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村口祠堂前的空地上,早已經有消息靈通的村民把進山的人圍滿了。
一會兒的功夫,全村的人都聚齊了。
李氏也抱着蘇滿滿領着蘇明瑞出來了,蘇滿滿來了就看見幾家人在抱頭痛哭,這些都是家裡有人進山的人家。
虎子安然無恙,湯氏也高興的直抹淚。
蘇里正站在人前,看一下打頭的獵戶蘇大根有些緊張地問:“不知情況如何?”
蘇大根此時形象不太好,蓬頭露面,鬍子拉碴,一隻胳膊還因受傷打了繃帶,,可這也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激動:“不負衆望,我們找到水源了!”
“真的?”
村民們歡呼起來,終於有救了!
蘇大根又道:“只是路程有些遠,我們回來的路上還遇見了野豬羣,有些太危險了!我們大夥好不容易逃回來了,有金傷的太重已經被擡回家了。”
衆人又都沉默了,這才發現原來進山的隊伍少了一個人。
蘇遠山一看衆人情緒低迷,連忙鼓舞士氣:“找到水源是個好消息,有金的事也會妥善處理,先找個大夫給他看一下再說。在這裡,我宣佈一件事,找到水源這件事任何人不得往外說,若是發現,就逐出宗族!
每一家的成年男丁去祠堂開會,進山的人都回家休整一下,隨後過來,傷較重的人可以在家休養,都散了吧!”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所有人都知道一滴水的寶貴。人都自私,誰又想把自己保命的機會讓給別人呢?
蘇遠山的命令被很好的執行了!
回到家中,王氏又把每個兒媳婦都敲打了一頓,讓她們不要往孃家說些不該說的話才放心。
強光的照射下,樹上的樹葉都變得枯黃,偶爾有蟬鳴,聲音都是淒厲嘶啞。地上熱氣蒸騰,讓人有一種踏上去就要被融化了的感覺。
不太大的祠堂內,高高矮矮坐滿了人,一股子酸餿味在衆人間瀰漫,互相轉眼看,都是一樣的難民樣子,都相視苦笑起來,各種心酸。
居中坐着的蘇遠山也是無奈,可能在天災面前那樣渺小,他也只有盡力而爲。
“大夥也知道,進山的人找到了水源,就讓大根先跟大夥說說水源的位置、大小、地勢,我們再討論接下來的問題,大根開始吧!”
蘇大根對這一切早就瞭然於胸,說起來也毫不停頓:“我們沿着周圍翻了幾座山,最後在指頭山上找到了水源,指頭山地勢稍微陡峭險峻,動物也比別處多一些,樹木更是茂盛,雖然炎熱,可內裡的樹木還是翠綠的,我當時就覺得可能有水。
果然在一處山石縫內發現了一個水潭,這處石縫十分狹窄,只能容一個人側身而過,能進去的動物也有限的很,所以沒有什麼動物踏過的痕跡。整個指頭山高大概一千多米,這處水源就在大概六百多米處,而且路比較繞,不熟悉的人極容易迷路。不過水源很適合飲用,我們都嘗過了,是山泉,甘甜的很,就這些了。”
聽着這座山彷彿並不太高的樣子,可那並不是橫向的距離,而是豎直的高度,其間更是路障叢生,加上危險的動物,這要是想讓每家每戶都喝上水,簡直難如登天。
“大夥都說說吧!有什麼想法?”蘇遠山也沒主意了,總不能全村都遷到水源旁邊吧!想想也不現實啊!好幾百口子人的吃喝拉撒,光住山上怎麼行?
“這這這,這不是守着寶山拿不到嘛,村裡老的老小的小,難不成讓村裡的男人每天上山去擔水?先不說這一路上能剩多少水?就說那些野獸就防不勝防,前些時候還聽說指頭山上出現過老虎,這是青壯都出事了,留我們這些老的有什麼用?”說話的是一位大槐樹村七十多歲的族老。
底下衆人聽了都紛紛點頭,那麼高的山,每天上山取水既不靠譜也不安全。
“那怎麼辦?總不能住在有水的地方吧?”這是村裡的愣頭青蘇江。
“這法子更不靠譜,這不是把大夥往野獸的嘴裡送嗎?”衆人否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倒是說個法子出來啊,總不能找到了水源,大夥反倒渴死了,這不成笑話了嗎?”蘇江急了。
蘇正禮在旁邊聽了半晌,這才說出自己的意思:“不如挖一條溝渠,擴大出口,把山上的水引下來。”
這個主意聽着算是最靠譜的了,可還是有反對的聲音:“這個法子好是好,可咱們要喝水,山上的動物更要喝水,會不會把野獸都引到咱們村啊!就是不來咱們村,路上的水源一準也被糟蹋了,到時候,喝了髒水,感染了疫病怎麼辦?”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衆人又犯了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要看着水源活活渴死不成?
蘇遠山見衆人在底下嘰嘰喳喳,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找出個好辦法來,覺得這樣僵着也不是辦法,就說道:“我覺得正禮的法子倒還可以,進山的人也都乏的不行,今天都先回去,把情況跟家裡頭說一說,明個我們再討論,務必想出一個盡善盡美的法子來,這是關乎村子生存的大事,望各位務必要慎重對待,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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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夭壽哦,山下的人都快渴死了,山上的水還在白白浪費,這叫個什麼事嘛!”王氏氣得直拍大腿。
“娘,彆氣了,有了水總比沒水強一些,大不了我上山給您挑水去。”老三蘇仁義雖然老實但人是真孝順。
這話要是從老四的嘴裡說出來,王氏就得掂量掂量。可從三兒子的嘴裡說出來,她就信了大半。
“你去做什麼?山上又是老虎,又是野豬的,去了當心回不來。老老實實在家裡頭呆着吧,別添亂了。”王氏心裡感動,嘴上卻不饒人。
“娘......”蘇仁義有點委屈,他是真的願意上山的,他還欲再說,卻被媳婦陸氏拉了拉衣角,就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