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後玉青楊便轉頭看向雲飄渺,目光祈求的開口道:
“大嫂,您看……?”
自己兒子都已經中毒,如今能不能解毒還兩說,玉青楊實在不能再狠着心強逼兒子接受了。他滿臉祈求的看向雲飄渺,要退掉這門親事自然需要這女方家長的同意。
“罷了,這親事作廢……”
雲飄渺此時哪裡還會繼續堅持,女兒差點服毒自殺,她又怎能不後怕。雲飄渺不是不愛自己的女兒,相反,她是非常疼愛女兒,也正因爲如此,怕女兒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有所損傷,怕萬一自己和青雲宗出事女兒也跟着身隕,雲飄渺才這麼迫不及待的爲她安排好一切。
只是沒成想女兒如此決絕,竟然想到了死。可見這些天她心中是多麼痛苦。雲飄渺疼愛的看了女兒葉青璇一眼,很是有些歉疚又有些輕鬆的說道:
“好了,爲娘這回總能如你的願了吧?”
“啊!母親……?”
葉青璇一聽母親竟然說親事作罷,她整個人頓時大驚。天啊,這親事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自己往日無數次暢想的事情,只有在夢中才能遇到的事情,如今母親卻又要說退親,這怎麼行?
雲飄渺以爲女兒是高興的傻了,心中又是生出一股愧疚和疼愛。看着女兒僵住的面容,她心中搖頭苦笑,這孩子也真是的。
“好了,既然如此,你就隨爲娘一起回去吧,至於日後……”
“不行……”
雲飄渺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人急切的開口打斷,大家循聲望去,卻見開口的竟然是‘中毒’的玉曉天。他剛纔聽的都傻了。
先是自己父親大義凜然的說親事作罷,說完這話後竟然還滿臉疼愛的看着自己,一副爲你不顧一切的模樣,再接着那位青雲宗宗主,自己現任丈母孃,竟然也點頭同意,眼看着自己的愛人,自己夢想中的新娘就要沒了,他哪裡還能再坐得住。
聽說雲飄渺要帶葉青璇走,玉曉天當即開口,喊出了不行兩個字。他這一喊卻是讓人滿頭霧水。
玉青楊和雲飄渺滿臉疑惑,兩人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天兒,你這是……?”
“孩兒以爲……以爲既然拜了堂就已經是夫妻,不能悔改。凡事都要以誠信立,既然拜堂成親,那麼我與她就已經是夫妻,哪裡還能再說退就退。”
玉曉天一改之前中毒的虛弱模樣,忽的一下從桌上站起來。慷慨激昂的說了這麼一番話,聲音很大,中氣十足,哪裡還有半分中毒的樣子。不過也許因爲一時沒想好措辭,口氣總是有些吞吞吐吐。
他這一番改變看的屋裡幾人都是一臉愕然,玉青楊滿臉疑惑的開口關心道:
“天兒,你身上的毒……?”
“什麼,毒?那個不重要,孩兒現在說的是婚事……說的是誠信,人無信不立,一個國家一個宗門更是如此,朝令夕改,必然會讓威信掃地,讓權力淡漠,讓屬下茫然。所以人必須遵守誠信,承諾,既然拜堂成親,許下一世夫妻,就必須執行,否則無法向天運城和青雲宗衆人交代,無法向天下交代,更關鍵的是,無法向自己的心交代!”
玉曉天這番慷慨激揚的演講沒有引來掌聲,他引來的是衆人再次愕然的目光。玉青楊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了擔憂之色,他甚至以爲兒子是被毒藥毒傻了,精神錯亂了,否則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完全和婚事不着邊的大道理?
在坐的兩位可都不是簡單人物,稍微一愣他們便知道了這位天運少主的真正用意,這小子是不想親事作罷。
這倒是奇怪了,之前拜堂時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大家都瞧見了,分明是對親事無比牴觸,現在怎麼又?
玉青楊先是深深看了兒子一眼,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你不反對這門親事了?”
“咳咳,孩兒哪裡反對過,再說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兒哪裡會有意見,父親大人爲孩兒如此操心,孩兒感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反對,父親,您冤枉孩兒了!”
“什麼,你明明……”
玉青楊一聽這話,氣的差點一巴掌拍下去。自己剛剛忍着巨大的愧疚對大嫂說親事作罷,沒想到兒子卻說他從未反對過親事,這弄的他倒成了那個反覆小人,玉青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小子。
看着兒子那張欠揍的笑臉,玉青楊擡了擡手最終沒有付諸行動。他強壓心頭的鬱悶開口道:
“可是人家姑娘都要喝毒酒自殺了,咱們如何還能再行逼迫?”
“沒事,毒酒都被孩兒喝光了,再說我看葉姑娘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父母都是爲了兒女好,世上最疼愛兒女的就只有父母,尤其是母親,爲了兒女可謂操碎了心,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母親對兒女的愛是那麼無私那麼偉大,我們做兒女的哪裡還能去忤逆,那豈不是太不孝了。我想葉小姐絕不是那種人。”
他這番話說出頓時讓房中幾人都再次愕然,大家都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這位天運少主。
雲飄渺的心中滿是感動,他心說這孩子,太懂事了。這些話簡直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裡,尤其那幾句詩,句句道盡了爲人母親對兒女的愛,偏偏自己女兒還如此不理解。哎,女兒要是有他一半懂事就好了。
心中想着她看玉曉天的目光便更加順眼起來,有道是丈母孃看女婿,真是越看越順眼。尤其此時玉曉天的眼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和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更是判若兩人。此時的他更加的光彩奪目,氣質出塵。
雲飄渺越看越滿意,同時心中也對女兒越是不滿,如此優秀的青年,整個天下又有幾個?你竟還不滿意,還要喝毒酒殉情,真是太不懂事了。想到毒酒,她又很是關切的朝玉曉天問道:
“玉賢侄,你身上的毒怎麼樣了?”
“岳母大人叫我天兒就好,區區先天之毒雖然厲害卻也奈何不了我,您放心就好。”
玉曉天很是恭敬的回答,言語中更是叫出了岳母。他這一叫倒是讓雲飄渺有些爲難,女兒抵死不從,自己雖然很喜歡這小子,可是也不能真把女兒逼死。想到這裡她便心中嘆息一聲,有些愧疚的說道:
“關於這婚事,我那女兒不像賢侄這般懂事,不理解爲人父母的苦心,而我也不好再行逼迫,所以只能愧對……”
“孃親且慢,女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