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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車子駛出江校街,唐生就接到了寧欣打來的電話,說是在望江樓訂了一桌席。
望江樓是江陵市一等一的大酒店,純粹的酒店,不經營其它的KTV包間或客房等,一般來說,出入這裡的都是城市體面層次的人物,如今這有錢人也多,吃頓飯不算什麼的。
對唐瑾來說,她進這樣的大酒店有點心虛,事實上她和家人從來沒進過這樣高檔的酒店,就是家裡的親戚朋友們辦喜筵什麼的也只是找中等規格的飯店,根本不來這種太貴的飯店。
在唐瑾眼中,望江樓用四個字來形容足矣,金碧輝煌!
酒店門前的禮儀小姐一個個婷婷玉立,旗袍的側面開叉都在大腿上面,好晃眼啊!
唐生領着她進來,問了某個雅間,直接就上二樓了,還好寧欣站在樓梯口等着,省得去找雅間在哪邊了,見他領着唐瑾來的,寧欣就對唐瑾笑了一下,“韓副局長叫來了姓馬的。”
“那個姓馬副的教育局副局長?還有誰?”
寧欣蹙了下秀眉,低聲道:“我們局的副局長韓啓正,還有市政法委的李副書記……”
唐生的臉慢慢的仰了起來,笑道:“怎麼着?拉來一堆官僚嚇唬人啊?薔薔姐呢?”
“她去接那個‘姓李的’了,噯……這個姓李的靠不靠譜?我壓力蠻大的。”
寧欣說的倒是實話,自已插手了這檔子事,父親並不知道,對方也算給父親面子了,又是政法委的副書記、又是市局的副局長,可他們擺出這種陣式明顯是要‘壓’自已啊。
雖然心裡懷疑唐生和‘唐書記’有關係,但父親也不敢確定,就算是有關係吧,他必竟是個小屁孩兒,在唐書記面前有多大的話事能量?今天這幾個人,自已要是得罪了也不好。
怎麼辦呢?寧欣心裡挺愁的,換在平時她就管管政工或偵破工作,哪涉及過政治?
“欣姐,這樣,你去應付他們,我們另開一個包間,你把姿態端高一點,然後假裝要過這邊來敬酒,就說在幾號包間,然後就坐在這邊不過去了,他們久等之後必定好奇過來…”
寧欣哦了一聲,又擔心道:“那個姓李的到底是做什麼的?行不行啊?”
“行不行要他們來說,你說了不算,你記着不卑不亢的把姿態擺出來就行了……”唐生說着,招手叫過一個服務員問她要雅間,服務員說好象沒了,唐生道:“包間費加三倍付。”
有錢能使鬼推磨,服務員假裝問了下總檯,然後雅間就變了出來,“二樓211號,請!”
唐生朝寧欣一擠眼,“211號,你把手機調成震動,我這邊準備好了,給你響三聲。”
“嗯,那我先過去了……”寧欣還是心慌,她真沒過經歷過和領導們勾心鬥角的陣仗。
等寧欣先去了,唐生才領着唐瑾往211號雅間去,一邊掏出手機給羅薔薔拔過去。
“薔薔姐,接到人了嗎?嗯……那讓他接電話……”唐生一邊打電話,一邊回手牽唐瑾的手,唐瑾想躲沒能躲開,臉就又紅了,心中怪怨他霸道,可又有一絲甜入心肺的奇妙感。
別說,這個傢伙遇事處理起來很沉着啊,哪有一絲小孩子的慌措?真佩服他呢。
不說唐瑾心裡怎麼佩服唐生,且說唐生等李重峰接了手機,他才又道:“……李秘書,人少了不熱鬧啊,你這兩天不是在參與市紀委整風工作會議嗎?中午叫紀委的頭頭兒們吃點飯不是挺好的?書記的指示你要進一步的傳達,有些人腦瓜子反應遲頓,不落實不行啊!”
李重峰在官場混了也有幾年了,自然明白唐生的意思,“我怕是請得動紀委白書記啊。”他也就是個專職秘書,纔是正科級別的,怎麼會放在人家‘市委常委紀委書記’的眼裡?
“噯…那是你笨,領導們之間的私人感情聯絡一開始就是通過秘書的,可以說是一種試探,你以爲紀委書記會輕易拒絕你的邀請嗎?他就不想想你一個小秘書憑什麼請他吃飯?”
“唐生,我、我是怕唐書記知道這事……”
“你就不怕我把某些事說漏了嘴啊?柳處長可是很討厭那種作風的,嗯?”
“我明白了……我這就打電話……”李重峰一咬牙,老子是完蛋了,給這小子掐死了。
唐生收了手機朝唐瑾眨了眨眼,唐瑾都沒聽明白他說什麼,領導呀秘書的,什麼啊。
的確,江陵政治中心的權力局勢很微妙,唐書記是新任,明顯沒能打開局面,讓秘書試探常委們的反應是正常的,所以當李重峰以‘豁出去的勇氣’把電話打來時,紀委白書記都有點傻眼?不是吧?唐書記的秘書叫我吃飯?這是唱的哪一齣?我市委常委陪個小秘書?
