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燕七瞄準妙語書齋旁邊那處十畝草坪,賈德道氣的一甩袖子,臉色異常難看,想僞裝都僞裝不了,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燕七這混蛋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連這塊地皮都想吃下去,你是癡心妄想。
你一分錢不花,想白要地皮,給你一塊就行了唄,還挑三揀四的,真當本府尹是泥捏的,被你抓到了把柄,就得往死裡捏?
在場衆人也覺得燕七異想天開。
“燕七竟然想要那處地皮,那也太貴了吧?怎麼可能白白讓給燕七建立學院。”
“不只是貴,貌似這塊地皮和妙語書齋有些關係。”
“不不不,你們都不懂,這塊地皮可厲害了,具內幕消息,這塊地皮已經被……嘿嘿……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哎,你這人,怎麼說到一半卻不說了?繼續說下去啊,讓我們長長見識。”
“你們長見識了,我可丟了烏紗帽。你們呀,就看好戲吧,賈德道絕對不會把那塊地皮送給燕七的。”
……
下面議論紛紛,鬧成一團。
燕七看着沉默不語的賈德道:“到底行不行啊,府尹大人給個話。”
賈德道搖搖頭:“那是萬萬不行的,妙語書齋旁邊那片草坪非常搶手,可以稱得上炙手可熱,你現在才說,已經晚了,再說,你爲何非要在這處草坪處建立學院呢,太過貪心,可不是好事。我看郊外的地址就很好。”
燕七哈哈一笑:“府尹大人學富五車,難道沒聽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嗎?我將地址選在郊外,靠着荒山野嶺,與野獸毗鄰,萬一學生們被豺狼虎豹吃了,那不就慘了?若是追究起來,賈府尹非要將地址選在那裡,萬一鬧出了人命,賈府尹豈不是成了間接殺人的兇手啦?”
賈德道氣的一翻白眼:“你才間接殺人了呢。燕七,你怎麼說話呢,滿嘴歪理邪說!”
“哈哈,反正大傢伙都明白我的意思。”
燕七臉皮厚厚的說:“如果將地址選在妙語書齋旁邊,這叫近墨者黑,妙語書齋的學生可都是才子佳人,學富五車,每日學習,孜孜不倦,夜以繼日,學生們看到妙語書齋的新鮮氣象,一定會發奮讀書的。”
“再者,我找金陵第一風水師吳先生算過了,妙語書齋整片地皮正是坐落在文曲星上,換句話說,此地出才子,出舉人,出狀元。爲了學院的百年大計,我是下定了決心,務必將學院建在此處。府尹大人,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乎?”
有個屁的道理。
我都不稀罕理你。
誰不知道妙語書齋前面那處草坪的風水頗好?
賈德道眉頭緊蹙,他也找金陵第一風水師吳大師算過了,那裡剛巧坐落在文曲星上,是一等一的風水寶地,在那裡長住,不僅財源廣進,還會官運亨通。
賈德道特別相信風水,所以,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一直想修葺府衙,就想找個名目,將府衙搬到那片草坪處,說是府衙,其實不還是自己住嗎?
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享受文曲星的風水了。
現在,燕七竟然要搶,真是討厭。
賈德道板着臉道:“我等爲官之人,相信皇上,相信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焉能相信蠱惑人心的風水先生?”
燕七道:“信則靈,反正沒有壞處,至少,那裡書生氣濃郁,學習的氣氛獨一無二。府尹大人,我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再不答應,可就是無理取鬧嘍。”
你才無理取鬧呢,臭家丁,竟然搶我的臺詞。
賈德道板着臉,只好以勢壓人:“燕七,有所不知,妙語書齋旁邊那處十畝草坪已經下了批文,府衙即將挪到那個地方,這已經是定下的事情,不得更改,此事,你就不用再癡心望想了。”
此言一出,衆人議論紛紛。
“果然如此,剛纔那位大人早就知道這裡要興建府衙,賣關子一直沒說。”
“要興建府衙,那燕七沒戲了。”
“一個小家丁,如何與府衙抗衡呢。”
……
燕七長吁短嘆:“原來是要興建府衙啊。”
“是啊,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不得更改。”
賈德道看着燕七長吁短嘆的模樣,心中得意,總算挫了一次這廝的威風,爽哉。
他虛情假意道:“郊外那處地皮也是不錯的,你就在那裡興建學院吧,好,就這麼定了。”
“慢着!”
燕七微微一笑:“還有一事不解。”
你小子有完沒完?
賈德道忍着怒氣:“還有什麼事?”
燕七道:“我剛纔沒記錯的話,府尹大人剛剛說過,稅賦緊張,缺口很大?”
“啊?”
賈德道害怕燕七再要錢,趕緊點頭:“沒錯,這幾年收成不好,賦稅嚴重缺水,京城那邊抽掉的賦稅又重,又要治理江河,賦稅真是東挪西用,嚴重超支啊。”
燕七隨口反問:“既然賦稅嚴重出缺,那還修什麼府衙啊?”
“啊,這……”
賈德道宛如遭受當頭棒喝,一下子打懵了。
燕七道:“賈府尹,修葺府衙,需要花費大量的銀錢,多則千萬兩,少則六百萬兩,你又說現在稅賦出缺,卻非要大興土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這是一個明智的官員該有的態度嗎?更何況,現在府衙正大光明,金碧輝煌,就算再用十年,也一樣錚明瓦亮,修葺府衙,豈不是多此一舉?”
賈德道聞言,臉頰冒汗。
燕七繼續颳風下雨:“沒有銀子,卻非要大興土木,那唯一的辦法就要加重稅賦。可是,如今稅賦頗重,已到了不堪承受之重,再加稅賦,還讓不讓百姓過日子了?”
“金陵府衙金碧輝煌,氣派萬千,賈府尹住在裡面,快活似神仙!而金陵百姓一個個圈在小趴趴房中,夏天,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冬天,寒風呼嘯,凍的瑟瑟發抖。如此局面,是賈府尹所樂見的嗎?賈府尹,你的心不會痛嗎?”
衆人聞言,一陣黯然。
賈德道氣壞了,這廝又在煽情,讓我站在百姓的對立面。
太壞了。
賈德道一聲冷哼:“燕七,你不在官場,無權過問府衙大事。”
燕七呵呵一笑:“我的確無權過問府衙大事,誰讓我是個小家丁呢,但是,百官在場,難道也沒有權利干預此事?賈府尹該不會個霸道蠻橫的人,玩什麼一言堂吧?”
賈德道爲之氣結。
我連你都擺不平,搞個屁的一言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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