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又一個早晨,苗秀鳳可沒想到會在中紀委的臨時調查室見到唐生,她怔楞良久。
因爲有監控錄相,所以於允明決定,也不派調查人員陪同唐生與苗秀鳳的相見了,沒那個必要,這種形勢沒走的意義,監控室會全程監視的,包括他們的說話和一舉一動在內。
“怎麼會是你來看我?”苗秀鳳簡直驚訝的一塌糊塗,心潮也是起伏不定,俏面略紅。
“是啊,我也沒弄明白我怎麼就來勸你了,剛巧有個人願意爲你的事做證,我也不曉得能不能幫上你,就自告奮勇的向調查組請命,要來勸你正兒八經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這話聽的苗秀鳳好不糾結,好象自己真的是個嫌疑犯?那你唐生也不是執法者啊?汗!
“我有問題嗎?”苗秀鳳反問了一句,隨即想到了什麼,秀容一黯,“也許是有吧。”
“彆氣餒,於科學家說你個性純良,心志堅毅,有一腔爲國爲民請命奉獻的熱忱熱血,我也知道你在山城辦案不容易,但因爲一些事卻被捲入漩渦,你如果是清白的,請對你自己負責,請講出你心裡的實話,當年你入黨的時候,握着拳頭宣過誓,如今誓言猶在耳畔,怎麼你就要爲了一點私情而枉顧國法嗎?我另外要說,有些人也不是你能救了他的,沒了那一樁,他也還有其它的事,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所以說,你要背一個不該你背的黑鍋,是毫無意義的愚蠢行爲,這個國家不缺乏心懷正義的執法者,但是缺乏正視殘酷現實的勇氣者。”
苗秀鳳怔怔望着唐生,他的話似一柄尖刀捅進了她的心底,把她掩藏的私秘揭露出來。
她咬着下脣,美眸中憋着清淚,最終垂下頭,是的,我沒勇氣,我循了私,枉顧國法。
“還有,關於某個事件,也不是你一個知情者,目前我就找來了兩個證人,你現在主動交代,是協助了調查,可等人家掌握了事實再問你,你就算不上協助調查了,你知道輕重。”
苗秀鳳肯定知道輕重,她是法官,懂法的人,能不識得輕中急緩嗎?她微微的頜首。
“那好,我希望苗法官早一日從這裡出去,抓緊時間,我打的證人下午會交來材料的。”
他這是逼着苗秀鳳去主動交代問題,苗秀鳳又咬了咬牙,唐生卻伸手了,“不握一下嗎?”
“留着有機會再握吧!”苗秀鳳又深深盯了眼唐生,先起身離開了會見室,但她哭了。
唐生既然到了這裡,就沒準備輕易離開,又見了蓉女,蓉女也沒什麼好擔憂的,神情很安定,見了唐生還笑,並打趣道:“怎麼?怕再也見不到你蓉姐姐了?”居然俏皮的眨眼。
而唐生苦笑道:“我得承認,我要是來了這裡,我估計會蛋疼的,蓉姐,你何時出去?”
“我怎麼知道啊?不過剛剛對我進行了最後的調查,結果應該很快出來吧?”她笑道。
結束了蓉女的會見,唐生又想了一下,入來的還有不少人呢,但是沒自己想見的,匡世傑、苗建國、王彥湘等人一一在腦海中掠過,還有王彥芸,王涵託自己打聽情況的這個人。
然後,唐生去了於允明辦公室,於副書記請唐生坐下,隨意聊了幾句,“還有事吧?”
“那啥,就是想問一問王家幾個人涉案深不深?別的倒是沒什麼,爲難的話您別說!”
於允明微微一笑,“簡單說兩句吧,王家最嚴重的是王彥芸的丈夫盧永明和他弟弟盧永興,過去幾年間倚借權勢公職之便,傾吞了千萬計的國家財產,這裡面也有前華東建總王彥湘的份,王彥芸責任不大,就是替束妻與盧永明接觸搭過橋,而盧永明的情婦之一正是束妻。”
噗,唐生翻了個白眼,齜了齜牙,竟是這麼回事啊?於允明又道:“盧永興和王彥湘也有一腿,而永興集團這次也難逃過被國資委整合的命運了,除了王彥芸之外其它幾個王家人都有可能移交給檢察機關處理的,他們還牽涉到了苗家苗建國,而苗建國則交代與虞姬美有關聯,總之這一票人都互相有着聯繫,最終的調查結果不會很快出來,查清一個辦一個吧。”
汗死,虞姬美也沒能躲過這場風暴,就怕把她弟弟虞風亭也給連累進去,如果王彥湘和虞姬美都開**代一些東西,只怕還有更多人要給牽累進來,比如姜世平、安陸民等人。
難怪這個案子引起了高層的高度關注,牽扯的人太多了,照這麼扯下去還得拉多少人?
實際上從中紀委大樓出來的唐生就碰上了正入來的現任國資委副主任安陸民,看他給幾個深色衣着的人‘保護’着入來,就知道這位安副主任沒風光幾天就也被停職‘協調’了。
正應了唐生的猜測,他拍了拍腦門,安陸民都來了,姜世平能躲的了嗎?再往下挖又是誰?虞傑書虞國副唄,汗死……就這一出鬧的老王家枝系幾乎一役喪盡,王彥德情何以堪?
