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查韋斯說找到柳嵐止的蹤跡,要求消滅這個人時,查韋斯的眼神實在讓他不舒服,彷彿就在嘲笑他不過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妒夫。
“安東尼,不好了,霧不見了!”忽然,kiwi從內線插了進來,有些驚恐的說,“她該不會知道了我們圍捕她心愛的止的事吧?”
“放屁!”安東尼喝道,爲了那“心愛的”三個字,他陰鬱着臉說,“好好找找,搜索一下她身上的追蹤器。”
“我看看……她早上去了咖啡店,待了將近兩個小時…………”蒼狼的每個特工身上都植入了皮下追蹤器,而且每天的行動軌跡都被記錄在電腦內,一旦消失便可以通過其行動軌跡推測他們消失的原因和追查的方向。
Kiwi翻找了一下莘霧曉的行動軌跡記錄,再黑進街道電子監控,調查當時的視頻,搜索莘霧曉的去向。
“安東尼……”kiwi的聲音不太好,聽得安東尼直皺眉,“我覺得你最好立刻放棄圍捕行動回來,霧不是自己消失,她被人捉走了!”
“啊…………”
幽暗的審訊室裡,莘霧曉被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全身無力的被綁在電椅上,一次比一次強烈的電流讓她的承受到了極限。汗水溼透了她的衣衫,薄削的烏髮溼漉漉地貼在額前,她無力地垂下頭顱,汗水從眉心鼻尖一滴一滴落下,無聲潤溼她膝上的褲子。
奧利維亞依舊微笑,用一根電棒托起莘霧曉的下巴,輕聲說:“怎麼,你不求我嗎?”
莘霧曉輕笑一聲,帶着嘲諷的意味,她的眼睛向上斜,盯着奧利維亞說:“求你?你根本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純粹只爲折磨我,我求你有用嗎?”
奧利維亞愉悅地挑眉,她一手拿着電棒,有節奏地敲打另一隻手的掌心,繞着電椅踱步轉圈:“也不一定哦。如果蒼狼第一女特工能低聲下氣的求我,說不定我會放你一馬。”
莘霧曉笑着搖搖昏沉的腦袋,擡頭靠在椅背上,深深吐了一口氣:“你有沒有看過莎士比亞的‘亞瑟王’?”
奧利維亞不知她爲何這樣說,但頗感興趣,轉到她身前,饒有興趣的點頭:“看過,怎麼?”
“亞瑟王說:‘女人啊女人,容貌和知識擇其一吧。兩者俱得,兩者俱失,都是悲劇收場’,奧利維亞女士,你就是後者。如此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落在她的手裡,就別想着求饒,因爲你已無處可逃。”
“呵呵呵呵,莘小姐真是過譽了,你這樣讚美我,難道不是向我求饒的另一種方式?”奧利維亞笑着說。
莘霧曉也笑了,她說:“不,這話,前半句是莎士比亞寫的,後半句是蒼狼的總指揮查韋斯先生說的。他說,你是蒼狼有史以來,最完美的特工……哦不,應該說是,前特工!”
奧利維亞的臉色瞬間沉下,轉身扳住把手,朝最大功率扳去!
“啊……啊…………啊……”莘霧曉被強大的電流擊得渾身麻痹疼痛,腦袋更是一陣一陣發白般地疼。她兩眼上翻,全身抽搐,嘴脣乾裂,頭頂已經開始輕微冒煙了。
“好得很!莘霧曉,竟然知道我是從蒼狼裡出來的,那你就該知道,今天你絕不可能走出‘舜’的大門!”奧利維亞如天使般的笑容第一次從臉上消失,留下修羅般的怒容。
莘霧曉渾身顫抖,她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這大概是她人生的終點了吧。無所謂了,反正,這些年,她也活夠了。她早沒了珍惜這條命的理由了,那個人……那個人,早就不在了,活着,死了,對她來說都一樣。莘霧曉……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怎麼?想死?哼哼,莘霧曉,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令人討厭!”奧利維亞抓住莘霧曉的頭髮一扯,莘霧曉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便軟軟地倒向奧利維亞那邊,她只聽見耳邊奧利維亞如惡魔的聲音在說,“當年你害得儒山被打死,現在又想把我好不容易撫養長大的嵐止勾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天堂?!你配去嗎?!”
