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毛頭小子說成幼稚,楊克有種發飆的衝動,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掐死燕七。
憤怒之餘,楊克也根本想不通,燕七爲何會拒絕這麼有前途、有排面的安排。
那可是戶部侍郎啊。
不論是實權、還是地位,都比工部侍郎要高上一個級別。
要知道,戶部可是大華的財務總輸出。
戶部侍郎,也算是財務副總了。
坐在這個職位上,不知會讓多少人羨慕呢。
可是,燕七這小子竟然一口拒絕了。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呀。
楊克不理解。
蔣東渠也不理解啊。
他剛纔鬆了一口氣,甚至於有些羨慕燕七,能去戶部做侍郎。
反正,只要燕七不在工部和他作對,燕七愛去哪去哪,他也管不着。
但是,燕七偏偏賴在工部不走,這不氣人嗎?
難道說,燕七這廝故意和我作對?
其餘大臣也都不理解。
“戶部多好啊,有錢有權,地位尊崇,燕七爲何不去?”
“是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燕七不去戶部,沒有道理呀。”
……
衆人俱都猜不透燕七的心思。
楊克一肚子火氣,質問燕七:“你這是故意和本相作對呀,難道說,調任你做戶部侍郎,你還不滿足嗎?”
燕七道:“不是不滿足,而是楊丞相這麼做,不符合選材原則。”
楊克氣呼呼道:“哪裡不符合?就你事多。”
燕七理由極其充分:“第一,戶部是大華的財源分發之地,專業性要求極強,尤其是對於賬目要求,極爲苛刻,而且影響之深,牽一髮而動全身,萬萬不可馬虎。所以,無論是戶部尚書,亦或者戶部侍郎,一定要在戶部內部選拔,而且必須是資深人士,方可勝任。”
“而我呢,初出茅廬,對於賬目不清不楚,馬馬虎虎,楊丞相卻不顧茲事體大,調任我去戶部做侍郎,這豈不是太過兒戲了?這是拿大華的財政玩過家家嗎?”
楊克聽了,憤恨的直搖頭,被燕七辯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燕七說的沒有半點錯處。
戶部的調任規矩,一向如此。
楊克也是害怕肥水流給外人田。
這個戶部從內部提拔的規定,根本不是因爲專業的原因,而是因爲他想要牢牢控制戶部,不讓外人蔘與而已。
而且,戶部內部提拔的規定,還是他自己制定的。
難道,他還能打自己的臉嗎?
楊克逼急了,只好說:“燕副侍郎此言有理,戶部的確有這個規矩。但我覺得,燕副侍郎有大才情,進入戶部,學習數月,定然可以勝任戶部侍郎的工作,你就不用謙虛了。”
燕七理由一籮筐,繼續拒絕:“多謝楊丞相對我這般信任。但是,我要說:人無完人,我對戶部的工作沒興趣,既然沒興趣,自然沒辦法適應工作。”
“常言說得好: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對於工部有特殊的喜愛,工作起來,事半功倍,而且,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了供暖問題,足以說明我十分勝任工部的工作。”
“當然,最爲重要的一點是,我這人愛崗敬業,幹一行,愛一行,從一而終,十分專一。所以,楊丞相,我強烈要求待在工部,繼續工作。”
楊克這個氣啊。
燕七這廝,簡直不可理喻。
給你臉,不要臉,甚至於,你蹬鼻子上臉。
楊克一臉陰笑:“讓你去戶部做侍郎,你偏不去,非要留在工部。但你留在工部,就別怨本相沒辦法兌現承諾。畢竟,工部已經有蔣侍郎了,不需要第二位侍郎。”
燕七眨眨眼:“楊丞相此言差矣,怎麼就安排不了呢?你完全可以把蔣東渠調任戶部做侍郎啊,這樣我不就可以升任工部侍郎了嗎?”
啊?
楊克懵了。
誰也沒想到燕七會有此一問。
所有大人也噓聲一片,燕七這個問題,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楊克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道:“這……這怎麼行?這不符合提拔規矩。”
燕七盯着楊克,犀利質問:“哪裡不符合規矩了?你把我調入戶部符合規矩,難道把蔣東渠調任戶部,就不符合規矩了?難道,只有我是個
人才,蔣東渠就不是人才?既然蔣東渠不是人才,幹嘛還賴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是不是應該退位讓賢呀。”
蔣東渠嚇壞了:“燕七,你胡說,我……我纔不可能退位呢,你想做工部侍郎,死了這條心吧。”
楊克完全被燕七給質問住了,張口結舌,臉紅脖子粗,吹鬍子瞪眼,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
憋了好半天,楊克破罐子破摔,重重的哼了一聲:“燕七,多說無益,既然你不肯去戶部,那就等着本相另行安排吧。反正我把話撂在這裡:你的工部侍郎我會兌現,但是,至於什麼時候兌現,就等着方便的時候吧。”
燕七哈哈大笑:“沒想到,堂堂大華丞相,說話竟然如同放屁。”
楊克眼眸圓睜:“你說誰放屁?”
燕七針鋒相對:“我說誰放屁,誰心裡明白,各位大臣也明白。”
楊克怒發飛揚:“燕七,算你囂張……”
“囂張不囂張的,呵呵,不就是一個侍郎嗎?我懶得和你計較。”
燕七貌似十分豁達,不和楊克爭辯,卻向八賢王拱手,一臉誠摯:“賢王,讓您看笑話了。說句心裡話,我當不當侍郎,都是無所謂,畢竟,蔣侍郎多麼優秀啊,爲人和善,不愛背後說人壞話,低調謙虛。而且,對賢王又是那麼的尊重,深受賢王喜愛。總之,蔣侍郎是個人才,賢王愛惜人才,我怎麼能強行取而代之呢。”
楊克沒想到燕七竟然幫着蔣東渠說話。
“呵呵,燕七這小子服軟了啊。”
可是,轉念一想,暗叫一聲不好。
燕七分明使了明褒暗諷的手段。
楊克看向八賢王,就見八賢王臉色鐵青,眸光冷酷,向蔣東渠盯了過去。
蔣東渠被燕七一陣誇讚,心裡舒服,想着在八賢王面前討個好,哪裡想到,八賢王的眼神那麼冷酷犀利。
他嚇了一跳,像是老鼠被貓盯上了,全身上下,瑟瑟發抖。
蔣東渠不敢擡頭,垂得很低很低,看着腳尖,心裡這個委屈啊。
八賢王幹嘛老是跟我過不去呀,我這麼一個乖巧的奴才,都給您跪下磕頭了,您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