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事還真是相當複雜。
一開始孟如嬌和蘇承祿兩個人還好,可是懷孕的女人本來就脾氣暴躁,心裡又嫌棄蘇承祿吃軟飯,還沒法說出口,便天天跟蘇承祿鬧脾氣。
蘇承祿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也沒法回嘴。他倒是嘗試着出去找了幾份工,可沒有一樣做長久的,不是怕苦怕累,就是嫌幹活時間長不自由,兩個人的經濟漸漸捉襟見肘。
孟如嬌手裡倒是還有兩個錢,可沒捨得拿出來,見蘇承祿這麼窩囊又沒本事,便想着不如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好好養一養,再找個下家。
誰知還真讓她找着下家了,她還懷着孕呢,居然還勾引到了一個富商。那個富商中等人才,也不嫌棄她懷孕了,願意等她生了孩子帶她走,反正這兩個人也無媒無聘,算不上奪人之妻。
那孟如嬌頗有些手段,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沒讓蘇承祿感覺到一點苗頭。
因爲一次爭吵孟如嬌早產了,生下了一個病歪歪的女兒。蘇承祿爲了孩子,不得不再次出去找活幹,就給孟如嬌鑽了空子。
一個月後的一天,孟如嬌收拾行李準備和那個富商私奔,蘇承祿正好回來把他們抓了個現行,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握着刀子就衝了過去。
正好有鄰居因爲有高頭大馬停在孟如嬌的門口,正探頭探惱的看熱鬧,看到這一幕就尖叫起來,引來了邊上巡邏的捕快。
那商賈也不是省油的燈,見狀不好撒腿就跑,愣是讓蘇承祿沒有抓到人,還被聞訊趕來的捕快抓了個正着。
治下發生這麼惡劣的事件,新上任的知縣非常氣憤,說要嚴懲。因爲交代陸捕頭先查一查這件案子,陸捕頭這纔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
“縣令當真說要嚴懲?我家承祿連人家的衣角都還沒碰過呢!”王氏強打精神說道。
“我觀x縣令長的年輕,頗有些嫉惡如仇的味道,恐怕不太好辦呢。若要貿然送禮,又怕會被推拒,這件事情棘手的很,要不然我就能給辦了。”陸捕頭說道。
“確實如此,我弟弟我瞭解,就沒有那個殺人的膽子。老叔,謝謝您過來報信。不知縣令什麼時候有空,我能否去拜訪一下,探探口風?”蘇正禮問道。
“說的就是這個,縣令有些書生意氣,這你要是去,說不得縣令就跟你投契呢。也別送重禮,也別空着手,你自己掂量,如果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說。你弟弟你放心,不會動他一根毫毛的。”
“今晚就拜託老叔了,明早我就去縣衙,先去看看承祿再去拜訪知縣。這是五兩銀子,老叔拿着。”
“你這是幹什麼?看不起你老叔是不是?”
“真不是,這可不是給老叔的,而是拜託老叔打點一二。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總不能讓您底下兄弟難做不是?”
陸捕頭也不推辭了:“我也不跟你磨嘰,這錢我收下了。我先走,衙門還有事,明早辰時衙門口後門我等你。”
“送老叔。”
“不用不用。”
蘇正禮還是和家人一塊送走了陸捕頭,王氏回屋就躺下了,渾身哪兒哪兒都難受。
“小叔也是該,這回吃苦頭了吧?陸捕頭沒說他生的那個孩子哪兒去了?讓那女人給賣了嗎?”蘇滿滿擔心的可是那個孩子。
“沒說。”財寶用腳刨刨地,在地上走來走去。
“這回我可幫不上丁點忙了,看爹怎麼辦吧,小叔估計也不會受太多罪吧......”
“這可說不準。”財寶煞有介事地評論了一番。
另外擔心的人就是小王氏了,這些天她雖然坐了三個月的月子,可一直關注着外頭,蘇承祿被假裝趕出去的事她也清楚,她心裡還期盼着丈夫能回頭。
三叔公和陸捕頭都來了,個個還神神秘秘的,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蘇承祿身上,有些坐臥不安起來。
等把兒子安撫睡了,她起身去了王氏那裡,進門就看見婆母頭上蓋着塊帕子,在那兒哼哼唧唧,一副病重的樣子。
“娘,您這是怎麼了?”
王氏一聽聲音是自己侄女,被唬了一跳:“沒事,沒事,老了都這樣,你怎麼下來了?快回去躺着吧!”
“我都出月子了,老是在屋裡頭悶着不舒服,想出來走走。娘,三叔公剛纔來幹什麼?他不是輕易不登門的嗎?”
“沒事,不是趕巧了嗎?你三叔公有點事求你大哥,快回去吧,孩子沒你又該哭了,等我好了再去看我大孫子,別過了病氣給他。”
侄女正在哺乳,這些事根本不能跟她說,王氏提都不敢提。
“哦。”小王氏有些猶豫的走了,心裡還有那麼一絲懷疑,也不敢多問什麼......
第二天一早,蘇正禮和蘇二柱就去了縣城,先去牢裡看了蘇承祿,見他雖然邋遢了一點,但神色還不錯,顯然沒有受到什麼特殊照顧。
蘇正禮又去見了知縣胡選,新任知縣對蘇正禮並不陌生還很給面子,兩人一見,蘇正禮給知縣送了蘇仲文山長手繪之畫,這還是當初鄭景陽兩兄弟送的呢,如今家中有事,不得不拿出來用一用了!
蘇仲文的山長如今在這裡歸隱,沒人知道他的名號,自然算不上是名人,這畫自然也不能說是賄賂。
蘇正禮一見這縣令果然有些書生酸腐之氣,便跟他以文相交,兩個人果然投機。
既然有了好印象,胡選自然也願意給蘇正禮一個辯解的機會。
蘇正禮絕口不提這次弟弟提刀殺人的事,只是從頭說起,說弟弟如何與這婦人相識,這婦人如何鬧上門來,家中父母把他趕出門去的良苦用心。
聽得知縣也唏噓不已,想起了家中的父母,這蘇承祿雖然不對,可那婦人也有不足之處。
最後胡選給蘇正禮指了一條明路:可以反告孟氏女不守婦道,設仙人跳,引人上鉤。
可見蘇正禮的禮物,拍到了縣令的癢處了。
見兒子兩手空空的回來,蘇二柱精神一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