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大巨頭針鋒相對的同時,撞入湖底,被淤泥給吸住的李宇峰也在緩緩發生變化。雖然被水和淤泥淹沒後,他沒有辦法呼吸,按道理來說應該已經是一個死人,可他的臉色到現在爲止,依然是紅潤得很。
隱隱約約間,這李宇峰的身體表面似乎蒙上了一團藍光,淡藍色的光輝就像是水波一樣將他籠罩起來。在這淡藍色光輝的保護下,李宇峰平緩地呼吸着,身上的皮膚也緩緩蠕動,似乎活過來一般。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昏迷中的李宇峰突然睜開雙眼,甦醒了過來。
看着四周的淤泥還有湖水,李宇峰大吃一驚,說道:“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
然而,李宇峰剛剛開口,這湖底的淤泥還有水浪就像是百川歸海一樣向着他嘴裡灌去,讓他劇烈咳嗽着。將這些淤泥和水吐出來,李宇峰迴憶起自己從飛機上掉下來的事情,慢慢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在淤泥中掙扎了一下,想道:“想不到從空中掉下來的衝力會這麼大,將我埋在這裡。在這種地方沒有辦法借力,我該怎樣離開呢?”
“不對!”
突然間,李宇峰迴過神來,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就像是想起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一般。他在心中沉吟道:“不可能,這裡是湖底,沒有空氣,我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生存下來?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李宇峰的心跳猛地加速,將他的推測給否定掉。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李宇峰終於透過天藍色的湖水,看到身體表面那層淡藍色的光層。
他瞳孔微微一縮,想道:“這不是生命之泉的顏色麼?雖然淡了很多,但的確是生命之泉的感覺沒有錯。對了,生命之泉能夠改造人體的基因,它殘餘的藥效再次改造我的身體,讓我能夠在水裡生存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我也該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了。”
當下,李宇峰閉上雙眼,細心感受着體內的能量流動。當他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彷彿擁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識,能夠在水中汲取氧氣和遊離能量時,他放下心來,至少是不用擔心餓死或者憋死的問題了。
努力的片刻,李宇峰將身體排出來的廢氣集中在肺部,減少身體的密度,然後利用密度差讓自己向着水面浮去。只是,在淤泥的吸力下,這種的作法效果很小。
李宇峰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向着水面移動,並用真氣在體表撐起一個細微的能量護罩,減少淤泥的吸力,這才真的有了脫險的希望。可就在他努力着的同時,趙夢瑤還有張主任等人已經擔心壞了。
當他們知道李宇峰乘坐的飛機墜毀,倖存者中又沒有李宇峰的名字時,趙夢瑤直接記得哭出來,就算是張主任也一陣沉默。而且,當有旅況有人打不開降落傘,直接掉向地面的消息時,趙夢瑤等人徹底絕望了。
如果美國政府真的要弄死李宇峰,降落傘被動手腳也不奇怪,這個“摔死”的人十有就是他了。
生命科學研究院內,趙夢瑤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一張絕美的容顏上滿是死灰之色。俗話說,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得到李宇峰的“死訊”之後,她甚至連打扮的意思都沒有,烏黑的眼圈還有蒼白的臉色讓她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幾十年一樣。
在趙夢瑤的身旁,生命研究院的院長抓耳撓腮,很着急地勸解道:“夢瑤,你別這樣行不?人死不能復生,你就是再傷心,也不能讓李宇峰活過來啊!而且,要是李宇峰在天有靈,他也一定不希望你變成這樣的。”
趙夢瑤淡淡地看了院長一眼,眼中居然沒有一點感彩,被這樣的眼珠子盯着,就算院長老於世故,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有些心理髮毛。他後退兩步,乾澀地說道:“夢瑤,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怪嚇人的。”
趙夢瑤又緩緩地回過頭去,看着面前一小瓶生命之泉,嘴角勾起一絲難言的笑意。
“呵呵,就算生命之泉研究得再透切又如何?就算把生命之泉的所有潛力都挖掘出來又如何?它還是沒有辦法復活一個死人,那我研究它還有什麼意義?”
說完,趙夢瑤突然神經質地抓住生命之泉,想要甩向地面。見狀,院長嚇得連眼珠子都快要飛出來,連忙衝上前攔住趙夢瑤,說:“夢瑤,你瘋了啊?爲了研究這東西,你花了多少心血?我們國家犧牲了多少精英?就這樣摔掉它,你不覺得很浪費,很造孽嗎?”
趙夢瑤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對於科學研究的嚮往,面無表情地說:“有什麼好可惜的?要不是這種東西,美國就不會進行那該死的研究,宇峰也不會因此而死,一切都是生命之泉的錯。院長,你把生命之泉給我,我要毀了它。”
院長小心翼翼地護住生命之泉的瓶子,彷彿抱孩子一樣將它抱住,說:“你是中國目前爲止對生命之泉最爲了解的人,給你當然沒有問題,可你能冷靜一點麼?就算你扔掉這東西,李宇峰還是一樣回不來的!而且,你要是毀了生命之泉,李宇峰卻沒有死,需要生命之泉療傷呢?到那個時候,你對得起李宇峰?”
聞言,趙夢瑤雙眼一亮,期盼地看向院長,說:“院長,你說的是真的麼?宇峰他……他真的沒有死?”
院長爲難地看向趙夢瑤,又看了看懷裡的生命之泉,說:“我也不知道,但這種可能性很大。別忘了李宇峰曾經使用過生命之泉,身體比別人結實很多。要是運氣好,他真的能夠活下來也說不定。”
趙夢瑤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對了,這個可能性很大。當初宇峰使用了生命之泉,身體被改造得更加結實。這纔過去沒多久,肯定有生命之泉的藥效潛伏在他的身體裡,要是運氣好,宇峰一定能利用這藥力活下來!一定!”