儒山?她在說儒山?爲什麼她要說儒山?這跟她有什麼關係?不,不要去管了,她不想知道,只要再一下,只要她再扳動一下開關,她就能離開這悶熱的,令人窒息的7月的紐約,回到儒山身邊。只有在儒山身邊,她才能得到須臾的放鬆。
儒山……你恨我嗎?是不是像當年我恨你那樣恨我?
那爲什麼要替我擋子彈?爲什麼不任由我死去?爲何要代替我去赴死神的約會?儒山,再相見,你還記得我嗎?還會……愛我嗎?
莘霧曉在墮入無邊的黑暗之前,腦中迴響的,只有儒山這個名字。
奧利維亞冷冷地盯着昏死過去的莘霧曉,內心的黑暗一點一點沾滿她天藍純淨的雙眼。方儒山這個人,是除了鄧衫以外,她愛過的人。他是她在蒼狼裡唯一的摯友,他是她人生的導師,他是她心中不可言說的痛。
當年的她是蒼狼最早的一批特工,優秀、完美,人間天使、高嶺之花,一個又一個優雅絕美的稱讚,都抵不過那個東方男人儒雅的微笑。看似沒有任何力量,俊秀地就像是東方古國裡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然而他卻有着山一般的意志,精準的槍械射擊、柔韌強悍的東方武術,還有睿智無比的謀劃。他是蒼狼裡最優秀,也是最默默無聞的特工。
她深愛過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婉拒了她,她絕望,所以叛逃。被追捕被獵殺,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鄧衫,期間經歷多少磨難,她才漸漸從絕望中恢復過來。那個男人,也漸漸化成心口的硃砂,無法言說。
這樣讓她愛過恨過的男人,最後卻因爲眼前這個女人死了!當初的說法是他們在一次出任務時,莘霧曉輕敵急進,遭到敵方圍堵,而方儒山,就是爲了保護她,將射向她的子彈擋了下來。
十二發子彈狠狠打進他的體內,血肉模糊,當場斃命!
奧利維亞聽到情報後幾乎昏闕,究竟是怎樣的女人重要到讓他捨命相救?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竟讓他愛得如此深沉?
儒山的死已經讓她無限悲傷,然而事實的真相卻更加令她憤怒!儒山根本不是被敵方的子彈打死的,他是死在隊友的精心暗算之下!奧利維亞在前年捉到一個蒼狼的特工,從他口中得知當年方儒山決定帶着莘霧曉離開蒼狼,查韋斯爲了留住莘霧曉,才把方儒山打死!
竟是爲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子!竟是爲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女!查韋斯該死!莘霧曉更該死!
奧利維亞將手中的電棒高高舉起,她想一棒打死這個昏迷了的女人。但是,她終究沒有這樣做。
不!怎能讓她死得這麼容易?不可否認,她是個出色的特工,她要藉助這個蒼狼第一女特工之手,毀掉蒼狼,讓他們同歸於盡!
再次醒來,是因爲一桶冰水。莘霧曉艱難地睜開迷濛的雙眼,身上的抗藥性已經開始起作用了。爲了抗衡各類毒素毒藥,她從小就要服食各種微量毒藥,也要接觸各類麻痹審訊用的藥劑。肌肉鬆弛劑的作用早就消失了,但是身體承受多次電擊,她已奄奄一息,甚至雙眼出現幻覺。
“莘小姐,睡夠了嗎?要繼續上路嘍。”奧利維亞俯下身,絕美的面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她用電棒挑起莘霧曉的下巴,笑容停留在眼外,蔚藍的眼眸是一片寒冰。
莘霧曉的視線慢慢集中,停留在奧利維亞的臉上,毫無興趣的閉上眼睛,似是一個了無生趣的人。
“嘖嘖嘖……蒼狼第一女特工,不過如此。這麼想死嗎?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或許你會振作一點哦。”奧利維亞附在莘霧曉的耳邊說。
可莘霧曉連眼皮都沒有擡。
“方儒山……不是死在敵方的槍下,而是死在隊友的冷槍之下!”
莘霧曉驀然睜大雙眼,渾身劇烈掙扎起來,彷彿一隻困獸要掙脫桎梏住她的繩索。
“呵呵,你別急,聽我把話慢慢說完。”奧利維亞慢悠悠地走到一旁,不知何時那邊放了一把椅子,她施施然坐下,優雅地將電棒放在膝上,說道,“當年你和方儒山相戀,決定要離開蒼狼,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查韋斯雖然表面上贊同了,但他心裡卻是一萬個不願意。因爲你是他撿回來的狼女,是他精心培養的殺人武器,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你走。所以……他做了兩個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