下午,於秀珏和姜小婉把她們寫好的材料送來,唐生派了人和她們一起去中紀委,既遞檢舉材料又充當證人,折騰了兩三個小時纔回來,不過,姜小婉再次見到唐生時又哭了。
“我爸爸也給請進去了,他、他參與了王家人一些事,我、我爸還說,王彥啓也夠嗆。”
呃,這倒是個消息,唐生一蹙眉,王彥啓?如今可是西南省委書記啊,他會給輕易拿下嗎?不大可能,只怕給請進去這些人不會輕易的交代更深的問題,畢竟他們要留後路的。
可是一但涉及到了王彥啓,他這個省委書記怕是坐不定穩了,有可能進黨校去學校呢。
唐生安慰了幾句姜小婉,不過怎麼說吧,這個女人對自己也沒‘壞心’,還幫了一點小忙的,姜小婉趁機道:“唐生,求你一件事,我也沒有太多奢求,但你能不能給我找個出路?”
出路?這個函蓋面有點廣,唐生微戚劍眉,“你具體的說吧,出路這兩字意義太廣了。”
“我、我就是想找個踏實點、不會被人欺負和小看的體面的活兒,我不想叫人瞧不起。”
唐生就苦笑了,你可真會說話啊,他就調侃道:“要不我推薦你去國務院當總理吧?”
噗,陳姐、於秀珏都當場笑噴了,姜小婉怔了一下,面紅耳赤的道:“我、當不了。”
唐生都笑噴,半晌才道:“正兒八經的說,你得哪個行業適合你,你能幹了,你再找我。”
“那也行,我如果和你借點錢什麼的,你、你會借給我嗎?”姜小婉還有點拜金主義,其實不是有,她完全就是個拜金女郎,以前就是爲了錢和人上牀的,公子哥都讓她上遍了。
“你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兒,我借給你錢不如給你,要不你去國外混一混?我有個朋友好象要收購掉PLAYBOY雜誌(花花公子),興許你對這個感興趣,不過別說是我害了你。”
陳姐和於秀珏都翻白眼,花花公子?全世界最著名的色.情雜誌?你這不是害人家嗎?不過姜小婉卻眼亮了,“哇……太好了,唐生,你推薦我去吧,我有好多想法的,很那啥。”
“唉,你也別想的太歪了,PLAYBOY不象我們想象的那麼黃,它是充斥着裸.照,但大多都是感官剌激,其真正的品味並不低俗,和日V彩頁相比‘純潔’的多了,你的很多那啥的想法只會把PLAYBOY搞砸嘍,過兩年它可能進軍我國,這樣吧,你回去等我消息。”
就這樣把姜小婉打發走了,回過頭又望向於秀珏,“大科學家,你老公的事我幫不了。”
“這我知道,不過我要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此後你有任何事要我幫助的話,我都幫。”其實她心裡知道,自己能幫到唐生什麼呀?哦,還能擴改他那個的口徑,只要他樂意的話。
“於科學家,這樣說吧,我對你還有點期待的,但在你的學術領域,我指的是納米,國際上我國的納米技術還不及美日等國先進,私生活方面,你儘可能收斂一些吧,這樣可好?”
“我知道了。”被一個小了自己很多歲的男人指責私生活問題,於秀珏感覺很尷尬啊。
打發了她離開之後,唐生就接到了蓉女了電話,“唐生,我沒事了,晚上請我吃飯?”
“哈……當然,不光請你,連你老媽郗女士也請,就去那個‘名紳會館’,”唐生笑應。
掛了她的電話就出來去接蓉女了,有驚無險的一場事過去了,不曉得堂姑姑天秀出來了沒有?應該沒那麼快,今天去中紀委也沒見她,關係敏感,見誰也不能見她,所以就沒見。
在車上,陳姐就好奇的問,“你不是真的要收購PLAYBOY(花花公子)雜誌吧?”
“呃……隨口一說,哈……不過也不算什麼吧?咱們國內的《男人裝》就被稱爲東方的花花公子,其實,這種以情.色.誘.惑吸引人的雜誌未必就是黃.刊,刊物中可以載一些小說或隨筆又或漫畫,其它如時裝、美食、名酒、汽車和男人時尚爲專題的東西都能搞嘛,PLAYBOY創始人赫夫納說過‘我們的雜誌不是要去解決世界性和民族之間的爭端,也不想去證明什麼的傳大的人性道或真理,我們就是要向世界男性提供一份茶餘飯後的消遣與歡樂,分散大家對原子時代的焦慮和注意力,以此來證明時尚男人雜誌存在的合理性’;也可以說是遊手好閒人的讀物,但它還是具備相當的時尚品味,不然也不能吸引名流公子,而名流不等於流氓。”
“聽你一說好象有點道理?但是《花花公子》想要進我們國內會很難吧?”陳姐又道。
“是啊,曾有人做過嘗試,但失敗了,最早在魔都,有人想在那裡搞‘花花公子俱樂部’但不被市府批准,後來不得不變向去搞,就是換個名,‘花花公子’的冠名在我國行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