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這等想法,若是領悟領域之人知道,必然會嘆息其捨本逐末,走入歧途。
此時的天齊自然知道這些,其實即便是他知道了這些,他也會淡然置之。
這銀河之旁也算安靜,一般情況都不會有外人打擾,不過弱水之中,天齊覺得還是小心爲上,免得一個意外,弱水精魄沾體,惹上了麻煩,是以轉頭四望,最後將目光定在了百里之外,自己之前站立的山頭之上,這裡,弱水水氣已經很弱,即便是普通的罡氣也能將弱水給擋在外面。
在山頂的一處,天齊尋了一個視野較爲開闊之地,在一邊的峭巖之上開闊了一個山洞,洞分五室,客廳,煉丹房,煉器室,修煉室,還剩下一個客房來,這些東西,倒不一定有用,不過,天齊覺得如此方有個洞府的樣子,一時興起,念頭之間,這裡便有模有樣了,天齊再用仙石在洞外佈下了迷蹤大陣,站在大堂之中,望着着幾間石室,點了點頭,說不得以後一些日子便得在此居住了!
這興致一起,天齊可就有些收不住手了,自己門派遠在重洋之中,而且天齊對那裡,也並無多大的歸屬之感,這仙界之地,還沒有一個落腳之處,以他這等境界之中,可算得上一個異數。
天齊估摸着在這裡居住的時間不短,這水之領悟絕非片刻能夠獲得,即便是明白這其中規則,在這大合之中尋找起來,也非旦夕的事情,是以乾脆就大動手腳起來。
大五行迷宗大陣,乾脆就將這整座大山都包裹了起來,印決捏動,花草樹木升起,排落有致,峰巒迭起,佈下陣法從遠處引來流水,只過了大半日的功夫,這原本平凡無奇山頭,竟然也稱得上奇秀二字了。
天齊站在高處,望着四周不住的點頭……
天齊心中想道:“若是加上些亭臺樓閣,再引來些仙,種上異果、奇花,這洞府可就也見得人了!”當然,這些,天齊也只是想想而已,這高山上雖然不若那平地那般受弱水的影響很大,但普通的草木仙獸可還在這裡養不活。
天齊半日之中連翻施展法術,此時也頗爲疲憊,便回到洞府自中臥室雲臺之上,調習起來,這銀河邊上靈氣頗爲濃厚,是以也未花上多少時間。
恢復元氣之後,天齊遁入空靈之境,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的靜靜的盤坐了兩個時辰,將全身的精氣神都調節到最佳狀態。
這一刻,天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外界元氣的每一點細微的變化,每一種波動的交錯,天齊張開了領域,那種完全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適應這種感覺片刻,天齊終於動了起來。
正是那混沌天玄決的五行法決,此時的天齊完全放棄了對五行之術的領悟,以及變化,而是從最基礎的法決一點一點的展開,手印、真言,以及仙元在體內緩慢的流動,一種種奇妙的而微弱的波動在變換交錯,相互影響着,每一種波動存在的時間極短,短得幾乎不能用時間來形容,便在新的元素的加入下變化成新的波動。
天齊以前從未注意到,每一個印結之中包含着如此複雜的至理,那原本簡單的動作,在緩慢的分解之中顯得神秘無比,以天齊此時的修爲,竟然不能探其究竟分毫。每一個音節的變化,也是那麼的奇妙,真元在穴位之中每一次週轉,也讓天齊琢磨不透,一點一點的元素的碰撞,最終形成了控制自然之力的力量。即便是在無所不查的領域之中,天齊依舊不能掌握這其中的每一點變化,因爲,太快了,快得連元神也來不及記錄下來。
天齊很想讓結印的速度再慢一些,這樣之間的過程或許能辨別得更加的清楚。
不過天齊發現,要讓法術快起來很難,但要其真正的慢下來卻是更加的困難,法術,講究的是身、口、心的完美配合,而且當每兩個印節之間的間隔的時間過常之後,法術便會中斷。
天齊首先探究的便是水印,畢竟水印才於弱水最爲相關。這樣他纔能有資本到弱水河底尋找無量鐵。
印結在天齊的手上一遍又一遍的在天齊的手中變換,沒有休止,天齊用自己的元神仔細的分辨着每一點的變化,時間一點又一點的過去,天齊也不知道,如此一套法決在自己的手中到底重複了多少次,或許,在這一段時間中,水印在天齊手所結的次數,比起天齊修煉以來所用水印次數的總數還要多。一些以前不曾察覺的變化和微妙之處,此時已然明瞭,但是對其是如此控制這大自然之中的水之一物,還是無從明白。
不過,天齊並不氣餒,這修煉一途,豈會那般簡單。
在大五行迷宗大陣之下,天齊放心的修煉着,畢竟若能破掉此陣之人,也便絕非自己能敵之人。
即便是此時施展一個水印所需要的元神之力微乎其微,但入微的探察卻是十分的耗費力氣,不過,天齊能夠感覺出,每一次消耗再恢復之後,元神的力量都有十足的長進。
到底過去了多少日,天齊也不清楚,這一天,天齊從修煉中脫離了出來,輕輕的一聲嘆息,時到今日,還未能探究出,這是印是如何控制這弱水的,天齊憑藉規則能夠輕鬆的操縱普通水,但弱水的規則似乎與普通水又是不同。
這等重複的專研一種法決沒有成果,天齊多少有些不舒服,修煉者講究張弛有度,當這種感覺升起之時,天齊知道自己該休息了,如此狀況的修煉,只會適得其反。
天齊出得洞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然後躺在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之上,望着天空。
此時已經是夜晚,星空璀璨,天齊竟然漸漸的睡了過去,到第二日天亮不久,天齊便已經醒來,可是他並沒有張開眼睛,而是躺在那裡回憶着這段時間中的點點滴滴。
一日,兩日,三日,四日過去了。
此時依舊是夜晚之時,遠處忽然傳來兵刃相交之聲,更不時一陣巨響,這分明是二人在法力的對碰,天齊被驚醒了過來,轉頭望了那個方向一眼,沒想到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也能遇到打鬥,不過,天齊沒有去理會,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思考,身在這陣法之內,天齊並不擔心被別人發決。
不過,那打鬥之聲卻越來越近,過得一兩個時辰的功夫之後,這打鬥之地,竟然來到了天齊洞府所在的地方不遠之處,有一人更有幾次從這山頂頭上劃過,自始自終,天齊連眼睛都沒張開一下,只是用神識大略的一掃,也沒怎麼在意,來者二人,一男一女,那看起來年輕者,手持一把古樸的細劍,劍上發出濛濛輕光,但似乎煞氣頗重,當是殺人無數,另一人祭煉起一把土黃色的飛劍,另一手則是捏動印決周圍土黃之氣環繞,當是還精於土術,但這人對那把細劍似乎很是忌諱,是以,這人的修爲明明遠高於那女子,卻奈何不了對方。
不過這二人的修爲都低於自己,便不再去理會。
可這二人似乎都看上了此地,竟然不再離開,砰砰之聲不絕於耳,不時可見一道勁氣散射下去,在下面的山上留下狂暴的痕跡。
上面戰鬥得正歡,但並不能影響天齊分毫,畢竟到了天齊這個層次的修仙者,已經不爲外物所動。
但是有一個名詞叫做遷怒。
天齊這幾日的靜靜體悟,心中已經有一個問題漸漸的明瞭,而這個時候,更是感覺只剩下了一層薄紗,似乎一捅即破,但就是這麼一點點距離,任憑天齊如何苦思,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