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小心地將箱子放在了茶几上,滿臉興奮。
“白書記啊,這可是我花了不少錢收購的超級玉器啊,絕對能上您的法眼!”
周大福比白金還大了十多歲,但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做小輩的,逢稱呼必“您”。
白金漫不經心:“哦,花了多少錢?”
周大福伸出三根手指頭,不說話,很神秘的樣子。
這麼一看,白金其實就瞭然於胸了。
他就是故意問:“三十萬?”
周大福苦笑:“三十萬的玉器,我好意思拿給您鑑賞嗎?”
“那就是三百萬咯,挺有錢的嘛!”
“白書記,三百萬,我也不敢拿給您看啊!”
白金故作驚訝:“不會是三千萬吧?”
“正是三千萬!”
白金冷笑了:“周書記,你這個官當得不錯啊,挺有油水的。”
周大福嘴裡呵呵,心裡頭就腹誹了。
你個省政法委書記,撈得更多吧?瞅瞅你那些玉器,哪一件不比我買的這值錢?
輕輕打開了那個箱子,裡頭還有一層紅布包着。
白金看向了那裡,呼吸都不由得顯得急促起來。
那裡,好像有一股氣勢,撲面而來!
其實,昨天看到相片,他就知道那條玉龍是什麼來歷了。
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一件絕世極品啊!但是,他也沒抱過什麼希望,自己能夠得到。畢竟,那種玉器是大勢所傳,可遇不可求。想不到,周大福居然搞到了,還要送給自己!
那玉龍,是龍脈的精華,有它,纔有龍脈。一方水土得到它,能夠化爲龍脈;一個普通人得到它,以某種方式珍藏在家中的話,能夠得到把祖宗墓地邁進龍脈的效果,甚至更好;而一個修煉者得到它,更是絕世的寶貝!通過吸收裡頭的地元素之力,能夠迅速提高自己的修爲。
而且,在以後的修煉中,都事半功倍!
周大福像是晚會主持人,兩根手指頭都拈在紅布上了,還扭過頭來看白金。
他呵呵呵地笑着:“白書記,鑑賞奇蹟的時刻到了!您將看到一件超越了您大部分收藏的玉器。它是那麼美輪美奐,它是那麼鮮活,它就像一條真龍,要橫空……”
“你特麼的廢話能不能別那麼多?”
白金狠狠瞪眼。
周大福一陣尷尬,一陣乾笑,然後發出很有節奏感的一聲:“噹噹噹當!”
猛然掀開紅布!
同時,一隻手朝着那裡一伸:“是不是巧奪天工?不對,這是純天然的,這是鬼斧神工!太美了,一條紅色的龍,盎然於白色的玉山之上……”
“滾!”
忽然之間,一聲暴喝,嚇得周大福一陣哆嗦,紅布都從手裡邊飄落了。
他愕然,看見白金的臉色非常不對勁,密密麻麻的黑線之中,一雙眼睛甚至露出深深的歹毒之色。
那樣子,好像要殺人了。
“怎怎……怎麼了?白書記,這這……這玉器不合您口味?”
白金死死地盯着他,又扭過頭去,死死地盯着那座玉器。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玉器,不是你昨天拍給我看的那座!”
這聲音裡,充滿了被愚弄感。
周大福嚇傻了,看看白金,又看看那玉器,莫名地說:“是我拍給您看的那座啊,就是它!沒有錯,白書記,您這是……這玉器,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他看着玉器,沒覺得什麼不對,好像就是光澤沒那麼鮮豔了,或者是沒打油的緣故?
比較大型的觀賞性玉器,打抹上一層特殊的保護油,能煥發一種特別誘人的光澤。
周大福是普通人,不是修煉者,雖然看到玉器的光澤顯得暗淡了,但卻沒有多想。覺得玉器還是那個玉器。而落在白金這種高級數的修煉者眼中,就能完全看出來——
這座玉器,已經失去了它的所有靈氣,一點都不剩了!
它所蘊藏的地元素之力,消失殆盡!
可是,昨晚看周大福拍過來的相片,玉器是那麼瑩潤光澤的。哪怕只是看照片,白金都看得出那種氤氳的靈氣。一夜之間,卻全部沒掉了!
那紅色的形成龍形的玉質,已經完全失去了靈動之感。
白金呼出了一口氣,看看周大福的神色,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盡力按捺住自己那種被耍了被玩了的憤怒,伸手按在了玉器之上。
閉上眼睛,輕輕撫摸着,然後低聲問道:“你昨晚把玉器放在哪裡?我讓你好好保管的,你是怎麼保管的?昨晚……出了什麼樣的奇怪的事沒有?”
