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東海帶着燕七進了陶家銀庫。
銀庫看守極爲嚴苛,任何人不得隨便進入。
而且,銀庫雖然是陶家的,但是,看守銀庫的卻是財稅司的兵卒,依大華律法,無論是官方錢莊,還是私人錢莊,銀庫一律由財稅司代爲看管。
想要進入銀庫,不僅需要陶家首肯,也需要財稅司的同意,方可進入。
不然,銀子全部由陶家管轄,陶家豈不是成了土皇帝,可以爲所欲爲了?
燕七知道這個規矩,暗暗琢磨着財稅司?呵呵,有點意思……
燕七隻能在大廳中等待。
陶東海進入了銀庫密室。
沒多久,一箱箱散發着銅臭味的銀子被拉了出來。
足有兩千箱。
陶東海道“燕公子,請過目吧。”
燕七立刻號召兄弟們仔細盤查。
足足盤查了一天,到了晚上,方纔結束。
林震向燕七報告“七哥,足足兩千萬兩,一分不差。”
“很好!”
燕七揮揮手“咱們出發。”
陶東海一臉陰冷的笑“燕公子何時出發購糧?”
燕七道“越快越好,我還急着掙錢呢,明日一早,我便出發。”
賈德道虛情假意“祝燕公子購糧成功,緩解我金陵百姓飢餓之困。”
燕七點點頭“有賈府尹遙祝,必定一帆風順。”
賈德道和陶東海將燕七送到門口,一臉陰笑。
燕七突然回頭,可把賈德道和陶東海嚇了一跳,趕緊陪着笑臉“燕公子,還有何事?”
燕七眨眨眼“陶東家,你一定要記得保密哦。咱們可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陶東海被燕七突然回頭嚇出了一身冷汗,長出了一口濁氣“放心吧,我一定會保密的。”
“拜拜。”
燕七瀟灑的揮揮手,拉着銀子揚長而去。
陶東海和賈德道回到大廳,德川一郎也走了出來。
三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
德川一郎抱拳恭喜“府尹大人,這一手妙計,可要了燕七的老命了,縱然他運回了糧食,也賣不出去,他所有的產業,將全部歸於我們。”
陶東海拍馬屁“一切都仰仗賈府尹的手段,我看不如這樣,一月之後,那筆五百萬兩銀子的利息,先給賈府尹奉上。”
賈德道心裡樂開了花。
五百萬兩銀子,就這麼輕易到手了。
爽乎哉!
賈德道叮囑陶東海“立刻派人去華興會門口盯梢,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去購糧,一切行蹤,務必掌握。”
“是!”陶東海立刻派人去盯梢。
燕七回到華興會碼頭,指揮衆人休息片刻,大聲宣佈“各位,明日一早,立刻出發,前往山東購糧,你們今晚早些休息,有老婆的趕緊去給老婆暖被窩,可別惹得老婆不快,不讓你們shàng chuáng。”
衆人轟然大笑。
華興會的工人陸續回家。
林震小聲問燕七“七哥,咱們真要購糧去嗎?我總覺得……”
燕七笑了“你覺得如何?直說無妨。”
林震揉揉太陽穴“我總覺得,這裡面透着一股蹊蹺。”
燕七哈哈大笑“覺得蹊蹺就對了。”
林震詫異“七哥,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燕七道“半夜你就知道了。”
夜半之時,燕七站在碼頭上,神清氣朗。
林震則困得只打哈欠,不知道燕七大半夜的,爲何不去睡覺。
一艘巨船接近碼頭。
林震驚慌“七哥,快看,有船靠在咱們的碼頭上了,快,咱們去收錢。”
日!
就知道收錢。
燕七立刻迎上去,向最先下來的一位大人作揖“恭迎巡撫大人。”
林震嚇尿了竟然是巡撫大人,我的天啊。
來人正是趙青。
趙青最先下來,後面,陸續下來數百精兵。
“燕公子……哎……”
時隔多日不見,趙青明顯蒼老許多,見了燕七,什麼也沒說,先是嘆了口氣。
他精神萎靡,眼圈滿是血絲,嘴脣乾裂,雖然依然不怒自威,但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困頓之色。
趙青還想說些什麼,燕七揮揮手“巡撫大人放心,黑暗即將過去,曙光盡在眼前。”
趙青又驚又喜“燕公子,你已有辦法?”
燕七道“我若沒有辦法,又豈能勞煩巡撫大人親自前來。”
趙青道“燕公子,快來說說。”
燕七道“說是不及說的,先把正經事做完。呵呵,還要勞煩您的親兵,爲我乾點體力活。”
燕七指了指那些銀子“看到沒,那邊有石頭,快把這些箱子裡面裝的銀子拿出來,將石頭放進去,再貼上封條。”
趙青大汗“這麼多銀子?我說燕七,你是不是掏了銀庫?”
燕七眨眨眼“差不多吧。”
趙青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燕七道“先讓你的親兵幹活,咱們再聊。”
趙青連忙吩咐下去。
這些親兵都是趙青的嫡系,自然靠譜,馬上開始搬銀子,搬石頭。
燕七之所以不用華興會的工人,之所以把這些工人打法走了,就是不想泄密。
數百工人,先不說有沒有陶東海的眼線,那也是人多嘴雜,被他們泄露了風聲,看到燕七以石頭換銀子,這計劃將功虧一簣。
用趙青的親兵,靠譜。
趙青的士兵,絕對百裡挑一,軍紀嚴明。
而且,不可能存在細作。
又是外地的兵。
用他們玩弄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最爲合適。
林震看着士兵用石頭換銀子,驚詫許久,突然醒悟過來“哎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七哥真是厲害,我竟然後知後覺。”
燕七請趙青喝茶,小聲說道“這一次江蘇缺糧,絕不是歉收所致,而是被一幫別有用心的人精心計劃,做了個驚天大局。”
趙青憤怒而又駭然“驚天大局?真是可惡,到底是誰在做局?”
燕七道“現在,我知道的參與者,有賈德道,陶東海,德川一郎,至於是否有朝廷高層的人蔘與,或者保護,我就不知道了。”
趙青大怒“反了天啊,賈德道身爲金陵府尹,竟然也參與此事,看我不扒了他的官服。”
燕七搖搖頭“巡撫大人,您在我面前,就不要吹牛皮了,您要是能奈何賈德道,早就扒了賈德道的皮了,還會等到現在?”
“額……”
趙青老臉一紅“燕公子,給我留幾分面子好不好,這裡只有我們二人,說說無妨,有外人的時候,你可千萬莫說,不然,我這老臉往哪放?我可是一省巡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