個的零件讓他重新煥發生機了,顯然,你是個不錯的人選。”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聽着蒙面人的話,趙山河並沒有失去冷靜,甚至依然銳利異常,雖然用的是敬稱,但是,他腰桿筆直,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
趙山河不畏強權,這讓蒙面人再次點頭認可,道:“你是年輕一輩中少有血性的好男兒。”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與我九幽一脈有什麼聯繫?”趙山河再次出口尋問,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蒙面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似乎極爲沒有面子。
“還請前輩告知。”聽到蒙面的冤枉的話語,趙山河頗感不適,這讓他認爲他們本來該認識蒙面人似的,反而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來。
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感覺,自從蒙面人出現在這裡,他們就不知道蒙面人的身份,而他也沒有自我介紹,可以說,蒙面人對於九幽一脈極爲了解,而他們卻對他一無所知,基本可以斷定,這是一個與九幽一脈極有緣源的人,但是,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到現在也是稀裡糊塗的不明所以。
“前輩是我九幽一脈的人。”趙山河死死的盯着蒙面人,鎮定的問道。
“不錯不錯,好眼力。”蒙面人拍了拍手,又朝着趙山河豎起大拇指,自言自語道:“九幽一脈看似強大,實則已經敗落,我若不是九幽一脈的老祖宗,若不是看到你們這幫不掙氣的東西無力迴天,我是不願意插手九幽一脈的管理的……”
“啥……您是九幽一脈的老祖宗……”趙山河目瞪口呆,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這時,院裡的其他人,有人眼睛瞪大了,有人緊皺着眉頭,還有人雙拳緊握,各種各樣的表情,各種各樣的心情,雖然沒有人爆發,沒有人質疑,但是,他們已經可以肯定,此人定是九幽一脈的某一號消失已久的人物,而他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出來坦護賈儒,到底是何意……
“既然表明身份了,那我也不介意告訴你們,選賈儒當門主,是我和幽冥老祖共同制定的,如今他爲了成全賈儒,去了極樂世界,現在,就由我來看護賈儒的成長。”說到這裡,蒙面人輕輕一頓,道:“當然了,你們也有權監視賈儒成長,甚至要表現出敵對狀態,在高壓政策下幫助他成長,如果他不堪壓力,你們倒是可以替之。”
蒙面人的話一出,現場一片死寂,他這番話與虛無子遺訓並無二異,幾乎可以肯定,他是九幽一脈中某位老人級別的人物了。
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蒙面人隨手拋出一塊紫檀制的方形牌子,牌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線,徑直的落入煉氣門主的手中。
煉氣門主手一抄,抓住了紫檀牌子。
只見此牌寬約八釐米,長約十二釐米,東刻青龍,西刻白虎,南刻朱雀,北刻玄武,四神獸中間還篆刻着一個古樸的“幽”字。
看到牌子,煉氣門主瞳孔當即放大,膝蓋一軟,撲嗵一聲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大禮,恭敬道:“晚輩不知前輩駕臨,罪當該死。”
不知前輩駕臨,罪當該死。
不知的人還以爲自己回到了封建社會,煉氣門何等身份,竟然心甘臣服的跪倒在地,不禁讓在場的人疑惑了。
“起來吧。”搖了搖頭,蒙面人輕聲的說道。
“你們還站着,他是九幽一脈的守護人。”煉氣門主顯然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見衆人迷惑,他一舉手中的紫檀木牌,認真道:“看,九幽一脈信物,守護令牌……”
“是真的?”趙遠跡的目光也集中到令牌上,走近一看,緊皺着的眉頭頓時舒展了,撲嗵一聲,也跪倒在地。
見趙遠跡也跪倒在地,其他人也紛紛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的大禮。
“你爲什麼不跪?”蒙面人看着趙山河問道。
“我爲什麼要跪?”趙山河迴應道。
蒙面人:“……”
“趕緊跪下。”趙遠跡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趙山河,眼神裡透着一股子嚴肅,作爲九幽一脈的中年一代,他深深的知道九幽一脈的建制,與其他門派一樣,有人享受榮耀,就得有人蔘與黑暗,與高高在上的幽冥老祖相比,這位在暗入一直保護着九幽一脈的高人在地位上與幽冥老祖平起平做,甚至還忍受着常人不可忍受之苦,可以說,他對九幽一脈的貢獻並不比幽冥老祖少,而且,這樣的人,作爲九幽一脈的中年一輩,他深深的知道,他的地位在九幽一脈中也是無可撼動的,所以,當趙山河不跪的時候,他不禁開始擔憂他的安全了。
“什麼守護令牌,我不知道。”趙山河的目光一直在蒙面人身上,並沒有移開的意思。
“對不起,小兒並不知門內機密。”見趙山河脾氣又上來了,趙遠跡只得退而求其次,替他解釋。
“有脾氣,證明有血性。”蒙面人點了點頭,聲音甚是平靜。
這話聽在趙遠跡的耳裡,怎麼都不是滋味,這是不是暗示說,有脾氣,有血性,是不是就可以不尊重長輩了呢,是不是說,有血性,就可以大逆不道了呢,想到這裡,他一陣擔憂,不由自主的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轉而對趙山河道:“他確實是前輩。”
“除了令牌,你還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趙山河目光如矩,死死的盯着蒙面人。
“你確實是比你的父輩們要強一些。”蒙面人輕輕咳嗽一聲,然後接着道:“不愧是後起之秀。”
“對不起……”趙遠跡見蒙面人誇獎趙山河,不禁焦急了,生怕他說的是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