即便你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你也沒這個資格啊。
但是真正讓白書記爲難的也正是這一點,唐書記這是搞的哪一門子套路?看不明白啊。
能拒絕嗎?人家秘書叫你坐坐,你一拒絕,就等於亮明瞭你的政治立場,不能啊!就這樣,二十分鐘後,‘望江樓’今天迎來了江陵市權力核層的一位大人物:市紀委書記。
李重峰也考慮到,自已極有可能叫來白書記,可是怎麼收場呢?這事唐書記根本就不知道,可以說江陵這盤棋還沒有走活,眼下還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過了今天呢?天吶!
他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後悔,但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硬着頭皮撐着吧。
當李重峰引着白書記走進211號雅間時,在座的唐生、羅薔薔、唐瑾一齊站起來。
看到這個陣容的白書記先是一徵,隨後就感覺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平淡氛圍,之前他還以爲是唐書記會在這裡坐着等自已,心裡雖不免有些失落,但此時雅間內那種‘與世無爭’的平淡似是遠離了官場,無形中叫他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如果唐書記坐在這裡那就不同了。
白書記的目掠過二女,心下暗贊,最後望着唐生時卻是一怔,似曾相似啊?
也難怪呢,唐書記的兒子,多少有一些象他的地方,不眼熟就有問題了。
李重峰心裡也是恨唐生威逼自已,這時候更把自已推到了火坑裡,不行,我得拉上你。
“白書記,給您介紹一下……他叫唐生,您瞅着眼熟吧?”他分明是在點明唐生的身份,也因爲白書記望着唐生時目光怔了一下,顯然他是發現了一些什麼,再點他一下就清楚了。
“這位小哥兒是……是眼熟,哈……”白書記先是一愕,轉望李重峰時,見他笑的很有些味道,加上看唐生的眼熟,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和唐生握手時又仔細看了看他,嗯,象!
李重峰卻鬆了口氣,你認出他就好啊,我就成了配角啦,不然這戲沒法子唱啊。
唐生怎會不明白李重峰的想法,心說‘你行啊’,當下,又介紹了羅薔薔。
“白書記,這位是羅薔薔,她在省財政廳工作,這次是專程來看唐生的……”又是一處點明,李重峰生怕白書記還沒明白,特別加重‘省財政廳’四個字,白書記笑意更濃了。
市裡面的幾個常委誰不知道唐書記的愛人是省財政廳的柳處長啊?
有些話真是不用明說的,一點即明,白書記也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哪能不明白?
菜什麼的都上好了,幾個人坐下就吃,唐瑾就坐在唐生右側,她最是拘謹,即便她這個不關心時政的高中生沒有機會見過‘白書記’,可也能從他流露出的上位者氣度看出他的不凡,另外唐生打電話的時候,她也全聽見了,說什麼‘紀委書記’,大該就是眼前這個人吧?
可以說唐瑾是個‘官肓’,她這個高中生跟本分不清市領導誰是誰,或誰的官大,就是知道市委書記是一把手,市長是二把手,其它的就不搞不清了,什麼常委不常委的更不懂。
白書記名叫白善民,五十六七歲的樣子,衣着較爲簡樸,一點不高調。
他心裡卻在思忖,‘小唐’請自已吃飯是不是在傳達某種信息?
“白伯伯您坐,我去一下洗手間……”唐生很客氣的樣子,臨走時給李重峰遞了眼色。
李重峰就明白了,“你沒來過望江樓呢,我帶你去吧……”,他這麼說既能跟着唐生出去,又等於告訴白善民,這位是小爺爺,我在侍候人家,白書記您看清了吧?我只是個秘書。
白善民笑着點頭,等他們出去,轉問羅薔薔,“小羅在省財政廳哪個口兒上?”
“哦……白書記,我在審覈處,我們處長姓柳……”這一句基本就點明瞭。
“嗯嗯,喝茶……等他們回來一起吃……”白善民這時確認了唐生是唐書記家人了。
唐生和李重峰出來走了一圈,嘀嘀咕咕說了一些話,根本沒去衛生間,說完他先打發了李重峰迴去,自已就在樓道里繞啊繞啊的不進去,七八分鐘後,拔了寧欣的手機號,響過三聲之後就掛掉了,這纔回了雅間,“……真不好意思,白伯伯,剛纔又接了個電話……”
“不妨事,我們開動吧……”白善民一付笑容可掬的樣,“……重峰啊,你剛剛說的幾點建議很好啊,這次紀委開展的整風工作力度會很大,市委文件一下來,馬上就展開工作。”
李重峰應諾着,不着痕跡的朝唐生瞅了一眼,該說的我全說了,你要演什麼就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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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票票還能再給力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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