“我昨晚把它放在保險櫃裡,好多重的保險櫃啊,都沒有什麼不對啊,是密碼鎖來的,只有我自己能打開。而且,我就睡在一邊。好像……好像沒什麼問題,沒出現什麼奇怪的事。”
“你仔細回想!”白金喝道。
周大福戰戰兢兢,仔細回想。
想了半天,只是說道:“沒有啊,實在想不起來。哦,對了,就一樣,昨晚我睡得特別熟特別香。本來……我有點前列腺的問題,夜尿頻繁的。但昨晚,居然一次都沒有起來尿過。”
白金皺緊眉頭,忽然間像是明白什麼了。
他按住玉器的手,在周大福說話的過程中,也發出了一絲內氣滲入玉龍之中。
玉龍裡頭的地元素之力雖然蕩然一空,但卻殘留一種痕跡。
這種痕跡很新鮮,表明裡頭的靈氣是被人全盤吸走了,用一種極爲獨特的方式吸走了。而且,吸走的時間,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
那麼,就是在昨晚!
到底是誰下的手?誰有那麼奇異的本領?這絕對不會是用普通功法吸取的。哪怕是白金,要吸取裡頭的靈氣,都只能一點點地吸取。哪怕是耗盡所有精神力,能吸取到其中的千分之一就不錯了。
所以,一定是某種高超的玄術,居然吸得渣都不剩!
不對,其實還是剩下渣的,但也就是一塊廢渣了。
白金細細探尋那種痕跡,忽然間渾身一震。
這痕跡裡夾雜的某種很微弱的氣息,竟然是他所熟悉的!
而且,這種熟悉的程度還是剛剛發生的那種。
眨眼間,白金就想到了。
他的眼睛頓時睜得圓溜溜的,發出了駭人的光芒。
這光芒讓一邊的周大福看了都是菊花一緊。
那種感覺,跟當時那個司機在車上看到白金的獰笑差不多。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白金的心裡頭涌了出來。
又是陸晨!又是陸晨!
這裡頭的氣息,完全可以跟之前與陸晨決鬥時,他發放內氣的氣息相契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息,氣息就跟指紋一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只不過,指紋容易用人眼和設備來判斷,氣息卻不容易。而達到了高級別的修煉者,就容易多了。
白金百分之百可
以判斷,一定是陸晨下的手!
而照着周大福和陸晨現在水火不相容的情況,陸晨也很有可能在暗中下手,奪走了這靈氣。
陸晨啊陸晨,你以爲奪走靈氣,讓這玉器變成廢渣,就能讓周大福的算盤打空麼?
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奪走龍脈靈氣,又搶走我的紫玉佛珠和金玉菩薩像,你得有多狠啊。
你狠,我就比你更狠!
白金心裡頭憤怒地咆哮着,忽然間就用力一捏。
砰一聲,那在他手中的玉器,驟然間就爆開了,成爲一堆廢渣,散落在地。
頓時,周大福呆住了。
他慘叫了一聲:“我的玉器,我的玉器……三千萬的玉器啊!白金,你你!”
這氣急之下,對大書記都連名帶姓地喊了。
白金冷冷地說:“你慌什麼?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真是蠢驢!這玉器已經變成廢物!”
“怎麼……怎麼可能??怎麼會就變成廢物了?我怎麼就被人算計了?”周大福滿臉不可置信。
對於這種普通人,白金也懶得跟他說清楚。
他冷冷地說:“你放心,你買了這座玉器,不就是爲了送給我,讓我幫你辦事麼?現在,你就當我收下了,直接說你想讓我做什麼吧!”
周大福的臉色頓時也猙獰起來。
“白書記,你也知道我的事了,我兒子一定是被陸晨殺害的,還有其他三條人命啊!都是年輕人,都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就這麼無辜地慘死在……”
“夠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你兒子都是什麼東西,一羣惡狗,還什麼無辜慘死?”
白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直接說想怎麼樣就行了。”
周大福很尷尬,但立刻又兇狠起來,一字一頓地說:
“我想麻煩您鎮壓住陸晨背後的勢力,讓他們不敢妄動,不敢對陸晨作出任何救援行動。我希望您能夠要求警察廳徹查此案,將陸晨抓住,找出罪證,讓他死!”
最後三個字,透出濃濃的血腥味!
作爲省政法委書記,警察廳也在白金的管轄範圍內。
哪怕是警察廳甄廳長,都得聽白金的命令。
所以,彭老爺子纔會有些忌諱他。
白金冷笑了:“罪證?你以爲找出陸晨的殺人證據很簡單麼?你兒子的殺人證據,警察廳都找不出,別說陸晨的。別把陸晨看得比你兒子還沒用!抓了陸晨又如何,就算他背後的勢力不動手,就能判他死刑了?周大福,你好歹也是副廳級幹部,不要太天真。”
周大福被說得老臉發紅,腦袋一轉又說:“那麼,白書記,只要抓住陸晨就行了。您給我一個方便,我會讓人在暗中把他給……”
他沒接着往下說,伸手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白金都憐憫地看着他了。
“你當陸晨是普通老百姓麼?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手?看來,我都比你瞭解得深。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最後勝出的一定是陸晨。他的武功很精深,你找什麼人都對付不了他。”
這麼一說,周大福的臉色徹底難堪起來。
他都覺得白金不是要幫自己了,而是推脫。所以,雙眼露出恨意。
白金看出來了。
“放心,我說了幫你,我就一定會幫你。我們可以……採取更直接的殺人方式。”
說着這一句話,他的雙眼裡都浮現出血色。
“更直接的殺人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