說完,趙夢瑤秀氣的拳頭緊握起來,微微顫抖着,顯得很是激動。院長看着她輕嘆一聲,放下生命之泉就轉身離開。實驗室外,一個男子突然出現在院長的面前,問道:“怎麼樣?”
院長擡頭看了這男子一眼,臉上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到來一般。而能讓院長有這種反應的,現在除了張主任又還能有誰呢?
院長衝他搖了搖頭,說:“不樂觀。愛情這東西對女人真的是殺手,趙夢瑤知道李宇峰的死訊之後,一點研究的意思都沒有。剛剛要不是我在,她可能連生命之泉都毀掉了。”
聽着院長將剛剛的事情說出來,張主任暗道一聲好險,擦了一把冷汗說:“那真的夠危險的,院長,那你這樣出來沒問題麼?要是趙夢瑤又看不開,想要毀掉生命之泉怎麼辦?”
院長搖了搖頭,說:“不會的,就算只有百萬分之一的希望,趙夢瑤爲了李宇峰,也絕對會保住生命之泉,除非她親眼看到李宇峰的屍體。而且,你還記得李宇峰拿解藥回來,在廣州醫院差點死去的情形麼?趙夢瑤爲了救回李宇峰,可是連續二十四個小時研究個不停,一直沒有睡覺的。”
張主任點點頭,又託着下巴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道:“院長,趙夢瑤對生命之泉瞭解到那個地步了?如果我們跟她這樣這樣說呢?”
說着,張主任將耳朵湊到院長的耳邊,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院長輕輕點着頭,而後又瞪大眼睛,吃驚地說:“這……這樣做真的行麼?”
張主任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說:“不試過又怎麼知道呢?生命之泉的極限潛力有多大,我們誰也不知道。如果在前人的基礎上繼續改良,就算能夠復活死人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不不!”
院長連連搖着頭,很認真地說:“不可能的,人死如燈滅,死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復活的。至少憑現在的科學技術,就算是幻想出來的也沒有理論證明人類能夠復活。這就好比滅掉的燈,就算重新點燃也不是原來的燈了。”
張主任鬱悶地揉了揉眉心,說:“行,我不跟你在這個問題上爭,那我們換個說法行不?如果我們提取李宇峰的基因和還有活性的細胞,重新培養出一個新的李宇峰,這樣可以了吧?就算他已經不是原本的李宇峰,但對趙夢瑤來說也是心靈上的安慰。憑藉生命之泉的功效,我們應該可以輕易做到。”
“這……”
院長猶豫了片刻,又對張主任說:“你是想騙趙夢瑤研究生命之泉,讓她把生命之泉的功效完全挖掘出來吧?”
張主任乾笑兩聲,說:“雖然有些不地道,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顧不得了。你也知道,到目前爲止,趙夢瑤是最爲了解生命之泉的人,要是她就此消沉下去,不再研究,我們研究生命之泉的工作就要重頭再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趙夢瑤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好能讓生命之泉做到量產。”
院長長嘆一聲,說:“是有些不地道。但從國家還有民族長遠的利益來考慮,也只能這樣了。”
搖了搖頭,院長轉身回到實驗室裡。這時,趙夢瑤還坐在辦公桌前,連動都不動一下。院長苦惱地走過去,說:“夢瑤,我能跟你談談麼?”
趙夢瑤回過頭來,淡淡地看了院長一眼,沒有說話。當下,院長也顧不得她同意與否,直接開口道:“夢瑤,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李宇峰在島國生死未知。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即使因此歸隱,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可如果李宇峰還活着呢?生命之泉現在的功效已經能夠生死人肉白骨沒錯,可如果李宇峰傷得比上次還嚴重,你有把握憑現在的生命之泉救回他麼?”
趙夢瑤回頭看着院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但依舊沒有開口。院長見有希望,立刻添油加醋道:“爲了救回李宇峰,我建議你繼續開發生命之泉的功效,要是發揮到極致,能夠復活死人,那就真的賺大了。”
趙夢瑤不爲所動,但終究是開口了。她冷笑一聲,說:“院長,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用這樣的藉口騙我有意思麼?無論如何,死掉的人都是不可能復活的。”
院長張着嘴“啊啊啊”地死活說不出話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也不知道忘哪裡去了。他實在怎麼想都想不到,傷心到這個地步的趙夢瑤居然還有清晰的思維能力。不過,院長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也不是泛泛之輩,眨眼間就將張主任的那套說辭說了出來。
趙夢瑤沉默了一會兒,說:“用克隆技術復活李宇峰?這樣做真的可以麼?我們國家的法律不是……”
院長不等趙夢瑤說下去,先一步打斷道:“法律不外乎人情嘛。”
院長費盡口舌,賣力地忽悠道:“克隆技術之所以被國家嚴格限制,甚至禁止用來克隆人類,完全是因爲倫理的問題。如果李宇峰真的死了,復活他就不會出問題了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宇峰的價值,復活他這件事,上面未必不會通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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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夢瑤想了想,最終點頭道:“好吧,我明白了,我想靜一靜,等過一段時間再研究生命之泉。”
聞言,院長大喜,彷彿撿了金子一樣退出研究所。張主任看着滿臉笑容,連走路都蹦蹦跳跳的院長,說:“看你這高興的樣子,怎麼樣?說服趙夢瑤了吧?”
院長咳嗽一聲,得意地說:“那是當然的,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說幹了黃河說倒了長城,那丫頭才勉強同意呢。老張,我這麼辛苦,你請我吃頓飯是不是很應該?”
張主任苦笑連連,無奈地說:“你啊,我看你說那麼多,想訛我一頓飯纔是真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