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可能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兩個人在一塊,其實不用說太多話,只要知道他在身邊就足夠了。張哲輝家窮,在老家村子裡也是響噹噹,出了名的窮。從小到大,只談過一次,那次初戀,他暗戀對方三年,在畢業時,才鼓足勇氣跟對方告白。
戀愛還未開始,就已失敗告終。
從那以後,張哲輝深知自己家窮氣短,輕易不敢展露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家窮,如果他不努力,單單靠爸媽兩個老人家,他這輩子想娶個傻媳婦都難。漂亮的念過書的,人家看不起你家裡窮,壓根不跟你談。
四肢不健全,或者腦袋有問題的,對方父母是賣女兒,價格能提多高提多高。況且,張哲輝四肢健全,五官端正,智力正常,又怎麼會甘心娶那種女人?
劉西西拉着張哲輝不放,嘟着嘴,氣鼓鼓,扭扭捏捏撒着嬌。“不要,人家就要你陪我去,我不管,什麼事能比我的事更重要?萬一我在被人綁架了怎麼辦?要是我死了,你不傷心啊?”
大寶齋這種大店鋪,十有八九都是真品,不過櫃檯的那些翡翠,玉石,多少都是種粗,色次,低檔次的劣質品。古玩小件,真假都參雜一些,擺在明面上的一般都是值不了幾個錢的小物件。
總而言之,大單的生意很少有,像楊德成那樣的店鋪,可以說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拗不過劉西西,張哲輝只好答應下來,他本來就打算出去找一件藥店,購買十分製作回陽丹必須用到的藥材。然後找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偷摸用造世鼎煉製回陽丹,等丹藥煉製成功之後,再想辦法測試下回陽丹的功效。
如果真的如丹方所描繪的奇效,將鍾老治好也不是不無可能。
現在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吃飽喝足之外,還有餘錢買點奢侈品,比以前也更加註重修身養性,在重自己身體健康的情況。一塊上好的玉石,翡翠可以賣到好幾百萬。而可以做到起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妙藥,已經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得了的。
比如丹方上最次的回陽丹,一旦流露到市場上,引起的轟動是難以遏制的。有病沒病,誰都不會輕易放棄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
鴛鴦池公園。
溼漉漉的路面,結了一層薄冰,踩在上面嘎吱嘎吱響。兩邊的靠地披上一層厚厚的白色毯子,潔白的沒有一絲瑕疵,令人有種想要在上面滾上一圈的衝動。
不遠處的樹林,也是披霜掛冰。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雪白。
公園很熱鬧,廣場上一羣小孩兒揉着雪球,分成兩批在那邊打雪仗,時不時傳來一聲聲銅鈴般清脆的歡笑聲。有戀人堆砌雪人,站在堆好的雪人邊擺着親密的造型拍攝照片。
劉西西穿着一件粉色羽絨服,脖子上繫着一條大紅圍巾,頭上戴着個黑白相間的小熊帽,顯得十分可愛恬美。劉西西走在前頭,時不時低着身子撈過一把雪,放在手裡戳成圓咕隆咚的雪球,向着遠方結冰的湖面拋去。
“張哲輝,你小時候有沒有堆過雪人,打雪仗什麼的?”
張哲輝隨手掏了一把雪,放在手上搓了搓。“有啊!不過我老家的雪沒這裡下的這麼厚。”有些年沒玩雪了,記得小時候,每次到冬天的時候,後山的那口水庫就會乾枯,再下上一層厚厚的雪,二十多個小屁孩,不分你我的打雪仗真的挺值得人懷念。
小時候總是無憂無慮,沒有煩惱,大家在一塊都比較純真,沒有什麼目的性。長大後截然不同,大家都戴着有色眼鏡出門,你要是沒出息,說話都不敢大聲,兜裡不厚實都不好意思出門。
不知道家裡下雪了沒有,每次下雪過後,雪融化的時候。張哲輝爹媽家的瓦片房就會漏水,滴答滴答像下小雨似的。到了晚上特別的冷,蓋兩牀被子都冷的人直哆嗦。
現在手裡有錢了,張哲輝尋思過年回家是要拆了老房子,在原有的基地上重新蓋一棟小別墅。還是在四九城買一套大大的別墅,把爹媽和妹妹一塊接過來?
劉西西一臉嚮往,“張哲輝,陪我玩打雪仗好嗎?”
