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副侍郎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以前,夏明主持工部時,向來光明磊落,分配公平啊。”
“是啊,蔣東渠太過分了,竟然不將我們這四位副侍郎看在眼裡。”
“最可笑的是,他還口口聲聲要我們跟着他混。若是就這麼跟着蔣東渠混下去,那還不得喝西北風去啊。”
“蔣侍郎吃肉,也讓我們喝點湯啊,我們太慘了,連燙都喝不上。”
說道這裡,四人心裡對蔣東渠越發不滿。
但是,蔣東渠權勢又大,不跟着他混,又能跟着誰混呢?
哎,藍瘦啊,香菇啊。
燕七耳尖,將四人小聲說的話聽得真真的,心裡偷笑:果然是一盤散沙,沒有一點韌勁。
蔣東渠看着田橫四位副侍郎交頭接耳,鬼鬼祟祟,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也猜得到,四人是在表達不滿。
糟了,被燕七給耍了。
蔣東渠意識到了燕七的險惡用心,特別生氣。
不能再讓燕七說下去了。
本來,這幫副侍郎已經被自己軟硬兼施,徹底搞定。
燕七這一番話,分明是有挑撥離間、挖牆腳的嫌疑。
用心果然歹毒。
不能燕七繼續找茬了。
蔣東渠衝着燕七發飆:“出去,都快出去吧,本侍郎要辦公了,你們別在這裡搗亂,我要靜心。”
衆官員轉身就要出去。
燕七卻笑了:“幹嘛要出去?”
蔣東渠道:“這是我的辦公室,我要你出去,你就得出去。”
燕七卻沒有動,看了看中間那張碩大的檀木桌子:“真是上好的桌子啊,這張桌子沒有一千兩銀子,下不來吧?”
蔣東渠怒了:“你到底想幹什麼?快出去啊。”
燕七盯着蔣東渠笑了笑,突然,屁股一沉,就坐在了蔣東渠對面。
蔣東渠火了:“你怎麼……怎麼坐下了?”
燕七道:“我覺得這間辦公室不錯,又暖和,又豪華。我決定了,就要在這裡享福了。”
此言一出,所有官員都懵了。
誰也不知道,燕七何出此言,玩的這是哪一齣。
“燕七,你放肆!”
蔣東渠火冒三丈,敲着桌子向燕七吼叫:“這是我的辦公室,你還敢賴在我的辦公室不走?”
燕七不急不緩,對於蔣東渠的憤怒毫不在意,滿臉笑嘻嘻:“你看看,又急了,你又急了。你說你身爲工部侍郎,怎麼就這點涵養?一說話就臉紅脖子粗的,幹啥啊?你的職業是吵架的噴子嗎?太粗魯了。”
蔣東渠恨得要死。
那是我要吵架嗎?分明是你故意惹我。
蔣東渠強忍着怒氣:“燕七,你給我記住,這是我的辦公室,不是你的辦公室,你給我出去。”
燕七一攤手:“出去是不能出去了,這輩子都不能出去了。”
蔣東渠眼眸變得陰森:“燕七,你是想賴在這裡不走嗎?你要是這麼幹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使個眼色。
一幫差役衝了進來,要把燕七強行趕走。
燕七笑了:“我這人最講道理了,怎麼會耍賴呢。”
蔣東渠咬着牙:“既然你講道理,爲何賴在這裡不走?”
燕七道:“我只是要向你學習一下。”
蔣東渠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像我學習?”
“對呀!”
燕七笑的玩味:“這可是你的原話,衆位大人都聽見了,你說了:我新來的,什麼都不懂,要多多向各位大人請教,反正只要好好學習,去哪裡都行。各位大人,我說的對吧?”
夏明先發表意見:“沒錯,這是原話。”
其餘大人也紛紛點頭。
“燕副侍郎此言不差。”
“剛纔蔣侍郎的確是這麼說的。”
……
燕七笑看蔣東渠:“你剛纔說的話,可還承認?總不能當放屁吧?”
“什麼放屁?燕七你給我注意措辭,怎麼說話呢。”
蔣東渠哼了一聲,但又不得不承認:“我說了這話又如何?”
燕七道:“我呢,是個乖小孩,當然要聽蔣侍郎的吩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我想過了,要說咱們工部誰最有能力?當然要屬蔣侍郎,誰最有學問?當然也是蔣侍郎了,誰最專業?還是蔣侍郎了。”
“所以,我決定了,要以蔣侍郎爲榜樣,向蔣侍郎學習。但是呢,既然要向蔣侍郎學習,就要拿出好好學習的態度,唯有伴隨您的左右,方能證得大道。”
“正因爲此,我要暫且與蔣侍郎同在一個辦公室,虛心請教,日夜不分。嘿嘿,還請蔣侍郎能多多教我,助我早日成長。”
WWW ¤тт kan ¤¢O
日!
蔣東渠被燕七的話給驚呆了。
這什麼邏輯啊?
見縫插針?
雖然燕七很無賴,但是,你還真不能說他耍無賴。
他的理由很充分。
向你學習,你能怎麼辦?
站在門口那幫官員聽了燕七的話,一個個滿臉賊笑,有些詫異,有些錯愕,更有些小興奮。
“哎呀天哪,燕七厲害了。”
“沒錯,都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燕七是個狠人啊,咱們還以爲燕七已經服軟了,沒想到,燕七後發制人呢,向蔣侍郎學習?這一招太牛叉了。”
……
蔣東渠咬牙切齒:“燕七,你去找田橫田副侍郎學習,他的能力比我還強呢。”
燕七笑了:“既然田副侍郎的能力比你強,那怎麼不是田大人做了工部侍郎,而是你做了工部侍郎?難道,工部的晉升渠道不是參考能力,而是憑藉人脈和關係?”
蔣東渠嚇了一跳:“胡說,自然要看能力。”
燕七眨眨眼:“所以說嘛,還是蔣侍郎能力最強,我和能力最強的蔣侍郎學習,總是沒錯吧?”
“你……”
蔣東渠哪裡敢答應,只好搪塞道:“我太忙了,沒時間教你,你還是找別人學習吧。”
燕七一臉仰慕:“我知道蔣侍郎很忙,日理萬機。但是呢,沒關係,蔣侍郎只管去忙,你忙的時候呢,我就在辦公室等你,你回來了,再教我也不遲。反正辦公室很暖和,我就這麼呆着,喝喝茶,哼哼小曲,也很愜意。”
蔣東渠一拍桌子:“燕七,怎麼就和你說不通呢?我沒時間教你。再說,我批文書需要安靜,你在這裡算什麼事?”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