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失了理智
墨軒,專營文房四寶。
聶風拉着燕君進入墨軒,隨意掃視了一眼,便發現了一款精緻的墨寶。他挑選東西的方式很簡單,只選第一眼看中的,絕不猶豫。
“掌櫃的,將那款文房四寶取來,我們想看看。”他沉穩的聲線和溫潤的態度,立即贏得了掌櫃的好感,微笑着將貨架上的墨寶取下,送至他們跟前。
燕君一臉錯愕,這男人挑選東西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她還沒來得及分清這店裡賣的有些什麼貨色,他那頭就已經看中了。低頭看了看他挑選的墨寶,款式簡單樸素,但看得出質地很好,有着沉斂而厚重的味道,正如他這個人一般,越磨越有感覺。
“怎麼樣?喜歡嗎?”他低頭探問。
燕君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趙穆那頭連第一個月的薪水還沒發給她呢,她身上也就臨時從邢都那裡借來的幾兩碎銀,要買下這一整套墨寶,恐怕遠遠不夠。
聶風看穿了她的心思,溫和地一笑,說道:“當作是我送給朋友的見面禮,可以嗎?”
燕君微怔,他如此委婉的說法,倒讓她不好拒絕了。正猶豫間,身後突然插入一個聲音:“掌櫃的,這款文房四寶,我要了。”
聽着那熟悉的女音,燕君側轉了頭,對上身後前來的趙倩茹和秦風兩人,她很是錯愕。目光稍轉,迎上秦風略顯陰沉的眸光正凝視着她手的方向,她疑惑地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聶風至今還牽着她的手,未曾放開,而她也似忽略了這個事實,一切都變得那麼自然。她略顯慌亂地收回了手,在收回之後,她不由地暗暗懊惱,他也不是她什麼人,爲何怕他看到呢?
聶風見她忽然縮了手,較爲詫異,愣愣地看着自己突然空虛的手,感覺似乎失落了些什麼。
“紫陽公主,二皇子殿下,別來無恙?”
秦風面無表情地跟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他的目光很快又轉回到燕君的臉上。他心中有些微惱和苦悶,看到她與聶風牽手逛街,他說不出得不痛快。燕君眉頭糾起,不明白他爲何用這樣幽怨的目光看她。
“聶將軍好興致啊,什麼時候和七弟府上的侍衛這般熟絡?”
趙倩茹跟聶風說着話,兩眼卻是盯視着燕君的方向,顯得過於灼熱。燕君左右打量着兩人,心說她到底哪裡招惹他們了,怎麼一個兩個都用這麼怪異的目光盯着她?
“聶將軍,既然公主殿下要了這副墨寶,那我還是不買了,改日再說。”她算是看清楚了,趙倩茹擺明就是針對她而來,她何必跟她計較?再說了,她跟聶風才初識,也不好收人家的禮物,這樣的結果正合她的心意。
聶風微蹙了下眉頭,對於趙倩茹的橫刀奪愛頗爲不滿,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也不想再橫生枝節,衝她溫和一笑,說道:“我府上倒是有一款未用過的墨寶,不如去我府上坐坐,順便看一下墨寶。若是喜歡,便送於你。”
燕君正想委婉地拒絕,誰知一旁默聲不語的秦風突然冷冷地插了句:“你一個小小的侍衛,配用那麼好的墨寶嗎?”
燕君再次眉心糾起,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存心寒磣她嗎?
她有些窩火,不想再見到他,衝着三人冷冷地說了句:“沒錯,這個地方,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侍衛該進來的。你們慢選,我先走一步!”
聶風想要去追她,誰知她剛一出門,就混入了人潮中,不知去向。回頭望向墨軒內的兩人,他心底浮起一抹詭異的感覺,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何淵源。
燕君疾步走在人羣中,胸中的火氣越燒越旺。一個搶她的東西,一個寒磣她,都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他們,非要跟她過不去。而她又不能直接與他們對着幹,憋着這口氣,真是窩囊。
待遠離了人羣,她也跟着放慢了速度,翻看着手中的《三字經》,她默默計算着自己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認遍整本書的字。對於語言的學習能力,她向來都是很出色的,她相信不出三日,認全整本書的文字應該沒有問題,難的就是書寫了,要知道她對於書法一道向來沒有什麼耐心。
正思索間,身後突然一陣馬蹄聲臨近,疾奔的速度沒有絲毫趨減之勢,她驚顎地回首,腳下也未停着,退到了路邊的牆角。誰知馬兒也跟着跑向她的方向,似要將她逼得無路可退。
“啊——”
她一聲驚叫後,身子突然一輕,被人擄上了馬背。
面對對方的突襲,她立即有了反應,手肘猛力地向着敵人的腹部擊去。對方反應也不慢,似料到了她有此動作,身子向上輕縱,攬在她腰間的手也跟着使了力。兩人再次落至馬背時,她已是端坐在了對方的身前。
“別動,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讓原本要向後擊出一拳的燕君動作孑然而止。她驚疑地回首,對上秦風無限放大的冷峻臉孔,她有點恍惚,搞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攬在她腰間的手一再地縮緊,他俯身貼着她的後背,無比地貼近。這一刻,她聽到了他狂熱的心跳聲和紊亂的呼吸聲,如交響樂般令人震撼,她頓時呆在了那裡,忘了反應。屬於他的獨特的男性氣息籠罩着她,她的胸口一陣狂悸,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慢慢地、慢慢地將她吞噬……
她不知是怎樣跟隨他來到城外的小溪邊,也不知是何時從馬上落了地,她只是在害怕,在恐慌,在不安。她不該在他面前露出不知所措、六神無主的樣子,更不該讓眼前的一切變得無法掌控。他不過是她在這個世界偶然遇見的一個過客,待她回到了現代,他們便再無任何瓜葛。是的,他們只是過客,萍水相逢。她不斷地暗示自己,終於,她的心得到了平靜。
秦風獨自坐在小溪邊,背脊挺直如鬆,他的視線凝聚在小溪對面的某處,目光迷離。他此刻的心如同她一般,久久無法平靜。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樣了,離開墨軒後,他就發瘋一般地想要見她,想要握着她的手。那是他才能握的手,他不許其他任何人碰她。然而待稍稍冷靜下來後,理智又歸回了原位,這不該是他,他不該做如此不理智之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獨自騎上了馬背,策馬離開。他用力地揮舞着馬鞭,帶着懊惱的情緒。
“喂!你就這麼扔下我?”
燕君莫名其妙地盯視着他離去的背影,他忽然發瘋一般將她從街上擄來,現在又將她獨自一人拋在荒郊野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修改了下投票調查,應大家要求,加入了聶風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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