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意外,讓這次的大比,蒙上了巨大的陰影。
那麼大的擂臺上,全是縱橫交錯的飛劍,還差點撐破護持陣法,傷到周圍的人。在場的弟子,真的是嚇到了。
比試的人,放出的攻擊差點傷到觀戰的弟子,已經很嚇人了,可還有一點更加嚇人。
陣法竟然沒有作用,死人了!門派不是說,陣法足以擋住洞玄境大修的全力一擊嘛?爲何在兩個通靈境弟子的比試中差點碎掉?
接下來,弟子們的安危沒了保障,誰還敢比試?萬一出手重了,打死人倒還無所謂,反正死的是別人。可是要是換自己身上,被打死的換成自己怎麼辦?每個人命只有一條,可經不起這麼玩兒的!
最主要的是,那陣法出現的問題,是蓄意的人爲,還是疏忽大意?
面對弟子們的議論紛紛,還有爆發出來的對門派的不信任,齊道元已經焦頭爛額。沒想到,孫恬又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又發出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質問。
這次的大比,大部分事務,都由玉華院和外門掌控着。出了事,大家首先懷疑的,不會是外門,只會是玉華院這個掌門一脈。因爲外門說到底,只有玉華院能指揮得動,其他分院根本沒有權利染指外門事務。
隨着孫恬的一聲質問傳遍四周,也將玉華院推到了衆目睽睽之下。和安寧比試的沙玉竹,是玉華院的,掌控大比的還是玉華院。
孫恬爲什麼會這麼憤怒?衆人思忖間,就想到,是玉華院想要暗害安寧,被清溪真人瞧出了端倪啊。玉華院爲什麼要暗害安寧呢?因爲他的天資實在太高啦!這完全理由充分,因爲安寧的天資太高,未來會對玉華院的地位產生威脅啊!
齊道元看着一臉冷冽的孫恬,一時無言。孫恬這是把掌門一脈的玉華院,放在火上烤啊!
齊道元確實給沙玉竹許諾了好處,授意了沙玉竹阻擊安寧,但他沒想殺安寧,只是想讓安寧傷得重一點。這樣一來,在接下來的挑戰比試中,就可以將安寧刷下去,讓他喪失進入秘境的資格。
安寧確實傷了,重傷!在接下來幾天裡,估計連正常活動都成問題,更別提動手了。
可是情勢已經超出了他的計劃,脫離了他的掌控!沙玉竹死了,陣法也出現了問題!瞎子都能看出來,本來可以抵禦住洞玄境大修攻擊的護持陣法,竟然在通靈境弟子的比試中差點碎掉。這要說不是陣法出了問題,鬼相信!
而陣法的事,他完全沒有授意過,但陣法就是出了問題!
再這樣下去,情勢必然失控,死一個通靈境巔峰弟子不算什麼,失了人心就是大事啊!
齊道元一邊吩咐下屬清理現場,一邊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下。良久,纔對着孫恬揚聲道:“清溪真人,此事本座自當徹查到底,給大家一個交代。但是,貴院弟子安寧,爲何會發出那麼大威力的攻擊!這一點,我也想請清溪真人解釋一下!”
齊道元一句話,讓衆人注意力成功轉移。確實,剛纔安寧所爆發出來的實力,超出通靈境太多了。那種威力,雖然先前安寧也有過一些展現,卻不如今天這麼驚人。那種恐怖的場景,只是在場外看着,都讓人心梗,這得是多大的威力啊!
孫恬哼了一聲:“掌門真人,我還不瞎!貴院弟子,用了燃燒壽元的秘術,我徒安寧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並無過錯!”
隨後,孫恬擡手虛指幾位在場的大修,揚聲道:“各位可否判別出來,我的話是否有錯?”
燃燒壽元!圍觀衆又是一驚,竟然有人在比試中使用這等禁術!沒有看出來剛纔爲什麼會發生那樣的場景的衆多弟子,順着孫恬所指,看向了在場大修。
作爲洞玄境的大修,即便隔着護持陣法,遮蔽了感知和聲音,光靠眼睛看,還是能看得出來一些端倪的。這些大修都是天君山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會砸自己招牌,面對衆多弟子探詢的目光,都是點頭承認孫恬的話沒有錯。
然而,齊道元卻臉色一整,反駁道:“清溪真人,我也不瞎。通靈境巔峰修士,燃燒壽元也不可能有這種實力!而且他怎麼做到瞬間燃燒壽元的?安寧施展的這種秘術,看起來很像魔門的某些秘法啊!這一點,清溪真人又想作何解釋?”