城裡不比鄉下,城裡人一般從懂事起,大半部分時間是跟機器一塊渡過的。小時候玩電動遊戲,長大
後天天泡在網吧。鄉下人窮,沒有這那的東西玩,所以小孩子經常會聚在一起,玩小馬過河,踢毽子,跳繩,上山掏鳥窩,下河裡摸魚什麼的。
比起城裡,鄉下人的童年確實有趣多了。
劉西西像個小孩兒似的,抓起兩把雪,揉成雪球就往張哲輝胸口拋了過來。得逞後,劉西西掩着嘴,咯咯笑的合不攏嘴。
張哲輝玩心大起,顧不上身上滿是碎雪,揉了兩個雪球猛追上來。“好啊!你個壞蛋,敢丟我,看我不把你砸成雪人。”
兩人像情侶般在雪中追逐,劉西西藏進林子,手裡握着兩個雪球躲在一顆小樹後邊,吐着白氣。突然,張哲輝從她後邊衝了出來,飛起一腳,踢中小樹。劉西西嚇得尖叫,手裡兩個雪球不分前後,砸中張哲輝的胸口,碎雪四濺紛飛。而鋪滿厚厚雪花的小樹,在張哲輝蠻力之下,瘋狂擺動,嘩啦啦的雪花,灑了劉西西一身都是,連頭髮都白了。
有不少雪花鑽進劉西西后領口,冷的她打了個激靈。
劉西西故作生氣撲上來,揚起小拳頭捶打張哲輝的胸口,撒嬌道。“壞蛋,說好打雪仗的,你故意使壞,弄了人家一身,壞死了,早知道人家就不跟你玩了。”
張哲輝沒談過戀愛,對於這方面完全是個白癡,他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生,生氣啦?我只是想逗你玩的,下次不敢了。”說話時,張哲輝忙伸手將劉西西身上的雪花擦拭乾淨。
“噗嗤!”
見張哲輝這麼嚴肅的樣子,劉西西忍俊不禁,指着張哲輝,咯咯爽朗的笑了起來。“哎喲!笑死我了,說你笨蛋還真是笨蛋誒!”劉西西抓了一把雪,灑了張哲輝一臉,扭頭就跑。“笨蛋,快來追我呀!”
張哲輝抹去臉上雪花,眉頭一皺,故作氣勢洶洶追了上來。“小騙子,敢耍我,給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啊……”
劉西西玩的太歡快了,腳下一滑,仰頭向後倒了下來。
張哲輝腳尖猛點,整個人驟然向前橫跨三步,在劉西西落地之際,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看着近在咫尺,絕美的臉孔,那紅潤誘人的香脣。張哲輝禁不住喉結蠕動,有種想要抱着劉西西狼吻的衝動。
“砰砰砰!”
兩顆心跳動的厲害。
躺在算不上強健但卻極有安全感的臂彎中,劉西西整個身體都軟了。從山上下來,受傷的這幾天中,劉西西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不管是醒來還是在夢裡,腦子裡一直縈繞着張哲輝的身影。
劉西西知道,張哲輝已經闖進她的心扉。
劉西西骨子裡是個很高傲的女人,她看不起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
是!他們有錢有勢,那又怎樣?若不是靠着他們父母,他們屁都不是。成天就知道在外邊玩女人,酗酒賭博。劉西西最煩的就是這種男人,她可不會順從爸媽,把自己後半輩子交到這種男人手裡。
人一輩子十有八九不順,萬一以後碰到過不去的坎兒,能指望他們嗎?
劉西西很期待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不管對方高矮肥醜,貧窮低賤,只要兩人能真心相愛。大難臨頭時,兩人能攜手並肩,不氣餒,不退卻,這就足夠了。
當劉西西被劫持後,張哲輝奮不顧身,獨自一人冒着生命危險,屢次救劉西西於危難。爲了自己,他數次陷於危險,這種男人不愛,還要愛誰?
劉西西緩緩閉上眼,湊着嘴,等待張哲輝的熱吻。她看似很主動,但不停顫動的睫毛,卻顯示出她的緊張。
“你,你沒事吧?”
張哲輝對劉西西很有好感,或者說,他已經喜歡上這個女孩,但遠遠談不上愛。想起劉西西父親的身份,張哲輝最終清醒過來,他只是一個小商人,兩人不是同一個高度。
從古至今,華夏一直都講究門當戶對,以張哲輝的身份和地位,遠遠不夠資格娶劉西西。他攀不上,也不想攀,免得被人閒話。“你看中的物件在哪兒?我們去買吧!晚點我還有事。”
既然走不到一塊,又何必發生感情,免得傷害彼此。
面紅耳赤的劉西西不明所以,發覺到張哲輝眼中的冷漠時,心不由的像被刀子割了一般,痛的
難受。劉西西一改以往的霸道,像做錯事情的小女孩兒,追上兩步拉着張哲輝的手臂,怯怯道。“輝哥,你怎麼了?”
