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渠原本想着讓燕七吃個閉門羹,將他關在門外,怎麼叫也不開門,在衆目睽睽之下,讓燕七站在外面丟醜,給他一個下馬威。
反正,燕七沒鑰匙,打不開門。
同時,也給工部那些不服從自己的人看看,自己和夏明,誰纔是工部的老大。
但是,哪裡想到,燕七手下能人輩出。
這個狗屁虎子,竟然是個力大無窮的莽夫,不知道使出了什麼招數,竟然將大門給撞到了。
真是嚇人啊。
看着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虎子,鐵塔一般,蔣東渠有些害怕。
而且,這個叫虎子的傢伙眼神太兇了,總像是張開血盆大口,能一口把他吞到肚子裡似的。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肥如大豬的林若山又開口了:“蔣侍郎,工部大門都成了危險建築,差點砸到我們燕侍郎,萬一把我們燕侍郎磕破了一點皮,你賠得起嗎?就這雖然沒砸到燕侍郎,但也把燕侍郎嚇得夠嗆,你多少也得掏點精神損失費啊。”
還討要精神損失費?
你個死胖子,竟然算計到了我的頭上。
尤其是,這廝稱呼燕七,一口一個燕侍郎。
記住,他是個副侍郎,比我差半級呢。
你就不能把那個副字帶上?
誠心揶揄我是吧?
蔣東渠這個氣。
燕七身邊這兩鬼,沒一個好東西。
一個武力值超羣的打手,一個是蔫壞蔫壞的碎嘴子。
若是不把這兩人弄走,燕七還不得佔山爲王,成了無人能治的孫悟空?
蔣東渠指着林若山和虎子,衝着燕七揮揮手,不容置疑道:“咱們工部可不是普通衙門,而是六部之一,管理嚴格,絕不允許工部以外的人隨便進出。燕七,你是工部副侍郎,可以進來,但你身邊這兩個隨從不能帶進來,快點,讓他們出去,工部乃是機密重地,可不是菜市場,什麼人都能進來。”
虎子和林若山一聽,看了看燕七。
三人哈哈大笑。
蔣東渠怒道:“笑什麼笑?這是規矩,你們快出去。還有你,燕七,難道第一天來工部報道,就想胡來?哼,真當工部是你們家炕頭了,可以胡作非爲?”
燕七撇撇嘴:“我是不是胡作非爲先不說,但是你蔣東渠,絕對是胡作非爲,證據確鑿。”
蔣東渠冷笑:“我哪裡胡作非爲了?倒要聽聽,你若是說不出來,可就是冤枉我的清白,少不得我要在楊丞相面前告你一狀。”
燕七道:“林若山和徐天虎可是咱們工部的官員,你竟然說他們是外人,呵呵,到底是你眼瞎呢,還是你腦子秀逗了?”
“什麼?”
蔣東渠哇呀呀大叫:“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工部有什麼人我不知道?林若山和徐天虎這兩個夯貨,什麼時候在工部任職了?你還真會往你臉上貼金,就連你燕七,都是強行塞進來的,你身邊這兩鬼更別提了,還想着你一人得道,你身邊這兩鬼也雞犬升天……”
砰!
還沒說完。
燕七隨手一甩。
兩份委任書砸在了蔣東渠的臉上,砸得蔣東渠眼冒金星。
真尼瑪的疼。
“這什麼東西?”
蔣東渠仔細一看,瞪大了眼睛,鼻頭紅如硃砂。
我靠!
徐天虎和林若山竟然成了工部的官員?
還是楊丞相首肯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
老天啊,你玩我。
楊丞相啊楊丞相,你是吃錯藥了吧?
燕七看着呆若木雞的蔣東渠,撲哧一笑:“來呀,把林若山和徐天虎趕出去,繼續叫囂啊,狂吠啊。”
蔣東渠哪有那個本事啊,氣得不行不行的。
虎子雄赳赳氣昂昂走到蔣東渠面前,抱着肩膀,甕聲甕氣道:“我是工部的官員,又沒犯錯誤,你若是再敢耍威風,無緣無故的趕我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媽呀!
噔噔噔!
蔣東渠嚇得往後退了三步,真心被虎子的王霸之氣給嚇到了。
“哎,我說虎子,幹什麼呢,怎麼能對蔣侍郎大呼小叫呢,收斂點,一定要收斂點。”
林若山笑得猥瑣,虛情假意的跑到蔣東渠面前套近乎:“蔣侍郎,以後咱們可就是同僚了。雖然你是大大的三品官,我是小小的九品官,但是,把我的九品官除以三,也就是相當於三個三品官了,我一個頂你三個呢。所以說呢,你雖然官大,但我一個頂你三個,咱們也就扯平了。”
暈!
所有官員聽了,捧腹大笑,一片和諧之聲。
三個三品官,頂一個九品官。
三三得九?
天哪!
做官用上了乘除法,這也是生平第一次聽見。
蔣東渠看了看雄霸壯碩的虎子,又看了看笑裡藏刀的林若山,心裡暗叫一聲苦也。
麻痹的,燕七不好對付。
就連他身邊這兩夯貨,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
“咳咳……燕侍郎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夏明姍姍來遲,笑容着透着一股蒼老和頹廢,向燕七打招呼:“快請進,咱們大廳裡說話。”
燕七笑着拱手:“拜見夏尚書。”
蔣東渠回頭瞪了夏明一眼,冷嘲熱諷道:“你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走路都費勁,還跑出來迎接燕七?搞這些xíng shì zhǔ yì幹什麼?我身爲工部的話事人,率領工部官員迎接燕七,難道還不夠鄭重?你還非得出來擺擺威風?一把年紀,怎麼哪裡都有你的事?”
夏明被蔣東渠好一陣冷嘲熱諷,表情僵硬,神情尷尬,苦笑掛在臉上,卻沒有反駁一句。
燕七看在眼裡,微微搖頭。
這極爲不正常。
哪有尚書怕侍郎的?
一把手,向來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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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麼強勢的二把手,在一把手面前,都要收斂三分。
夏明是工部尚書,當仁不讓的一把手。
蔣東渠再牛,也不過是侍郎,是二把手。
但是,夏明竟然被蔣東渠訓的像是孫子。
說出去,誰能相信?
偏偏這一幕發生了。
並且,衆位官員沒有一人表現出驚詫的神色。
這說明什麼?
恰恰說明,蔣東渠訓斥夏明,已經習以爲常,衆位官員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然,怎麼會這麼麻木?
燕七看了看放肆的蔣東渠,再看看低眉順眼的夏明,又看了看麻木的各位官員,呵呵一笑。
——這事,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