聽到齊道元的話,衆多修士再次一驚。確實,根據常規來說,通靈境巔峰,即便燃燒壽元,提升也不可能這麼大,最多讓通靈境巔峰修士暫時擁有一絲化元境的力量。剛纔安寧爆發的力量,實在超出太多,而且靈力的總量也太出乎意料了。
而燃燒壽元這種秘術,是一種緩慢的過程,安寧這樣突然爆發,倒是沒見過。
再聯想安寧渾身是血的模樣,確實有些像魔門施展某些秘術的時候那樣,通過自殘來獲得瞬間的強大。其中一個魔門耳熟能詳的秘術,血爆,施展後症狀和安寧差不多。
不過血爆秘術也沒這麼誇張吧,血爆秘術嚴格來說,爆的是身體內部的靈力,那會的安寧,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靈力來爆?可是不是血爆,又會是什麼呢?沒聽說過魔門有這麼厲害的秘術啊?安寧瞬間爆發的實力,絕對超出了他本身修爲的幾十倍上百倍!
一時間,衆多修士倒是有些腦袋糨糊了,完全不知道該聽誰的。
面對齊道元的質問,孫恬面色大變。
“掌門真人,你這是對我清溪院的污衊!我清溪院歷代,爲對抗魔門,流盡鮮血,這些有目共睹!所以,請慎言!”孫恬厲聲反駁,絕美的面龐上已全是寒霜,大有齊道元再多言一句清溪院的不是,就要動手的意思。
孫恬突然爆發,倒是讓圍觀衆嚇了一跳。別說弟子,就連衆多天君山高層都嚇了一跳。這位天君山最美麗的女大修,平日裡雖然冷了一些,卻還算隨和,從來沒有像這樣暴怒過。
不過衆人一想清溪院的歷史,心下也就理解了。清溪院爲了對抗魔門,確實流了太多的血,怎麼可以受到這樣的污衊?孫恬的爆發,情有可原,齊道元作爲掌門,這話確實是過了。
一件意外,讓兩個天君山的核心人物,爆發了口角。眼見就要有些撕破臉皮的趨勢,邊上的其他分院大修趕緊出面打圓場。
孫恬被勸住,依然有些氣憤難平,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齊道元看着孫恬飛身而起,轉瞬間消失不見,不由得眼睛微微眯起。隨後,轉身看向衆多還停留在原地沒有散去的弟子,揚聲高呼:“今日大比,到此先暫停!此事本座定然會徹查到底,給你們一個交代!行了,都散了吧!”
目視衆多弟子議論不休的帶着滿心的疑惑,漸漸散去,齊道元手撫長鬚,臉色略顯陰沉。只要不全針對玉華院就好,情勢又重新掌握在手裡,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眼光流轉,齊道元看向了其中負責今日大比事務的那個執事。那是玉華院的老人了,以往齊道元對他頗多信任。
似乎能夠感應到齊道元的探視,那執事身體微微一顫,差點軟倒在地。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難辭其咎。
齊道元冷哼一聲,移開了目光。這件事,有些蹊蹺,但是不能當着這麼多的人問話。所以,暫且先放過這個執事。
…………
“小師弟!”隨着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安寧悠然睜開了眼。
安寧第一眼就看到,歐陽茜茜坐在安寧的牀前,臉上閃動着一絲驚喜。不過她神色間略顯疲憊,似乎好久沒有休息了。
安寧不由有些心疼,略皺着眉頭:“歐陽師姐,我昏迷了多久?現在什麼時候了?”
歐陽茜茜伸手按在安寧的胸口,一邊輸入一絲靈力查探安寧的狀況,一邊隨口答道:“沒多久,就兩天啦,現在是午後。”
突然,她收回了手,一臉高興的站起來:“我去叫師傅!”
說完也不等安寧說話,急急忙忙就出門去了。安寧本來還想提醒她,自己沒事了,讓她趕緊回去休息呢。自己昏迷了兩天,她絕對是不眠不休的照顧了兩天了。
安寧嘗試着挪動了一下身子,除了胸口和右小腿還微微有些疼痛,倒已經沒感覺什麼不適。修士強大的肉身之力,加上歐陽茜茜這個煉丹師的細心照料,讓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快。
伸手在胸前摸索了一下,安寧將一物拽了出來。
安寧楞楞的看着手裡的項鍊,仔細回想比試當天的情形。在他開始燃燒壽元的瞬間,有一股力量自胸口位置突然涌出,將他的秘法打斷了,甚至有那麼一會,他的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
仔細想來,胸口除了掛着這枚小劍,再無他物。
這枚小劍來歷很神秘,在原主人凌駿的記憶裡,爺爺凌齊說是母親給安寧求的護身符。但是安寧自從發現它能吸收靈力之後,就知道這東西絕對不簡單。
多年來,一有閒暇安寧就會往小劍輸入靈力,算起來,都不知道被它吸收了多少靈力了。難道說,這小劍就是儲存靈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