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我是來給你借錢,又不是到你家搶錢,你發什麼火啊?”
王書貴自己也覺着有些失態,在一個二十歲的小毛孩子面前歇斯底里發牢騷,也太把他當人看了。略一沉思,王書貴穩了穩神說:
“潘公(他故意刪去一個字),不是我薄你的面子,老夫實在也是無能爲力。再說,你在宮中,吃穿全免費,享受供給制,據我所知你也沒什麼拖累,要那許多錢做啥使?”
小太監又端起了茶杯,掀開蓋兒抿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地說:
“丞相不瞞你說,我在女院掛了個彩麻子,姑娘還是個雛兒,老鴇子開價五千兩……”
王書貴犯開了嘀咕:這小子云山霧罩的沒一句實話,他到底想幹什麼?莫非是他聽到了什麼?因而隨口就說:
“潘公,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宦官,花那麼大價錢找個青樓女做何使?”
“丞相,這就是你的無知了。你是大學問家我不和你擡槓,你沒聽古人說女人爲‘形色’二字,所謂形所謂色,還不是要用眼睛看的。”
“眼睛看了又能如何?見到好食物就要吃,見到好女人就要幹呀!食者,你要有牙,欲者,你要有根,這兩樣東西不齊備,光看還不是白看。”王丞相不假索的揶揄道。
小太監語塞,不由暗忖:這老傢伙不虧爲當朝宰相,三言兩語就把人套進去了。小太監當然不能交實底,不可能說出自己是假太監,即便是路人皆知的事,但也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想了想他說:
“丞相,有一種男人會一種功夫,在女人面前他可是男人,在男人面前她亦是女人。”
“你說的那是二尾子。”王書貴不屑的搖搖頭說。
小太監不慌不忙地說:“某人一日去尼姑庵裡閒遊,見一大羣貌若天仙的女子在庵裡出出進進,他不禁動了色心。”
“怎樣了?”小太監的話觸到王書貴的癢處。
“此君回到家中略作一番修飾,扮成女人樣,到那家尼姑庵裡請求出家。庵主見這人似男非女的,有些疑心,遂命庵中老尼姑爲他驗身。老尼姑驗罷回說,別樣事不知,女身是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