張哲輝強顏歡笑道。“沒事兒,你不是看中東西了嗎?我們過去看看,不知道小販有沒有來擺攤啊!”
“哦!”
劉西西神色黯然,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麼,張哲輝突然變得冷漠,劉西西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心裡很難受。低着頭,跟在張哲輝身後,輕聲道。“輝哥,謝謝你陪我出來,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
劉西西也沒談過戀愛,你叫她去追捕殺人犯,她眉頭都不眨一下,要她表白,怕是很難。她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張哲輝又怎會不明白,揮了揮手,滿不在乎。“不用這麼客氣啦!誰叫我們是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嘛?
劉西西努了努嘴,顛怪着瞪了張哲輝一眼,然後拉着他的衣角,指着前邊樹林後的小廣場。“吶!上次我就在那邊看到的,現在應該也有在的。不過,人家忘了帶錢誒!待會兒你幫我買咯?”
說話時,劉西西偷摸將牛仔褲後邊的錢包藏的更深。
劉西西說的地方,實際上是在公園外,挨着小吃街搭建的幾個棚子,有十來個小販子,在這裡擺攤賣的小件。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鼻尖下邊有一顆大痣,痣上長了幾根捲曲的粗毛,體型較爲彪悍,聲音十分粗狂,說話時的神態就像個東北爺們兒。“哥們給你媳婦買的吧?看看這款鐲子,糯種的三花飄,晶細色青,戴你媳婦手裡肯定好看。”
張哲輝哭笑不得,尷尬道。“老闆您誤會了,她不是我媳婦。另外,您就別蒙我了,這款手鐲明眼看就知道是次品,晶體粗,色澤不豔,河南礦口都不出產這麼劣質的貨。”
衆所周知,翡翠只有緬甸出產。河南礦口專門造假,市面上流露的明料,開出天窗的皮子,十有八九都是從河南礦口流露出來的。
老闆頓時拉着臉,癟了癟嘴,擺手無趣道。“去去去,懶得理你,喜歡什麼自己隨便挑吧!”碰上懂行的,老闆沒話可說,她自己都弄不懂玉石翡翠,只要知道進價多少就可以了。
很簡易的一張桌子,上面鋪了一塊紅布,四個角用四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壓着。紅布上擺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數百件飾品,有翡翠,也有玉石。張哲輝隨手挑了一件觀音菩薩舉在手裡細細端詳,菩薩是沒有錯,不過雕刻的手法比較生硬,臉蛋不夠飽滿,這種廉價的飾品一般都是用機器壓出來的。
“西西,你看中的是哪件?”
劉西西負責這一帶的片區,之前有來過這裡巡邏,所以才記得這邊有這麼一個地方。她根本就沒看中首飾,只是找個藉口要張哲輝陪她一塊出來走走罷了。“你看這兩個墜子怎樣啊?”
劉西西連玉石和翡翠都分不太清楚,在她眼裡,所有的飾品,除了樣式,結構和顏色不同之外,其他沒太大的區別。
她挑選的這一對耳墜也只能算是一般,色稀翠少,帶點青,種也比較勉強。五百塊錢撐破天了。“老闆,這對耳墜賣多少錢?”隨便什麼飾件,只要是張哲輝花錢買的,劉西西都喜歡。
老闆嘴巴一張,習慣性的想鼓吹一番,看見張哲輝,咂巴咂巴嘴。“美女眼光真好,這對耳墜質地不錯,你長得這麼漂亮,戴上這對耳墜,更顯得大方得體。就當交個朋友,一千八你就拿去吧!”
“一千八,老闆你去搶吧!”
張哲輝絲毫沒有購買的慾望,她這鋪子上的貨太劣質了,料子差,雕工挫,對身體沒什麼好處,買回去也不會漲價。東西好點,買回去自己不戴,放個兩三年還可以增值。真不明白,劉西西爲什麼非得在這買,張哲輝想叫她在大寶齋選個都不肯。
“這兩個耳墜,成本加人工,最多三百塊錢,給你兩百賺,五百塊錢,賣不賣?”劉西西既然喜歡,張哲輝也沒什麼好說的。
老闆沒想到張哲輝這麼眼尖,隨意一看就知道耳墜的成本價,不過,對方誠心要買,她自然希望能多賺一點。“帥哥你是明眼人,我也不給你打哈哈,一千二百塊吧!你女朋友喜歡,您也不在意這點錢不是。”
“一千塊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