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然真的被燕七的話給驚呆了。
彭然對於官場職位,相當的瞭解。
尚書省六部之中,吏部是六部之首。
同理,吏部尚書的位置,在六部尚書中最高。
因爲,吏部非同其他部門。
吏部管的是官。
下至九品芝麻官,上至封疆大吏,都在吏部的管轄範圍之內。
吏部有對官員進行考覈,巡查、檢測、任免等諸多重量級的權利。
可以說,吏部尚書再往前走一步,只能是副相,甚至於是丞相。
彭然激動的看向燕七:“燕大人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燕七笑了:“大老遠的,讓你從江蘇跑到京城,就爲了逗你玩?”
彭然一聽就明白了。
原來,燕七讓他入京述職,就是爲了給他升官。
彭然沒想到燕七對自己如此看重,內心深處,一陣狂喜。
不過,他沒有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
彭然道:“燕大人一番美意,我心領了,燕大人千萬不要爲了提拔而提拔,我不想給燕大人添亂。”
“而且,我內心深處,是要給百姓做一些實事的,可不是爲了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
燕七笑着點頭:“彭然大人這份覺悟,比我這個俗人高明瞭太多,佩服,佩服!”
彭然一臉慚愧:“並非是我起高調,做出一副高大上的姿態,而是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直言而已,燕大人千萬不要以爲我清高。”
燕七道:“我當然知道彭然大人不是在故意起高調,實際上,我調任彭然大人出任吏部尚書,也是因爲你很出色,放在江蘇一省,只能造福江蘇,甚爲可惜!若是調任你出任吏部尚書,則可以造福全國。”
“你不僅懂經濟,還精通行政!江蘇一省在你治下,無論是精神食糧,亦或者經濟發展,都遠遠優於其他省份,這足以說明你是不可多得的全才。”
“你若不升官,那才叫可惜呢,這哪裡是給你爲了升官而升官,分明是我要給你加擔子呢,你啊,要挺直了腰桿,把擔子挑起來。”
彭然一
臉肅然:“我一定要竭盡全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燕七繼續詮釋:“吏部尚書的位置至關重要,掌控全國官員調任、考覈、升遷、任免!彭然大人乃是全才,對於選拔人才,必有過人之處。今後,你要好好把關,爲大華遴選能臣幹吏。”
彭然十分激動:“多謝燕大人賞識鼓勵!我若真做了吏部尚書,定然會用盡平生所學,報效大華,絕不會辜負了燕大人對我的期望。只是……”
燕七笑問:“只是什麼?”
彭然訕訕一笑:“燕大人這麼做,是不是十分爲難?吏部尚書湯含笑,在吏部職位上做了十年有餘,沒有任何錯誤,可謂穩如泰山!我這麼做,豈不是有趕鴨子上架之嫌?而且,我與湯含笑也是有一些交情的,關係還算……還算不錯。”
燕七道:“這是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湯含笑人員甚好,誰也不得罪,不僅與彭然大人有交情,與朝堂上諸多大臣,也有深厚的友誼。”
“而且,湯含笑對手甚少,敵人幾乎沒有,沒有什麼錯誤,更沒有什麼把柄,根基,倒是及穩呢。”
彭然道:“所以說,也沒有必要橫生枝節,還是讓湯含笑繼續做吏部尚書,更爲妥當。”
“那怎麼行?”
燕七一口否決:“吏部甚爲重要,對諸多大臣有生殺任免之權,焉能做個老好人,誰也不得罪,與誰都交好?”
換句話說,若是與誰都交好,那就要去禮部工作,怎麼能在吏部做尚書?”
“吏部的工作,是對官員考進行核,既然是考覈,難免會得罪人,得罪了人,便會有對手,會有敵人!就憑湯含笑在吏部尚書的位子上做了十年之久,竟然沒有敵人,這足以說明他不夠稱職了。”
彭然點點頭:“燕大人所言極是,吏部是個讓人羨慕的衙門,當然也是個得罪人的衙門,兩極分化,極爲明顯。湯含笑沒有敵人,這的確十分不正常。”
燕七又道:“其二,湯含笑在吏部任上,毫無建樹,雖然無過,但也無功!任選官員,多半都是聽楊克指使,這叫什麼?這叫隨波逐流。真要事事聽楊克的,還要吏部幹什麼?還要湯含笑做什
麼狗屁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就是要有自己的任選規則,必須要提出不同意見,哪能事事都聽上面的話?”
“彭然大人,你以後要是做了吏部尚書,也不必事事都聽我的,我提拔官員沒有道理,你一樣否定。”
彭然點點頭:“那是自然,爲了江山社稷,我也不會做老好人的。”
燕七道:“所以說,湯含笑必須要換掉。要知道,大華官員這麼多,最近十年,上位的能臣幹吏有幾個?”
“彭然大人你想想,你這麼大的能力,湯含笑提拔你了嗎?更何況,他還與你交好。”
彭然搖搖頭:“湯含笑一次也沒有針對性的提拔我。”
燕七道:“所以說,湯含笑所謂的好,不過是不作爲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聽楊克的,自己做老好人。這樣圓滑的人,在吏部做事,真是屈才了呢。”
“所以,彭然大人,你就做好準備吧,吏部尚書之位,非你莫屬。”
彭然起身,向燕七作揖,內心深處,興奮不已:“謝燕大人提拔,我一定不辜負燕大人的器重,任勞任怨,克己奉公,做好吏部的諸項工作。”
燕七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嘛,給你升官還這麼羅嗦,矯情!”
“哈哈。”
彭然訕訕一笑。
雖然他對巡撫已經很滿意了。
但是,誰能嫌棄自己官大呢?
成爲吏部尚書,那已經堪稱極品人臣了。
地位,還在趙青之上呢。
彭然想到一事,欲言又止。
燕七道:“彭然大人有事只管說。”
彭然問:“湯含笑並沒有任何錯誤,人緣關係極好,就這麼把湯含笑拿掉,恐怕燕大人會落得一個霸凌的口實。”
燕七眸光詭異:“誰說我要拿掉湯含笑?”
彭然一怔:“湯含笑被燕大人從吏部尚書的位置上趕下來,不就是拿掉嗎?”
燕七笑容促狹:“錯,我可不是拿掉湯含笑,而是給湯含笑升官。”
“啊?給湯含笑升官?”
彭然這回是真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